比起宮的震驚, 王珞因對宮中況不甚了解, 還以為這是貴妃娘娘吩咐送來的點頭,讓宮接過食盒, 又拿了一個荷包給他:“有勞你了。”
小侍給王珞磕了個頭, 雙手接過王珞的打賞, 笑盈盈的說:“這些點心您要是吃著順口,就使人去膳房找喜桂, 點心都是他做的。”
侍的話讓王珞心中一,修院有自己的廚房, 庖廚是自帶的、食是農莊供給的, 王珞每天想吃什麼, 只要隨口吩咐一聲即可, 從來不用心哪天沒吃的,但府里別房的日子就沒如此滋潤。
除了沈夫人和大房、二房、三房外, 國公府大部分人每日吃的食都有定數, 如果覺得當日飯菜不合胃口想要加菜,需要自己出錢不算,還要看庖廚當日有沒有空給自己另做。
當然三房僅限于王朗和王瓊, 崔氏是沒這個待遇的。王珞回京后,吃喝都是用自己的, 從來沒去大廚點過飯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待遇,大概是沒有的。
一個小小的國公府都是如此復雜,想來宮里更甚。這侍這是替自己找好了可以點菜的庖廚, 這份人算大了,貴妃娘娘能想得這麼細致嗎?王珞微笑著問他:“你也在慶春宮當值嗎?”
小侍說:“小的是慶春宮的雜役王福順,姑娘以后若有什麼跑的事,不嫌小的蠢,盡可差遣小的。”
王珞笑著點頭,小侍便識趣的退下了。
宮先跟王珞告罪一聲,出門洗手,洗完手進來替王珞擺食盒里的點心,食盒里供有六碟點心,三甜三咸,甜口的有花糍、巨勝奴和酪櫻桃,咸口有小天、耳和開花小蒸餅,還有一碗熱騰騰的、不加一點佐料的羊。宮心中暗忖,這貴主平時點心也最多比這多兩樣,抬頭問王珞:“姑娘可要趁熱吃些點心?”
王珞沒什麼胃口,但也好奇這時皇宮廚的手藝,微微頷首說:“好。”
宮搬來食案,將點心擺在食案上,這些小點心都做的小巧玲瓏,方便貴人一口一個。王珞每樣都嘗了嘗,花糍基本就是綠豆沙餡的糯米糍、巨勝奴就是油炸甜麻花、酪櫻桃則是用鮮酪澆灌的糖腌櫻桃。
咸口點心耳就是羊餡餃子、開花小蒸餅口類似花卷,就是形狀不同。而小天好像是一種和米飯混合后油炸的食。廚手藝真不錯,點心味道都很好,尤其是花糍,甜而不膩,很合王珞口味,喜歡吃甜食,但又不吃太甜的。
宮也看不出王珞到底喜不喜歡這些點心,大著膽子跟王珞解釋說:“喜桂是膳房總管大太監王福順的徒弟,跟著王太監學了近十年的手藝,我們慶春宮幾位才人膳食都是他做的。”
王珞問:“那王福順呢?”
“王福順也是宮里的老人了,以前一直在賢妃娘娘宮里伺候,前段時間大郎來慶春宮由娘娘暫時照顧,他才跟著一起過來的。”宮說,說完心里也不解,王福順是指揮使的人,宮里等閑人都指使不他,姑娘是怎麼跟王福順有聯系的?“宮里太監跑比我們宮方便,姑娘以后有什麼吩咐,可以差遣喜桂去干。”
王珞說:“他不是要伺候鄭大郎嗎?”
宮道:“他手下有專門跑的小太監,有些小事不用他親自去做。”
王珞聽完宮的話,大致了解了些,沒想到王福順居然伺候鄭大郎的,聽起來還是個有實權的太監,難道真是指揮使暗中授意?王珞默默否定這猜測,太荒謬了,愿相信是那位吃了四個、拿了四個豬蹄的人授意。
人家好心,王珞也樂意投桃報李,回頭讓眉綠多加點好吃的送那人。鄭指揮使份太高,結了他用也不大,還不如結他邊人,說不定自己在宮里能過得更舒服點,縣不如現管嘛,又問宮:“你什名字?”
宮道:“奴以前只有一個名被人胡著,還沒有正經的名字,還請姑娘開恩,賜個名號給奴。”像這種伺候人的宮,哪有什麼固定名字?主人喜歡那種名字就哪個。
王珞想了想說:“我有一個小丫頭荷風,你比大點,就芳池吧,芳池魚戲芰荷風。”
“多謝姑娘賜名。”芳池立刻給王珞磕頭,不認字,也不知道什麼芳池魚戲芰荷風,只覺芳池這名字好聽。
王珞擺手:“我不信這套,以后也不用不就磕頭。”
芳池應了。
王珞指著桌上的點心說:“我吃不下了,這些點心你拿下去吃了吧。”本來也沒有吃點心的習慣,倒是那碗羊還合心意的,用干凈的勺子舀了小半碗羊慢慢喝著,大冬天喝碗熱羊,舒服的。
宮見王珞小口輕啜羊,也不是太驚奇,宮里娘娘哪個不是小鳥胃?大夏以為,但又不是胖,三歲宮,在底層打雜十年才熬到了慶春宮,從沒見過得寵的娘娘中有發福的,宮里唯一不用擔心變胖的也只有皇。替王珞將食盒收好,在收到耳和開花蒸餅時,勸了一句:“耳和蒸餅都是蒸品,再熱一遍也不會不好吃,姑娘不如留下來,下午的時候也能墊墊肚子。”
“好。”王珞喝了小半碗羊,放下調羹,指著大碗里沒過的羊說:“羊你也收走,我今天不喝了。”頓了頓補充道:“你到了中午喝不完也倒了,別留到下午,免得喝了拉肚子。”
“奴婢謝姑娘賞。”宮興的說,王珞沒給賞錢,可這些點心比賞錢還稀罕,畢竟這都是貴人才能用的點心,平日慶春宮幾個姐姐得了這些點心,都是自己吃的,從來不上們。
王珞吃完點心,讓宮給自己打水洗漱,古代沒有牙醫,格外注意保護自己牙齒,不然蛀牙怎麼辦?蛀牙不治療有可能會危及生命的。
“三姑娘在嗎?”幔帳外再一次響起聲音,這次聲音很悉,王珞起親自掀簾,“陳司籍,你怎麼來了?”
