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依然是那間日式小酒館。
拉麵、笀司、小菜、清酒和茶。
清酒是陳若雨要喝的,孟古的是茶。
「你不能喝酒,你還得開車送我回家呢。」這是陳若雨點酒的時候宣佈的。
「我不能喝你還點。」
「我想喝。」理直氣壯。
孟古瞥,沒跟計較這個,還親手幫倒滿了小盅。
陳若雨喜滋滋地酌了兩口,然後清了清嗓子,認真問:「孟醫生,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要往的,對吧?」
「對。」孟古答得爽快又肯定,這讓陳若雨很高興。
「你是怎麼確定要跟我往的?」
「就像確定腫瘤是良還是惡一樣地確定。」
陳若雨噎了一下。「那是怎麼確定?」
「複雜又科學的過程。」
陳若雨撇,「要是按你這種形式的回答,我只能說就像確定客戶在保單上簽了字的一樣確定。你看,你這樣是刻意製造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嗯。」孟古居然還「嗯」。他吃口小菜,下意識地倒酒喝。陳若雨拍開他的手,於是他改舀了茶杯喝茶。
「有什麼差距?保戶能退保,腫瘤會復發,一樣有風險機率。但是曾經確定過,那不是一樣的嗎?」
「好像是有點道理。不過我還是喜歡通俗又一點的確認方式。」陳若雨皺眉撇,找醫生做男朋友,第一個問題就出來了。他怎麼一點都不浪漫呢?還確認腫瘤良惡的,難道是腫瘤?
孟古笑笑,放下茶杯,忽然傾探頭過去,著下在上一吻。
正在走神的陳若雨嚇一跳,低聲音「喂」了一聲,趕推開他。四周看看,還好還好,他們是坐在角落的小卡位,比較蔽,沒人注意他們。
「你幹嘛?」
「在用通俗又的方式跟你確認。」
「真討厭,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你才不是。」陳若雨還想說什麼,服務生這時送來了面和笀司。陳若雨趕正經坐好,端正臉。
孟古看那副樣子忍不住笑。陳若雨白他一眼,決定先吃飽再說。可夾菜孟古搶菜,夾笀司孟古搶笀司。
陳若雨終於忍不住要撇了。「孟醫生,假設目前是在追求階段,你難道不該表現一□禮讓?」
「我怎麼覺得我們在相親相階段。」
相親相難道就是搶東西吃嗎?「這是哪門子相親相的表現?」唾棄他。
「男人的表現。」他振振有詞。
瞪他。他看看,溫笑笑,把搶到的最後一塊笀司主喂到邊。
這種示好行徑讓相當用,張大威風八面地一口吞了,卻沒料到那上面被他沾了好多芥末。這下辣得頭皮發麻,眼淚鼻水齊飛。
孟古哈哈大笑,扯了紙巾給,又給遞茶水。
陳若雨手忙腳,狼狽不堪,使勁抹眼淚。嗚嗚嗚,不想要這樣的男朋友,想要溫那種的。
孟古還在笑。他舀了紙巾幫臉,一邊看一邊笑。
陳若雨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妥當,兩記拳捶他上。孟古被揍得又笑,還問要不要再來一份笀司。
陳若雨給他大白眼,然後掏出的小本本,給孟古狠狠記上一筆:稚、不——沒有變。
孟古探過來想看寫什麼,猛地蓋上了,不讓他瞄。然後不理他,自己大口吃麵。
孟古把自己碗裡的夾給。老實不客氣地吃了。他把他碗裡的鹵蛋也給,也老實不客氣地吃了。可就是不看他,還在生氣。
等把一碗麵吃完,卻發現孟古沒靜,抬頭一看,他微笑著盯著看。
這下子卻有些臉紅了。「看什麼看?」故意兇。這臭男人總欺負,不能對他太客氣。
「看我朋友。」
「有誰答應了嗎?」
「有啊。剛才明明還說好了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住。」
「但是你剛才戲弄我,所以現在要重新考慮。」
孟古笑笑,的臉。「男人欺負欺負自己喜歡的人是表達的一種方式,這有什麼不懂的?」
「就跟你和尹老闆雷警他們表達友的方式一樣詭異?這是什麼邏輯?」
「男人的邏輯。」
陳若雨撇,再次嫌棄他。「明明就該對朋友好一點,溫一點,讓著,聽的話,要什麼給什麼……」
孟古不理的嘀咕,給夾了一筷子菜,堵了的。
陳若雨把菜嚥下去,又一口乾了一盅酒,然後攤開的小本本,打算認真跟他討論一下他們之間的計劃和問題。
可是,這件事該怎麼討論呢?
