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搖頭，“就聽過他的一次講座，很幽默的，是我們來晚了。”

學時，陳老已經退休了。

“那會上課啊，陳老常笑話我們是倒霉蛋。”杜珉說，“笑話我們考了那麼高的分進了這大學，結果被分到這倒霉專業來。”

曾如初也跟著笑。

傅言真走過去，臂攬過間，將人帶到自己跟前，“這麼開心啊？”

舉止親昵，不顧旁人。

高朋滿座從來不是他藏住意的借口。

杜珉“呦”了聲。

自然看出這倆人關系不一般，隨意找個借口撤。

傅言真低眸瞧著：“無聊嗎？”

曾如初：“還行，跟師兄說了會兒話。”

傅言真看向杜珉那邊，其實是他把人喊來陪的。

看來說的還不錯。

曾如初想到杜珉之前跟說的，問了句：“你們過陣子是不是還要出國？”

傅言真應了聲，“怎麼了？”

曾如初搖頭，“沒什麼，就是問問。”

其實生日快到了，要是出國辦事的話，他應該就過不來了。

今年是他們相遇的第十年。

但沒說。

沒想去為難他。

可細微表一直在被傅言真觀測。

他知道想問卻沒問出來的是什麼。

曾如初的生日是一周后。

整個一周都被磨的沒脾氣，甲方后面跟著“爸爸”那兩個字不是蓋的。

顧閑周末給打電話，說了幾句話后，電話給陳路秋要過去，擱那邊怪氣地跟問好。

還扯到了這個甲方爸爸。

是業界出了名的難纏。

但是呢，又確實是個大金主，給的實在太多。

生日快到了，陳路秋問想要什麼。

開玩笑，說想要個四合院。

陳路秋難得說了個“滾”。

曾如初笑。

陳路秋也在那邊笑，“要不再借你五百塊，讓你買張票去看看箭比賽？”

曾如初也回他一個“滾”。

這三年，陳路秋的生活應該也好點了。

沒主問過，只言片語的風聲是從顧閑那里聽的。

心希自己遇到的每個人都能過的好。

眼下，連陳路秋都知道跟說“生日快樂”，傅言真卻沒跟說一句。

晚上洗完澡后，還一點睡意都沒有，坐寫字桌前改了改方案。

沒一會兒就很煩躁，想到陳路秋說的“五百塊錢”，

于是登上QIQ。

那一年，去看過傅言真的比賽。

還拍了張照。

只是一個背影。

被藏在QIQ空間里。

設置僅自己可見。

這是在北城申請的QIQ號。

在江城那邊也有一個，后來沒用過。

也給登上。

看著離開的那天發的說說。

不得不慨一句：“時間過的真快”。

晃神之際，傅言真打來電話。

撇了下，才去接。

“還沒睡？”傅言真的嗓音里還摻著笑。

曾如初：“……所以你為什麼這個時候打？”他還笑呢。

傅言真：“不是要到十二點了麼？”

曾如初：“那這麼晚，我不要睡覺啊？”

傅言真：“我猜你睡不著。”

曾如初：“……”

傅言真笑出聲：“生氣呢是吧？”

曾如初：“公司事很多。”

“不止吧？”傅言真嘖了聲，“沒生我氣啊？”

“……”他還好意思問。

傅言真嘆口氣，“生日快樂，寶貝。”

卡著十二點，特意跟說的。

“……”

電話那邊，曾如初忽然聽到了悉的中國話。

但想了想，也可能是他邊的人。

很快也冷靜下來。

下一秒，傅言真卻又讓的心蹭地懸起。

“我到北城了。”他說，“明天來接你下班。”

曾如初眼睛倏地一睜，但又想到……

“我明天，還要跟實習生們出去慶祝呢。”

他為什麼不早說。

“慶祝什麼？”傅言真在那邊笑，又損一句，“那些小孩把事都搞黃了，還有臉慶祝啊？”

“……啊？”

“看你朋友圈。”

曾如初趕去拿手機，才發現組里的一男生發了條吐槽的朋友圈……

竟然還沒屏蔽那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跟人吵了起來。

這也……太意氣用事了吧。

那邊的人也發了朋友圈，看到傅言真的評論。

是幫這邊的人說的。

傅言真說：“人都吐槽到我這兒來了。”

“那主要原因不是……”曾如初不想再提那些糟心的，心里也憋著火呢，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這些資本家，是不是以為有兩個錢就很了不起？”

