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眨眼就過,葉凝可謂是進步神速。從最初的連箭也不出去到如今的每一箭都能中箭靶,雖說不是靶心,但十五天能有這樣的效已算神速。
這也是元平帝不曾料到的。
他原以為葉凝會做不到的,他甚至還暗中想了個辦法,讓暗衛營里的暗衛易容他的模樣,來渡過這個險關。只是他低估了葉凝的能耐和勤,短短十五日,葉凝不僅僅能中箭靶,而且也能策馬奔騰。尤其是騎在馬背箭時,那架勢與自己平日里有九分相似!
狩獵前一夜,葉凝招了元平帝侍寢。
青玉宮里,元平帝坐在靠背椅上,他邊喝著茶邊囑咐葉凝:“狩獵開始時,無非是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如何說都記得了吧?”
“記得,臣妾記得。陛下莫非是忘了?去年的秋季狩獵里陛下您帶了臣妾去的。”葉凝走到梳妝臺前,彎腰拉開一個箱屜,左右翻了翻,問道:“陛下,你可曾過臣妾這兒的東西?”
元平帝斜眼一看,漫不經心地說道:“之前被蛇咬了,拿了里面的傷藥。”
葉凝轉過來,說道:“陛下可有看到約莫有這麼大的青小瓷瓶?”元平帝想了想,說道:“放在隔壁的箱屜里了。”
葉凝應了聲,又轉回去。
須臾,手里多了個青小瓷瓶。
元平帝又道:“你不必張。狩獵不難,且有那群臣子在,獵幾乎都是上趕著來給你的。”想起以前的狩獵,元平帝輕哼了一聲。
那群人當他不知道麼?狩獵一開始,個個生怕他不中,獵通通都到他面前來了。
元平帝又道:“出第一箭后,即便沒有中也無妨,你還可以再兩箭。”說著,元平帝忽然注意到葉凝拔開木塞,倒出些許傷藥,涂抹著左手的虎口。
“臣妾記得,陛下無須擔心。臣妾定不會有辱您的面。”涂畢,葉凝換了只手,牽扯到傷口時,的眉頭輕蹙,不過葉凝也沒有在意,又往手心里倒出些許傷藥,剛要上右手時,元平帝的手驀然出現的眼前。
元平帝接過青小瓷瓶,說道:“朕來。”
他握住葉凝的右手,瞅到上面的痕時,說道:“這幾日弄到的?”
葉凝說道:“陛下您的馬子有些烈,我騎上去時險些沒控制住,拉韁繩的時候拉傷的。”
“追云平日里不喜歡陌生人靠近。”
葉凝恍然大悟,怪不得阿一靠近時,追云就像是炸的貓兒一樣。
元平帝為葉凝上了藥,葉凝只覺手心一陣冰涼,掩蓋掉傷痕傳來的酸痛。
“只要明日一過,你便無需再弓箭。”
葉凝看了眼元平帝,他垂著頭正細心地替自己上藥。恍惚間,葉凝覺得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時只是個小小的貴人,不小心傷了手,皇帝也是這麼溫地替自己上藥。
“你在想什麼?”
葉凝回神,說道:“在想明日的事。”
也罷,皇帝再溫再寵自己,下一刻也能說翻臉就翻臉。有寧昭儀在前,是不愿當第二個寧昭儀的。更何況,皇帝的心尖上還藏了個人。
城外圍了千頃木林作為皇家獵場,皇宮離獵場倒也不算遠,約兩個時辰便能到達。狩獵的那一日,天還未亮,宮里的儀仗隊與訓練有素的侍衛隊早早地侯在宮門外,待皇帝上馬車后,方浩浩地往城外出發。
此回前去狩獵,按照慣例,從四品以上的員都要參與,更有不皇親國戚在列。而元平帝此回也只帶了良妃和淑妃兩人。葉凝對淑妃頗是忌憚,但去年元平帝答應了淑妃,這回葉凝也只好帶上淑妃去。況且三皇子也在,有生母在旁照顧著也是好的。
到達狩獵場后,眾人跪下行禮,高呼三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的葉凝面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慣。睥睨群臣,聲音沉沉,威嚴地道:“眾卿家平。”
這也是元平帝第一次看到葉凝在朝臣面前的模樣,那般的神,那般的氣質,還有那般的眼神,早已沒有最初的青,可以說現在的葉凝當皇帝當得如魚得水。
元平帝怔怔地看著葉凝。
直到素紅輕聲提醒了句:“娘娘,該起了。”元平帝這才回過神來,素紅扶起元平帝,又小聲地說道:“娘娘,陛下威儀震四方呢。”
元平帝心中好生奇怪。