陳司籍提了一個食盒站在幔帳外,眼尖一下注意到王珞屋里已經收好的食盒,笑著說:“我本來擔心你肚子,特地讓人去膳房拿了些點心過來,沒想這丫頭機敏,已經給你拿來了。”陳司籍說著場面話,芳池是親點的宮,是什麼底細,陳司籍了若指掌。行事穩重、踏實肯干,是個好苗子,但絕對沒本事一會功夫就從膳房拿點心來給王珞用,三姑娘后顯然另有人護著。
“是您給我選的人好。”王珞側讓陳司籍,又吩咐芳池將帶來的茶葉取出,要給陳司籍泡茶。陳司籍不點破,王珞也樂得把功勞都推倒上,自己初宮,不宜太打眼。
陳司籍見王珞已經把屋子打點的整整齊齊,心中暗贊這姑娘辦事利索,笑著說:“您宮東西帶的,茶沒帶來吧?我一會讓人去庫里拿一套嶄新的,您想想還了什麼東西?我一并讓人拿來。”
王珞聞言也不客氣:“我一會寫個單子,勞您替我都置辦了。”
陳司籍微笑著說:“你早點寫了,我今天就讓人送來,明天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王珞道:“明天還有人要宮嗎?”
陳司籍說:“宮里貴主的伴讀要有六個,今天只有你跟大姑娘,明日余下幾位是一起宮的。”
王珞一怔,還以為只有四個伴讀,沒想一個公主要六個伴讀,“這屋子不是只能住四人嗎?”
陳司籍說:“這里住四人,余下的人都住東西側院的后罩房。”王珞覺得住的地方小,其實王貴妃正殿的后罩房還算寬廣,即使住了四個人、分出五間房,地方也不算太狹窄,尋常低級宮妃也就住這麼大的地方,但側院的后罩房比這里小了三,也要住四個人,地方就小了不。
王珞暗想這宮里人可夠多的,問陳司籍:“不知那些伴讀都是哪幾家的姑娘?”
陳司籍道:“跟你們同屋的兩個姑娘,一個是蕭家的姑娘,一個是裴家的姑娘,這位也是德妃娘娘的親侄。”
蘭陵蕭氏、河東裴氏?王珞暗忖,那兩位室友份都不低啊,論家族勢力都比國公府高。
陳司籍調侃王珞說:“怎麼?想不想換個屋子?”跟王瓊選了兩個最好的屋子,而蕭家和裴家的姑娘論宮里靠山,都不比王珞、王瓊差,家族勢力又比王家厲害。
王珞嫣然道:“有娘娘撐腰,我才不怕。”王珞不會把希寄托在別人上,但現在局勢不明,在宮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王貴妃,貴妃讓選最好的屋子,就一定要選最好的屋子,不然就是給貴妃沒臉。傻了才會自家人不討好,去討好外人。蕭家、裴家的姑娘,跟兩家的掌權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陳司籍笑著說:“這才對,別怕,一切有娘娘做主。”
王珞聽得心中微沉,圣人年過五十,卻遲遲未立太子,而幾個年皇子都已過而立之年,這宮廷比任何時候都險惡,但要是不宮,對政局就更不了解更被……
“陳司籍。”王瓊接到陳司籍送來的點心,又見陳司籍去了王珞的屋子,有些坐不住了,端著點心過來找陳司籍,“您費心了,還給我送點心來。”
王珞和陳司籍起相迎,又讓芳池再拿了一個團給王瓊坐。
陳司籍笑道:“這是娘娘吩咐的,我可不敢居功。”
王瓊赧然說:“我這次宮行李帶的有點多。”王瓊的行李何止是有點多,是太多了。
陳司籍道:“姑娘家出門總要多帶點東西,不過屋子太小,委屈姑娘了,您先把要用的都收拾出來,別的只能暫時安放在庫里了。”們早猜到宮的貴行李會多,前幾天就讓人整理出一個空庫房,專門給這些小貴安置行李。
王珞就知道會遇到這種況,所以沒多帶東西,帶了用不了放在庫房里,還不如不帶,不習慣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別人庫房里。
王瓊又試探的問:“陳司籍,不知我們的同伴何時會到?”
陳司籍將們未來的同伴又同王瓊說了一遍。
王瓊聽說伴讀里居然還有蕭家和裴家的姑娘,臉微變,蕭氏和裴氏即便到了圣人立國,家族依然屹立不倒,裴氏還是德妃的娘家,遲疑的問陳司籍:“要不我現在換個房間?”
“長姐。”王珞不得陳司籍說話,就提點王瓊道:“貴妃娘娘是心疼我們,才讓我們提前宮選房間的。”要在家里,王瓊怎麼出丑,王珞都不會管,但在宮里跟王瓊是一的,有事不能袖手旁觀。
王瓊張想說話,但見王珞對微微搖頭,心中微,王珞行事圓,說不需要,想來是真不需要,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等陳司籍走了,可以私下問王珞。
陳司籍饒有趣味的看著這對姐妹,王瓊明明是從心底看不上王珞,可偏偏王珞一說話就能聽進去,這對姐妹平時相想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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