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封北看到高燃紅著眼睛回來,臉上卻是輕松的表,心好的不得了,裡還不時哼兩句歌,他就已經知道提審會是什麼結果。
封北回家,在廚房裡找到高燃,他說出一句奇怪的話,“賈帥是不是只有你一個哥們?”
高燃停下切的作,“為什麼這麼問?”
封北靠著門框,意味深長的說,“老話說三歲看老,他的商智商都高,善於藏心思,不聲,沒人願意跟他那樣的人深。”
高燃繼續切,“我願意。”
封北毫不留的打擊,“那是因為你蠢。”
高燃不生氣,一點兒都不,他彎著角一刀一刀切,“審問的結果怎麼樣?”
封北哼了聲,“就是你推測的那樣。”
高燃把切好的抓到盤子裡,撒點兒澱,再倒點生,像模像樣的。
“案子結了,也上報了,我給你記了一功,獎金應該比上回多一兩百。”封北拿創口給他上,“明天寫份報告,下班前給我。”
高燃一聽到報告兩個字,他把笑臉湊到男人眼皮底下,“你幫我寫吧。”
封北來一句,“吃飯要不要我幫你?”
高燃了臉,“小北哥,我買了大蝦,鱸魚,五花,還有條,晚上給你燒好吃的。”
封北抱著胳膊,“你那個寶貝小沒事兒了,是應該慶祝慶祝。”
高燃聽著刺耳,他轉過面對著男人,“說話幹嘛這麼怪氣的?帥帥上沒有斑,我連他的頭皮都開看了。”
封北失笑,“看你激的,我說什麼了嗎?”
高燃把圍扯了扔臺子上,“一樣米養百樣人,在這個世上,人跟人之間的格各有不同,不能說人向慢熱,話不多,心思深,緒不外,就會幹壞事吧?這是歧視。”
他的語很快,劈裡啪啦倒豆子似的,言詞犀利,“你看不穿帥帥,沒有辦法揣出他的真正想法,就主觀的認為他一定玩了花樣,這樣想對他很不公平。”
封北噎住。
迄今為止,他的職業生涯裡面,一共遇到過兩個讓他捉不的人,一個是曹世原,另一個是賈帥,那倆人是一類人。
賈帥不是從犯,更不是主犯,就連他在警方面前為他的父親陳書林撒謊,也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況下到迫而做出的行為,無論是當年的“5.12”碎案,還是張一鳴的案子,他都不知。
這是封北拿到的口供跟證據。
天才容易讓人忌憚,也容易被人特殊對待,尤其是在刑事案件當中,封北在經過漫長而又極其嚴謹的審問之後得出一個結論,賈帥的確沒有涉案。
談話草草開始,草草結束。
晚飯還是高燃燒的,大蝦焦了,五花燉條的條夾生,鱸魚湊合。
封北夾了塊魚到青年碗裡,“你說的那些話是對的,在這個案子裡頭,是我不夠客觀,不過,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觀點,賈帥這個人不適合做朋友。”
高燃吃掉魚,“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他不會騙我,只要我問,他都會告訴我。”
封北酸溜溜的說,“你對他的信任讓我嫉妒。”
高燃放下筷子,“不說這個了不?”
封北做了個“ok”的手勢,“去看電視吧,碗我來洗。”
高燃後仰著靠在椅背上看男人收拾碗筷,他突然喊了聲,“小北哥。”
封北手上的作不停,“嗯?”
高燃的角上揚,頭輕微哽咽,“昨天我在澡堂跟神經病一樣又笑又哭,我一個勁的在心裡謝老天爺,你知道的,命運最喜歡捉弄人了,我很害怕。”
封北給他一個板栗子,“沒出息。”
高燃用手捂住臉重重了兩下,“如果將來某一天帥帥犯法,我會親自給他拷上手銬。”
封北哼笑,“後半句呢?”
高燃認真嚴肅的說,“後半句是只要他沒有犯法,不管他的境多麼惡劣,我都會竭盡所能幫他。”
封北斜睨過去,“你到底是我,還是你那個小?”