若是擱到其他人上,想必他此刻定會有所猜疑,甚至會對他有所防范。可看到葉凝如此,元平帝此刻的心中是半分猜疑和不悅也沒有,反而是有一種為人師的自豪油然而生,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極好。
葉凝是他的妃嬪,是他元平帝的人呢。
在元平帝的走神中,葉凝已經說完了鼓舞人心的話。元平帝知道狩獵中最重要的時刻即將要到來。萬海全捧了青銅大弓前來,恭恭敬敬地奉上。
這把大弓做功不算得致,甚至有幾分糙簡陋,但是它卻是從開國皇帝手中留傳下來的。
每回狩獵的第一箭便是由這把青銅大弓出。
葉凝之前練習時都是用普通的弓弦,雖然元平帝有給說過狩獵時用的是從祖宗那兒傳下來的青銅大弓,但現在親眼看到時,葉凝的心中不有些沒底。
不過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葉凝只能著頭皮上。
只覺手中一沉,暗中咬牙,握了青銅大弓。元平帝的一顆心地吊起,他眺著遠馬背上的葉凝,眼睛眨也不眨的,手心冒出冷汗來。
葉凝佯作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搭上箭,拉開弓。
第一箭功出。
不過卻是沒有中任何獵。
葉凝氣勢在這里,眾人也只以為是皇帝一時失手,紛紛移過目,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元平帝的眉頭微擰,手指輕輕地點著桌案。
淑妃不聲地看了元平帝一眼。
“妹妹的臉似乎不太好看……”
元平帝說道:“許是方才在馬車里顛簸的緣故。”
淑妃笑了笑,沒有再說話,眼角的余又看了下元平帝輕點桌案的手指,待淑妃的目收回時,抱了懷里的三皇子,整個人陷了沉思。
而此時的葉凝再第二箭。
有了第一回的經驗,這一回葉凝較有把握。凝神一,不遠有只兔子。葉凝再三思量,決定要下這只兔子。不過可惜的是,兔子跑得太快,葉凝的第二箭再次失敗。
葉凝此刻的心中有了幾分忐忑,一咬牙,再次出了第三箭。
這一回,瞄準的仍然是那只兔子。
只聽“咻”的一聲,林中有虎嘯聲傳出。片刻后,有若干個侍衛從林中抬出一只大虎,大虎的口中還有只長耳白兔。
而大虎上的箭羽正是葉凝所出的。
不難想象方才大虎正要獵食,沒想到卻有一箭從天而降。
眾人連忙喝彩。
有臣子拍馬屁道:“陛下箭天下無雙,此乃一箭雙雕呀,一虎一兔,好意頭呀。”葉凝也詫異得很,方才的目標明明是那只黑兔,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中一頭大虎,且還搭上一只長耳白兔。
不過也罷,這樣的話,想來也不會丟了元平帝的臉面。
就在此時,有侍衛眼尖地發現大虎口中的長耳白兔的耳朵了下,侍衛說道:“陛下,白兔是活著的。”
葉凝正高興著,大手一揮,道:“送給良妃。”
林中有道黑影一閃,默默地離去。
阿一行到一無人之地,燃起一堆火,將所剩下的麻藥一一燒毀。
元平帝瞅著眼前活蹦跳的長耳白兔,神頗僵。素紅卻是高興得兩眼發亮,若不是有淑妃在一旁,此刻素紅恐怕早就將白兔抱在懷里了。
淑妃說道:“妹妹當真好福氣,陛下狩獵時也不忘惦記著妹妹。妹妹是不喜歡這只白兔麼?”
元平帝扯一笑,抱起了白兔,說道:“怎麼會不喜歡?”
三皇子在淑妃的懷里,似乎極怕那只白兔。
淑妃了三皇子的頭,對元平帝說道:“昌浩打小就不喜歡兔子,一靠近兔子便總打噴嚏。”淑妃笑了笑,又道:“說起來,這一點倒是像極了陛下。妹妹宮得晚,定是不知陛下小時候也是怕兔子的。”
驀然,有風刮起。
淑妃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呀,快下雨了。妹妹子不好,還是往帳子里躲一躲吧。不然染了風寒就不妙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核桃的兩顆地雷,還有杉杉的三顆地雷~~~
高能在第三更~~
第三更估計在九點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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