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王府送來冠要姜鶯試戴。婚的冠,是由皇宮最好的工匠打造,上染紅彩,以珍珠和各寶石做襯,按照儀制,王妃冠花釵珠翟各九株。
福泉在沉水院見到姜鶯時,對方正蔫蔫的趴在桌上,不知是賭氣還是認真的,說不想嫁了。
這話把福泉嚇了一跳,放下冠哄了幾句,一回王府就告訴王舒珩這事。
王舒珩眉頭微蹙,不知好端端的小姑娘又生哪門子氣。但算起來,自從婚期定下后,他們就沒有再見過了。按照姜鶯的脾氣,就算王舒珩不去姜府,肯定也要想法子來王府找他。
“真那麼說?”王舒珩握著書卷,他覺得頭疼。
福泉點頭:“二姑娘就是這麼說的,屬下還想再問,就不理屬下了。”
還有兩日就是婚期,怕生變故王舒珩只得當夜去一趟沉水院。他趁夜而來,小鳩茯苓見到他都嚇了一跳,但最終什麼都沒說靜悄悄退下。
因為臨近大婚,沉水院眼皆是紅彤彤一片。紅燈籠,喜燭,還有遍地的紅綢,一片喜氣之景。可是屋子里這會卻黑漆漆的,隔著幾丈遠,王舒珩都能到姜鶯的幽怨。
好端端的,又怎麼了?
他搖頭,推門進屋掌燈,房間疏忽亮起來。
姜鶯趴在床上小聲抱怨了句:“小鳩,熄燈。”
然而燈并沒有如愿熄滅,房間一片寂靜。姜鶯著床上那一紅嫁,又轉頭茫然地向窗外月。
要嫁人了!
沅王會納妾嗎?會喜歡上別人嗎?會給一紙休書嗎?是做不到大度的。
姜鶯胡思想著,忽然聽到一陣淺淺的腳步聲,接著一悉的烏沉香隨而至。抬頭,一眼就對上了王舒珩的目。
“夫殿下怎麼來了?”
從床上爬起來,也不整理妝發,看他一眼又迅速別開眼睛。那副可憐的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王舒珩把人給怎麼了。
王舒珩嘆氣一聲,無奈地坐到邊,“怎麼了?聽福泉說你不想親了?”
這話傳到王舒珩耳朵里姜鶯也不奇怪,就是故意這麼說的。聞言瞟王舒珩一眼,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就是怕嫁去王府委屈。”
“什麼委屈?”
姜鶯小眼神過去,正道:“嫁人太辛苦。要掌家,要給夫君納妾,納妾以后還不能吃醋”
越說越氣,拳頭都握了,好像這些事已經發生一樣。
王舒珩簡直冤枉,知道又想多了。他沉默地回到桌旁,小鳩送來筆墨紙硯,然后坐下開始寫字。
他寫字時沉心靜氣,完全不為外界所擾。但在姜鶯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都這麼說了,王舒珩不應該向保證這輩子永不納妾,只喜歡一個人嗎?
果然,男子都是薄的,是不是又看走眼了
姜鶯氣呼呼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怎麼退掉這門婚事。不知沉默了多久,王舒珩忽然把一張紙遞到的面前。
“這是什麼?”
王舒珩笑,“先前你不是給我寫過承諾書嗎?今日我也給你寫一封。承諾此生唯你一人,如何?”
不得不說,王舒珩很懂姜鶯的小心思。姜鶯不自在地鼻子,看一眼道:“那我就先收著,記住你說過的話。”
心中一塊石頭落下,王舒珩把人抱起,低聲問:“現在愿意嫁我了嗎?”
“現在不行,得兩天后。”
雖然已經把人哄好了,但王舒珩還是氣的搖頭,“你這腦袋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姜鶯,我的父親到死只有母親一人,我也一樣。”
他說的鄭重,倒讓姜鶯不好意思起來,喃喃道:“我也一樣,只要殿下一人。”
兩人好不容易見一面,王舒珩并不急于走。他看了一遍姜鶯的嫁,冠。
婚服艷,新娘,王舒珩靜靜著,心中一沉,說:“可還缺什麼?這幾天準備的如何?”
“該學的都學了,掌家,管理中饋,還有以后宮面圣的禮儀,去汴京與各家夫人的相之道。”
其實這些于王舒珩來說都無關要。他道:“汴京王府一直是福泉打理,等去了汴京你想管就管,不想管讓他繼續做。宮謝恩有我在一旁無需擔心,至于怎麼與各家夫人相,你放輕松便是,就算到了汴京也沒人敢欺負我的王妃。”
不得不說,這番話給了姜鶯極大的信心和勇氣,也打消了一直以來的疑慮和忐忑。
上前抱住王舒珩,說:“夫君真好。”
誰知道姜鶯才夸完,下一秒王舒珩就開始發難了,“你是不是還學了什麼?”
姜鶯不解:“沒什麼呀,該學的都學了。”
“夫妻相之道,床幃之事都學了?”
一聽這個姜鶯鬧了個臉紅,滿腦子都是戲圖上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不想回答,可王舒珩還在追問:“學沒學?”
“學學了。”姜鶯聲若蚊吶。
本以為到這里就該結束了,哪知王舒珩比書院先生還嚴厲,好像查功課一樣,一本正經問:“學的怎麼樣?”
姜鶯心里好像有一匹馬在狂奔,太也突突地跳,這讓怎麼回答啊?
忽然間想到那本戲圖還放在床上,不聲地挪近用被子藏好,答:“不知道,反正學了。”
“嗯,那到時候檢查一下。”
姜鶯覺得房間里很熱,好像有火在烘烤一樣。起想把這人送走,誰知一不小心扯被子,那本戲圖就這麼□□地呈現在二人眼前。
“這”姜鶯到要暈厥。
只見王舒珩若無其事的把書從地上撿起來,攬住的腰問:“看來是學了。這麼多姿勢,你喜歡哪個到時我們就用哪個。”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這種事的?
姜鶯憤死,覺得快不過氣了。只得把他推出門,敷衍道:“我無所謂,都聽你的。”
臨走前,王舒珩捧著的臉吻了一下,“一夜好夢,等我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