高燃說,“都。”
封北把碗筷丟桌上,繃著臉說,“你洗。”
高燃憋著笑,“更你。”
封北生氣了。
高燃小狗似的他的寸頭,“只你。”
封北側過臉。
高燃湊過去親了幾口。
人在或長或短的一生當中,不止會遇到,還有友,不可或缺。
高燃再見賈帥的時候,是幾個月後,正值炎夏,一個查案子經過,另一個在街上傳單,倆人買了老冰,站在太底下邊吃邊接太跟熱風的摧殘。
這幾個月也不是沒有聯系,短信打打電話,就是沒有面,賈帥不想見高燃,他說了原因,風波過去之前不適合見面,畢竟高燃是一名警察。
如今的時代,網絡信息達,一個新聞的熱度持續不了多久,要是娛樂類的,倒是能長一點兒,從春到夏,陳書林這個人已經退出社會大眾的關注範圍。
高燃吃一口冰,涼的,“哎,其他的冰價格漲了很多,就這個漲的最。”
賈帥一語道破原因,“吃的人不多。”
高燃笑著說,“也對,老冰沒油,沒巧克力,很多人不喜歡吃。”
“油跟巧克力的吃了更。”賈帥吃完手裡的冰,將自己的帽子摘了扣在高燃頭上,“我去傳單了。”
高燃咬|掉最後一塊冰含糊不清的說,“等一下,我幫你。”
賈帥聞言腳步頓了頓,靜靜的看向高燃。
高燃也在看他。
賈帥抱住高燃,突兀的說,“我沒事。”
傻子都能分得清誰是真的關心你,對你好,更何況是個聰明人,賈帥遭了幾個月的輿論抨擊,他始終平靜應付,這是他第一次袒心聲,對著他唯一的兄弟。
高燃以前一直不懂小的心思,這次一下子就懂了,他愣了愣,抬起手放在小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不遠的面包車裡,氣氛微妙。
趙四海看的津津有味,“封隊,你怎麼看?”
封北在後座吞雲吐霧,“什麼怎麼看?那不是我敵。”
“不是?”趙四海不敢置信的嘖了聲,很懷疑,“真不是?看著就是啊。”
封北降下車窗出頭,“是嗎?”
趙四海也脖子,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不覺得他們很配?那個賈帥皮相好,人年輕,有學問,醫學院的高材生,心智又比同齡人,嘖嘖,不得了。”
封北彈了下煙灰,“小趙,我想起來個事,你昨天好像說想請假帶你老婆去度月是吧?”
趙四海砸砸皮子,“要我說,還是封隊跟小高最般配。”
他出小手指,拇指掐著最上面那截說,“真的封隊,騙你我是這個。”
封北“蹭”地坐了回去。
趙四海反應慢半拍,跟看過來的高燃四目相視,他尷尬的笑了笑,揚手打招呼。
高燃買了兩冰過去,“你們回局裡吧,別等我了,我要幫帥帥傳單,晚點自己回去。”
封北把高燃頭上的帽子拿下來,“別戴這個,醜。”
高燃抹掉腦門的汗水,“曬啊。”
封北火去旁邊的店裡給他買了個帽子。
高燃生日那天收到一個包裹,是一罐水果糖,檸檬味的,除此之外沒有塞別的東西。
封北瞪著那罐糖,像是要在罐子上面瞪出兩個窟窿。
高燃無奈的說,“別瞪了。”
封北上火,“上輩子我給了你一顆糖果,你天天在兜裡揣一把,那是因為你喜歡我,曹世原重生後也這麼來,吃你吃的糖果,一天到晚的吃,癮那麼大,戒都戒不掉,幾個意思啊?”
他越說越來氣,站起來敲桌子,面鐵青,“長時間沒消息了,要環遊世界還是居山林,隨他的便,你生日這天突然寄過來一大罐糖果,他想幹什麼?明擺著就是不懷好意!”