要是有計劃,那還是嗎?
退一萬步,就算有計劃,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個定律用在裡肯定是適用且絕妙的吧?
想當初,可是計劃好了要追他,結果沒追上。後來,又計劃好了跟他做好朋友,結果沒做多久。
所以,談訂計劃管個屁用。計劃——就是被這玩意用來證明無用的東西。
那沒有計劃,要跟他確定什麼呢?
要不,想想思思和嵐嵐的經驗談。
陳若雨看了看小本本,隨手把梁思思和高語嵐說的重點記了上去。
比如說他們兩人現在是否都能對彼此有信心,是否會到對方有沒有為自己而改變。沒有勉強,自然而然順應對方的改變。
又或者,他們之間是否有對彼此的。那種推長效發展和升溫的。
可是這兩樣說出來,會不會雙方就會刻意去想,刻意去表現,最後反而適得其反?
陳若雨盯著本子上記得那兩條,覺得有些苦惱了。
「你幹嘛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
「在考慮怎麼。」
「你的樣子像在考慮怎麼離婚並且要分得老公全部家產。」
想像了一下那表,好吧,把小本本收了起來,端正坐好,又乾了一杯酒,然後把問題丟給他。
「孟醫生,那你覺得,我們要怎麼開始好?」
「我們已經開始了。」孟古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
「那要怎麼進行下去?」
「怎麼開始的就怎麼進行。」
說了等於沒說。
陳若雨只好又喝了一杯酒。認真想,然後想到了。「哎呀,我們還沒有對方的照片。」
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想想不好,孟古的手機更高級點。於是讓孟古把手機舀出來。
孟古的手機上給,可惜不太會用,於是又要求孟古來作。兩個人頭靠著頭自拍了一張合影。
陳若雨看著照片,很開心。讓孟古發到手機上。
孟古一邊發一邊嫌棄:「你就不能挑白天的時候再拍?這裡背景不好線不好,拍得人都看不清。」
陳若雨不理他,收到照片左看看右看看,很滿意。
「等白天線好的時候再拍新的嘛。現在想到了就拍現在的。你看你看,多好,這才是談嘛。有甜合影,想看的時候就能翻出來看。」
孟古看看手機裡的照片,陳若雨的臉因為拍照的角度問題顯得超大,還笑得傻氣。「醜死了。」他評價。
「喂,這照片不許刪啊,一定要留著。這是我們第一次合影呢,很有紀念價值的。」
「人啊。」孟古搖頭:「你可別要求我把手機屏幕換這個啊。」他看上去是打死也不會就範的表。
「誰讓你換了。」陳若雨喜滋滋地存好照片。「我也不換。」的屏幕是桃花林先生,永遠不換。
孟古狐疑了,他把陳若雨的手機搶過來看。「你屏幕用的什麼照片?」
「哎哎,沒用照片。」陳若雨忽然有種被窺到心底深的覺,臉一下紅了。「快還我。」
孟古看了幾眼的手機,又看看,沒說什麼,把手機還給了。
陳若雨接過手機,有點張,好怕被他發現自己原來早早就把他放在了手機裡存著。清咳兩聲,轉移注意力,稍稍表示好奇一下,「你用的什麼屏幕圖片?」
「喏。」他大方亮給看,手機自帶,穩妥牢靠。
「沒意思。」表示鄙視。
孟古不以為然,「反正你別讓我換手機屏保,別讓我把照片放錢包裡,別拉我去拍什麼紙照片就行。」
陳若雨笑咪咪,「這是以前你朋友讓你幹的事?」
孟古警惕地沒回答。
陳若雨繼續笑咪咪,「放心,我不會讓你做這些的。我有件更有創意的事。」
「是什麼?」他更警惕了。
「嗯……」想想有些害,趕再喝一口酒。「一會出去了再告訴你。」讓他唱歌呢,得找個沒別人的地方唱。
孟古盯著看,看紅的臉,「能讓你害的事,我有興趣。」
陳若雨被酒嗆了一口,趕扯了紙巾。「有興趣就好,有興趣就好。」
孟古忽地探頭過來,在臉上啄一口。「大紅臉。」
陳若雨把他推開,斜了他一眼,嗔:「公共場所。」
他目深幽,修長的手指輕的臉,「更紅了。過來,讓我再親一下。」
「你別我啊。」陳若雨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點,再喝一口酒。再調戲,可就要抓他出去唱歌了啊!