“老實說，”傅言真笑，“有錢是了不起啊。”

“……”這人大晚上的，故意來氣是不是。

夜里滋生多愁善，也催生暗。

突然覺得資本家的羊不薅白不薅，手上沾著多打工人的與汗，讓他這麼得瑟。

“那你明天慶祝完，我再來接你，把地點發我。”傅言真說。

曾如初“哼”了聲，不回他話。

傅言真：“干嘛跟自己生氣，明天我回來了，隨便折騰，嗯？”

“讓你在上。”

“……滾。”

傅言真“呦”了聲，笑到嗓音都，“很晚了，趕睡吧，你們那實習生的事我跟那邊說了，應該沒什麼事，別放心上。”

“……”這讓還能說什麼呢。

傅言真第二天來接時，穿的是喜歡的搭配。

燈下，他一個眼神遞來，魂即被勾走。

但對傅言真而言，看到的那一刻。

也何嘗不是這樣。

小半月沒見，天雷遇地火，一即然。

確不能盡興。

一直跟他哼哼唧唧地喊疼。

不止是那兒，頭疼，胃疼，嗓子疼……

哪哪都疼。

他只好潦草收場，喂了點熱水，給沖了袋醒酒的藥。

好事做不了，只得干點正經的事。

他還有幾份文件還沒看。

看著曾如初電腦剛好在旁邊，便拉開椅子坐下，準備登上郵箱去看。

昨晚忘記關掉電腦，電源一直亮著，傅言真試著填的屏保碼。

很輕松，就是生日。

進桌面，他一眼就看到沒叉掉的QIQ空間。

那是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態。

有圖有文。

看到圖片的那一剎那，他指尖不由地了幾下。

沒想到那一年他的比賽，竟然真的來過。

照片是他的背影，運服上還印有“FYZ”的字樣。

是他名字第一個字母的大寫。

還有一大段文字——

傅言真，我來看你比賽了。雖然你以前說怎麼可能喜歡我這個書呆子，但我還是得承認我喜歡過你，并且是認真的喜歡。到頭來，我們不過還是在印證那句“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今天呢，還是要跟你說句“恭喜”。

往后也希你過的好，也依舊希你健康無憂愁，前程似錦繡。

但，不會再想你。

……

另一個頁面，他看到一條——

你是我青春最壯烈的符號，也終究只是人生里的一位匆匆過客。

時間，是離開江城的那年。

他慢慢側過，視線跟著撇過。

窗簾未合嚴，一片清白月躡足而。

月明明那麼清明，但月下的人和，卻在他視線里緩緩模糊。

傅言真走到床邊，躺下，擁進懷。

滿目星河皆冰涼。

唯你讓我心頭滾燙。

次日，打工人生鐘作祟。

曾如初到點醒來，一偏過臉，發現傅言真眼睛還閉著。

在一起時候，醒來的時候，這人一般早就醒了。

這回沒吵醒他，盯著他睫看了好一會兒。

太多了。

還長。

還……有點翹。

不自覺地做了個吞咽的作。

想手去，手比腦子好像還快。

傅言真倏地掀開眼皮，盯著過來的手。

“……“

有些僵的收回。

傅言真歪過頭看，眼神帶著點意味深長，“你這酒還沒醒呢？”

“……”曾如初有些心虛，回來后的事，什麼都想不起來，悻悻地問一句，“我昨晚是不是做什麼了？”

傅言真側過，支著肘子撐住額角，瞧著，眼里笑意更濃，“你猜猜？”

“……”

曾如初不敢去猜。

他這眼神太奇怪了。

不會真干什麼丟臉的事了吧？

傅言真鼻子：“傻不傻？”

“啊？”

“來看過我比賽？”

“……你怎麼知道？”

傅言真：“你說的。”

“……”

“但你怎麼跑花城那邊坐著？”

“我……沒買到票，”曾如初說，“我從黃牛那兒買的，只有那個區有剩票……”

傅言真嗓子一干。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是鬧鈴。

今天雖然是周六，但還是得去趟公司，那邊的人來了。

曾如初忙爬起來收拾。

傅言真本來準備要送，卻被按在床上。

“你現在多睡會兒，中午過來接我，帶我去吃好吃的。”語帶命令地說。

傅言真笑了聲，應一句：“好，聽你的。”

路上，等紅燈的間隙，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一條短信。

傅言真發來的。

低眸去看。

【你就是我的不朽。】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超過11點了！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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