“你臉上長了個痘,這麼大。”高燃用手比劃,“消消火,天這麼熱,肝火太旺對不好。”
封北的面部搐,他歎息,“高燃,我在吃醋。”
高燃說,“我知道。”
他的眼神灼熱,溫的笑著,“沒必要的嘛,我重生一次,還是喜歡你。”
封北二話不說,直接去把辦公室的門反鎖。
將近一小時後,高燃坐在辦公椅上喝水,“有個事擱在我心裡頭,我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
封北撿起地上的紙團扔垃圾簍裡,“小高同志,我建議你趕說,被我現,和主坦白的質完全不同。”
“你還記不記得我送你的那些小石頭?”
“不就在家裡擺著嗎?”
“那時候你說你覺缺了幾個字,”高燃抓抓汗的頭,“是缺了,那幾個字都在一顆小石頭上面。”
封北說,“的石頭被曹世原拿走了?”
高燃點頭,“嗯。”
封北端走他喝過的杯子喝一口水,“什麼字?”
高燃鼻子,“我喜歡你。”
封北嗆到了。
高燃看他邊咳嗽邊打電話,讓底下的人查曹世原的行蹤,恨不得全國通||緝。
封北把話筒大力扣下來,兇的質問,“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高燃說,“只是一顆石頭。”
封北憤怒又委屈,“上面有字。”
高燃拉他的手,“回頭我弄十顆給你。”
封北咬牙,“不行,我得從曹世原那兒拿回來,那是我的東西。”
“好了,我跟你說明白,這事兒就算翻篇了。”高燃忍著腰上的酸痛站起來,“說不定曹世原回來的時候,不是他一個人,還多帶了一個。”
封北皮笑不笑,“那好啊,我放炮竹迎接。”
“……”
高燃二十四歲的生日在高興的餐廳度過,西餐,鋼琴曲,搞的像那麼回事。
高興給高燃一個煮蛋,“大媽不讓我告訴你,這蛋是我給你準備的,還有面。”
高燃給賈帥回了短信,拿走蛋剝殼,“面呢?”
高興冷哼,“封北在廚房給你煮。”
高燃笑瞇瞇的說,“真的啊,那我等會兒要多吃一點。”
他把蛋黃弄到高興碗裡,“牛排煎的不錯,給你打九十分,剩下的十分是給你的警醒,你還有進步的空間。”
高興看一眼蛋黃,嫌棄的說,“誰要吃你吃過的?”
“弟弟,你搞清楚,我還沒有吃,”高燃說,“算了,不吃給我吧,我給小北哥吃。”
他剛說完,碗裡的蛋黃就被叉子叉起來,進了高興的裡。
高興故意吧唧。
高燃搖搖頭,個別扭孩子。
封北煮了一鍋面條,高興也跟著吃了一碗,吃完以後,他對著空碗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燃湊到他邊,“想什麼呢?”
“哥,你跟他在家的時候,誰燒飯洗服打掃衛生?”
“這個不一定的,誰有時間誰來。”
“你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他是在家照顧你,還是丟下你一個人去局裡?”
“他會在家陪我,不過,要是有任務,我也會趕他走。”
“你們有想過將來嗎?”
“有啊,今年會買套房子,大點兒的,以後你跟我爸媽要是過來住兩天,有地兒。”
高興聳聳肩,“以上都是大媽我問的問題。”
高燃笑,“我知道。”
高興嗤了聲,“我知道你知道。”
高燃他的頭,“寶寶乖,辛苦了。”
高興一陣惡寒。
二十四歲的高燃跟三十三歲相比,並沒有多大改變,生活的節奏還是原來的樣子,邊的人也都好好的。
八月中旬,晚上六點多,天依舊明亮,帶著些許微紅的暈。
高燃坐在一家咖啡廳裡,對面是個俊朗沉穩的男人,宋閔。
半個小時前,他們在街頭遇見,因為一個過於驚駭的開頭坐在了這裡。
宋閔說,我來自你生活了十七年的那個平行世界。
高燃喝完大半杯咖啡,還是沒有消化掉這個信息,“宋先生,你想從我裡打聽到什麼?”
宋閔問,“你是怎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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