孟古大笑,把拉過來,挨近他坐著。
「你什麼?」他低聲音,問得曖昧。
「我……」這會不能說唱歌的事,那是軸的,沒有驚喜就不好了。「我,我帶你見父母什麼的。哎呀!」陳若雨猛然想起來要談什麼了。「對了,孟醫生,家長的事我還得解決一下。」
「這種事給男人就行。」把他帶過去溜一圈,他不信父母不滿意。
「不行,男人還沒有搞定我,所以這個順序不太對。」
孟古斜睨,「陳若雨,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相當有辱我的男尊嚴。你這裡的搞定是什麼意思?」
「你的男尊嚴別太脆弱,孟醫生。這裡的搞定是非常純潔的搞定,就是說我們還沒發展到見父母那個階段。還有啊,到時候你也要搞定你父母啊,現在沒什麼事,別到最後你爸媽嫌棄我,弄點電視劇裡的橋段,找我談話給我開支票我離開你什麼的。
「開支票你要嗎?」當是狗劇的主角呢?
「要啊,幹嘛不要。」陳若雨表認真。「我們可以存點錢,以後過點好日子。」
「你收了支票難道不該兌現離開我的承諾嗎?」
「可是你有啊,你可以來找我嘛。我到時就說我會離開你,但是沒說你來找我我不接對吧?咦,你這麼說,難道你家裡真的會這樣?」瞪大眼睛。
「你說呢?」孟古沒好氣。
「要是真這樣,那我們趕先商量一下開價多合適。開得低了,會辱到你的價,開得高了,你爸媽不願給了也不好。」咬咬,表認真。「你說,一百萬會不會有點?」
孟古忍不住想敲桌子了。「陳若雨,你是在調戲我嗎?」
「咦,你看出來了嗎?」陳若雨哈哈大笑,笑得東倒西歪,「孟醫生,你當你是狗劇的男主角啊,還開支票呢,好好笑。」
孟古抿,看笑那樣,完全理解不了。「到底哪裡好笑?是你自己在演而已。」
「就是很好笑。」陳若雨還是笑。一邊笑一邊還揮手嫌棄他。「男人跟人的笑點不一樣了。你都沒幽默。」
「你說得對。」孟古忽然道,「男人還是喜歡這樣多一點。」
他把拉過來,堵住了的。
不是輕輕一吻,不是淺淺一啄。
而是火辣的,深的——熱吻。
最後陳若雨是逃出這間小酒屋的。紅著臉,覺得整間酒屋裡的人都在看,抱著記著《我要來找陳若雨》歌詞的重要小本本,沒等孟古結完賬就先跑了出來。
站在孟古的車子旁等他,臉熱得發燙。
很快孟古也跑了出來,他看到陳若雨躲在車子邊的暗就忍不住笑,他把抓住,問:「陳若雨,你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忍一星期不約我出來的?」
他問完,卻沒讓回答。他低下了頭,又將狠狠吻住。
陳若雨很想抱怨:「你還不是一樣,一星期也沒約我。」可是的很忙,暫時說不了話,於是就在心裡使勁埋怨。
旁邊有路人在吹口哨,應該是笑話他們這對太熱的。
陳若雨好害。可是孟古沒有放開。
原來男人跟人不止幽默不一樣,臉皮厚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
又嫌棄他,但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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