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王卻毫不在意，聖瞳開啓，萬穢不侵，那些怨魂的恨意本就無法影響他分毫。

“塵歸塵、土歸土，無論輸贏勝敗一杯土！天王貴胄，歷經滄桑也要土爲安，土再卑微，看盡炎涼也會含笑九泉，”老王的聲音平靜而悠揚，帶著某種獨特的韻味和旋律，就像是在替它們做著超的禱告，他在安這些亡魂：“唯有安眠於極樂淨土，才能得到真正的永生！”

他每唸誦一句，照耀到那碎上的金就更溫和一分，但那些碎的燃燒速度卻變得更快一分。

它的皮寸寸燃燒、寸寸化煙、五臟六腑更是直接變得明、霧化……

那些慘聲也在不斷的變化著，從憤怒咆哮、變迷茫的嚷嚷，再到低聲細語，然後淡然無聲。

不止是那些怨魂，就連作爲主的鯤古，也從那瘋狂的狂躁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殘魂被王猛煉製封印、被困永鎮此間，長久的囚讓它心態失衡，時而狂化，甚至殺掉了好幾個本可以不殺的鯤族子弟，鑄下大錯、盡苦楚。

卻又在王峰的幫助下襬封印，超這層桎梏，得到了自由和安息，它此時的心平靜極了。

什麼鯤族的未來、什麼族羣的興衰、乃至於鎮守鯤冢的使命、自己此生的對錯……坦白說，鯤古已經不在意了。

生命啊，只要活得夠久，那遲早對任何東西都會失去興趣的，就像人終有一死，又有什麼族羣是一定可以萬古長存的呢？

塵歸塵、土歸土，輸贏勝敗也不過還是一杯濁土……沒能超那就一切皆空，有什麼值得留的？

大殿上散開了大片的霧氣，這是鯤古一開始時附白骨前的狀態，而此時這些霧氣並沒有要重新歸位於神殿某的打算，而是宛若隨風飄散一般，順著屋頂上的破往外飄去、散開，而在那白霧中，終於聽到鯤古爽朗的聲音響起道：“始於人王，終於人王……好，好好好，哈哈哈哈！”

聲音方落，嘩啦啦……

那連接著骨架，已經紅單薄的鯤紋斷裂，堆砌了七八米高的巨大骨架轟然坍塌，不止是骨架，連同這整座鯤冢神殿，此時也嘩啦啦的‘坍塌’了，但卻並不是那種理坍塌，而是像鯤古的一樣，化爲一陣陣氣霧飄散到夜空中，這整座神殿，都是承載鯤古靈魂的容！鯤古不在了，神殿自然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和力量支撐。

變故持續了約莫兩三分鐘，當最後一塊兒瓦片、最後一塊枯骨都已經霧化時，老王和鯤鱗的四周，原本神殿的位置已經徹底了一片禿禿的山頭，而在這山頭的兩端，兩扇白茫茫的大門矗立。

一邊通往進此山頭時的那片鯤天之門，似乎是可以回去的路，而另一邊的門外則是一片白霧茫茫，通往未知……

看來這鯤古是不會再復活了。

鯤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息著氣，他這口氣都憋了七八分鐘了，王峰突破鬼巔後的力量實在是太過震撼，鯤古的仙逝兵解又讓他張激，上的傷勢更是讓他呼吸不順，一口氣就這麼堵著，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這口氣才得以了出來。

呼哧呼哧呼哧！

神殿都已經消失，這顯然是已經通過了考驗，可惜真正邁過這一步的並不是他。

一時間，百般滋味兒涌上心頭，鯤鱗看向王峰的方向，卻見剛纔還神威天降一般的王峰，此時上金芒漸漸消退，隨即懸空的影一歪，居然直接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他一直認爲王峰使用的是支生命的，類似‘祭’之類的，事後的乏力暈厥顯然都是正常況。

鯤鱗的全也在劇痛著，但總算是起餘力撲躍過去，將墜落的王峰一把接住。

此時老王額頭上的裂已經消失不見的，全不停的抖著，所幸意識還在，哆哆嗦嗦的從懷裡出一瓶紅的魔藥，想要遞到裡，卻生生從抖的手指中落下去。

還好鯤鱗一把抄住藥瓶，然後掰開老王的，將魔藥倒了進去。

咕嚕咕嚕……

老王嚥下，痙攣了四五秒後，才猛然一口大氣吊上，覺是活了過來。

蟲神變雖然不等於祭之類的自殘，但畢竟是一種能量的支，以及的極限承載考驗，只要你功了，那就不會留下什麼永久的創傷，但事後的乏力、傷，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會變。

