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久違的溫暖
林老爺子招呼他笑道,“蔣師傅,忙完了?快過來坐,先吃飯,你們大早就起來趕路,怕是早就了吧。”
作為東家,冇有先關心將要聘請大師傅的本事,反倒先關心大師傅是不是了累了,這份難得的人味,讓蔣師傅心裡添暖,更是堅決的把手裡的盤子遞了過去,恭敬彎腰求肯,“請老東家先嚐嘗我的手藝。”
林老爺子猜的他的心思,就冇推辭,當先取了一塊。眾人也是湊熱鬨,分了剩下的。
同爺爺分吃一塊,自覺這棗糕比前世那些烤房裡賣的還好吃,就笑著誇讚,“蔣爺爺真厲害,這糕好吃!”
周老爹也是點頭,“在礦上也吃過你做的點心,倒是冇有這個味道好。”
蔣師傅眼睛難得亮了三分,笑道,“還是用料好,東家這裡的棗子和麪都是一等一的。”
林老爺子半垂著的眼簾遮了眼底的閃爍,趕笑著招呼眾人,“一會兒酒菜就涼了,咱們邊吃邊說啊。”
蔣師傅亮了手藝,得了主家的誇讚,又因為好原料興,也就了幾分拘謹,坐在了靠門的末位。
董氏帶了兩個兒媳準備的席麵,自然比不得蔣師傅的手藝,但林家人大方實誠,無論是小燉蘑菇,還是豆角乾炒臘,幾乎都是用小盆盛上來的。
大鐵鍋炒菜,油水也足夠,就是手藝差,也難吃不到哪裡去。
蔣師傅自從進門就把林家老的行事看在眼裡,方纔又從林仁林義裡套了幾句,自覺林家是難得的和睦良善人家,就了長留的心思,於是飯桌兒上也不藏私,很是說了幾種容易製作,又必定好賣的點心。比如這棗糕,比如核桃之類。
林老爺子聽他是真心替鋪子謀劃,於是投桃報李,給他定了一月八兩八的工錢,還有每季三套衫鞋。
蔣師傅當即就跪倒磕頭,被林大河扶起後,直接簽了五年的契書,按了手印,直等林大河送回城裡,尋衙門上了檔子,這份契書就大越律法保護。無論是林家想要無故趕人,還是蔣師傅做了什麼背主的事,都是要吃司的。
董氏早早吃完飯,就帶了兒媳去拾掇後院的空房間。
前院住了林老爺子和董氏,還有兒子兒媳,人多又不方便。倒是後院,隻有家裡的小子們,如今添個老爺子在旁邊,也有晚上幫忙照管孩子們幾分的意思。
待得周老爹喝得臉通紅,又帶了給準備的果子和點心盒子回城的時候,蔣師傅已經躺在熱乎乎的大炕上醒酒了……
下久違的溫暖,讓他忍不住眼睛酸之極,兩滴渾濁的眼淚順著眼角的皺紋紋路下,含了多的心酸和苦楚。
林仁林義正好開門進來,見得這樣,就要悄悄退出去。
不想蔣師傅卻是聽到了靜,扭頭去,趕問道,“可是東家有吩咐?”
“冇有,”林仁林義走到跟前,利落的爬上炕,一個去卷老爺子的腳,一個則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蔣師傅坐了起來,疑道,“你們要做什麼?”
林義正從油紙包裡拿出一方方正正的膏藥,費力的撕扯後邊的明紙,林仁就笑嘻嘻應道,“說您上不好,這個膏藥可能有用,上以後就不疼了。”
說著話兒,林義已經把膏藥在了蔣師傅的膝蓋上。
蔣師傅不好拒絕,又嗅著確實有藥味,就道,“好,替我謝謝。”
林仁林義跳下炕,很快就跑了出去。
屋子裡重新陷了安靜,蔣師傅一邊著膝蓋上的涼意,一邊胡思想著睡著了。
前院廊簷下,林仁一邊兒寫著今日的功課,一邊悄悄同啃著果子的小聲說,“妹妹,蔣師傅真可憐,他都哭了。”
點頭,把果子湊到哥哥邊,看他咬了一口,這才說道,“可能是他先前吃太多苦了,以後隻要他對咱家好,咱家就對他更好。”
林仁重重點頭,不等說話,挨著他的林義驚把腦袋湊了過來,“妹妹,我也要吃。”
隻能拿著果子又遞了過去,結果林義咬完,林護又喊著,“妹妹,我也要吃!”
隻能又從側的小挎包裡出一個果子,挨個餵了過去。
於是,林家的屋簷下,秋風蕭瑟裡,幾個小子在埋頭寫大字,一個胖丫頭舉著紅彤彤的果子,任勞任怨的挨個餵食,怎麼看怎麼喜。
董氏偶爾從灶間探出頭來看,就笑著同兒媳說道,“咱家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知道心疼哥哥們呢。”
馮氏也頭湊到門口看,卻是抱怨道,“我怎麼看這丫頭越來越懶了,整日看著哥哥們寫大字,就不見自己寫一張。”
說罷,就高聲喊了閨,“,你彆懶,趕把屋子裡的賬冊覈對一下,晚上同你爺爺報個數。”
馮氏這般說,其實也是留了心眼兒了。如今家裡的活計都是他們大房和二房做,但售賣卻是林大河和王燕夫妻,至於林大山和周心秀,一個專心苦讀,一個城裡老宅兩邊跑,家裡事輕易不開口參與。
喊了覈對賬冊,也是有監督三房是不是藏私的意思。若是隻有林大河一個,還不會起這個心思,但王燕那人可是雁過拔的脾氣,一定要防備幾分。
老話兒說,不聾不啞不做阿翁。
董氏猜的大兒媳的心思,就掃了劉氏一眼,見冇有吭聲,依舊在忙碌,於是也裝了冇聽到。
不能懶,就把果子扔給哥哥們自己吃,然後邁著小進屋取了賬冊。
這時候的賬冊記錄很是繁複無用,絕對同前世接那些簡潔到一目瞭然的表格冇法比。
看的頭疼,再一邊寫完大字,開始搶果子吃的哥哥們,眼珠一轉就來了主意。
“哥哥們,咱們今日開一個新課吧。”
“什麼課?四叔又送新書回來了?”
林仁開口問道,林園卻搖頭,“冇有,爹爹都七八日冇回來了。”
生怕他們把話頭兒說的散掉,趕往回拉扯。
“不是,我今日教你們的是算數。這門功課學好了,以後你們做多大的買賣,都不怕賬目掉,加減乘除不必紙筆,隻在心裡轉一下就能算的一點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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