此時老王抖的稍稍平穩，示意鯤鱗扶他坐好，這纔開始緩慢的梳理著竄的魂力、修復著瀕臨崩潰的。

用蟲神變連兩級，對來說是有點太過於極限支，能活著、能馬上自己療傷都已經算是奇蹟了。

此時蟲神變的力量已經散去，恢復到鬼初時的狀態，先前力量充盈時，全半點病覺不到，但現在力量散去，卻就好像突然了個風的破布袋一樣，承載魂力的四開裂，全經脈乃至靈魂，到都有陣眼般的破……

這也就是有三顆天魂珠了，否則傷這樣，那已經可以說這是一次失敗的‘蟲神變’，這樣四‘風’的和靈魂，也就只是個死和殘廢的區別罷了。

但這也讓老王大概清了自己現在的極限，而且蟲神變時效過了之後，雖然力量重新跌回到鬼初，但畢竟已經適應過了一次鬼巔，等傷勢好了之後再重新修行的話，這些已經被‘開荒過’的經絡、，將會一路順風順水，讓修煉效果事半功倍的。

不過，最近幾天是不要想再用這麼強大的力量去戰鬥了，甚至因爲傷勢，估計連平時正常鬼初的力量都得打個折扣了。

老王盤坐冥想，靜靜的調息著。

這鯤冢中的山頭只有王、鯤二人，除了已經消失的鯤古外，再無第二個其他生命，倒是用不著誰護法。

看到王峰已經進冥想狀態，鯤鱗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別的忙，只得抓時間盤坐下來調息他自己的，天音三震給他帶去的傷害是可怕的，還好鯤族的恢復力本也夠強悍，他上的鯤紋閃耀了起來，這東西既是鯤族的封印，但能封印鯤種脈的力量能差嗎？鯤族早已適應了這樣的封印力量，甚至是練之極的將之轉爲己用……

兩人不發一語，冥想調整，這一坐就是足足大半天時間。

先醒來的是鯤鱗，畢竟傷勢並沒有王峰那麼重，而等王峰醒來時，鯤鱗早已恢復完畢。

他此時正站在旁邊眺這空間的遠，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聽到王峰活的聲音，鯤鱗轉過頭咧道：“醒了？況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

老王笑了笑，三顆天魂珠同時發力，修補靈魂創傷是很容易的事兒，就是的傷勢難以迅速恢復，即便空間容裡備有上好的魔藥，那至也得養上好幾天才行。

他忍著上的痛了個懶腰，一邊看了看山頭上的況。

此時禿禿的山頂上早已不復此前鯤冢神殿還在時的那種冷，夜空中也多了些亮，而那兩道前後對立的大門更是醒目，老王只看一眼就能知到各自通往何。

“你們都說此間從無鯤族的生還者，我還以爲進了鯤冢就沒法再回去了呢。”老王說著，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鯤鱗。

和鯤古這一戰後，其實無論是實力還是心境，鯤鱗都並沒有出足夠亮眼的表現來，鯤冢的難度也有些超乎兩人之前的想象，奇蹟那種詞兒並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真要是繼續走下去，鯤鱗大概率得死在這裡。

“那是因爲選擇進鯤冢的族人都許下過宏願，不破鯤種封印，絕不貪生茍還。”鯤鱗說道，他覺自己明白王峰問那句話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不想繼續深了……這完全可以理解。

這次冒死闖鯤冢，鯤鱗是爲了拯救鯤族，能功比其他一切都重要，他並沒有什麼非要靠自己的神潔癖。

坦白說，王峰變得如此強大，鯤鱗本是對他充滿了期待，這次闖鯤冢能得到一個這樣強的幫手，無疑是對功率巨大的提升，但鯤冢的危險顯然已經遠遠超過兩人進前的預估了，照正常思維推算，前面的路一定更難走、更危險，而面對必死的局面，王峰如果選擇原路返回完全就在理之中。

“你回去吧。”鯤鱗終於還是說到，王峰既然生了這樣的心思，那倒不用強求了，自己雖然救過王峰的命，但王峰剛纔也救了他的，大家扯平，王峰並不欠鯤族、也不欠他鯤鱗什麼，更沒有什麼必須要拯救鯤族的使命責任，畢竟他只是個外人：“王城雖然有危險，但還無法和鯤冢的危險相提並論，你犯不著爲了我把命賠在這裡。”

爲了你……老王有點哭笑不得。

這孩子大概率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其實，老王是想讓鯤鱗一個人離開而已，對老王來說，進鯤冢就是來搶機緣的，他能在這裡到類似天魂珠的氣息，天魂珠對老王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在沒搞清楚結果之前，老王哪裡都不會去，但畢竟誰都不想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還非要帶個拖油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