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最為過分的家族,甚至特意將星球打造一個游走在法律邊緣的灰地帶,用來接待商界政界的名人。
就算是財力偏弱的陳家,在過去的競選期間,也通過政治獻金的方式,收下了好幾顆星球。
……唯一例外的,是開普勒7c的持有者,陳厄。
比起各大家族,他資產得可憐,名下也沒有任何公司或者份。這顆小行星,也是母親留下來的——而且歸屬權還有些爭議,跟陳家的司依舊在進行之中。
他為決策者,同時也是害者。
別人的損失,像是從碗里潑出去幾滴水,而陳厄卻如同把整個碗給砸了,幾乎變得一無所有。
星網上,各種質疑的聲音浮出水面:
“聯邦也有切實而且厚的賠償計劃,為什麼這群人還獅子大開口?”
“資產最,損失幅度最大的陳厄,承了最多的責難。真正富可敵國的有錢人,反倒在哭著乞討,這也未免太過荒誕。”
然后又有好奇心重的看客,通過大數據平臺,把陳家和卞流之間的利益關系清清楚楚地捋了出來。
雖然明面上劃清了界限,但陳鴻飛的妻子卞薇,卻通過公司參的方式,為弟弟輸了不。甚至用手段,在這些年里,幫卞流善了好幾次后。
開庭的日期越來越近。
那段時間星網上和現實中,到都能聽到談論這樁案子的聲音。卞流在開庭前給卞薇打了好幾個電話,話里話外,都是讓姐姐再幫幫自己。
“當初不是你兒子的慫恿,我能落到今天這樣嗎?姐,你要是不管,我可不保證自己會說出什麼話。”
卞薇急道:“這我還能怎麼管?”
“讓陳議員再施一下。”
卞薇嘆了口氣,語氣間甚至帶了點哭腔:“我在他面前有多大話語權,你又不是不知道……唉,我找小燃試試,你別沖。”
可怎麼談,都沒什麼辦法。陳鴻飛怒不可遏,陳燃油鹽不進。
“媽,”陳燃說,“舅舅不就是個扶不起來的廢,這都多年了,你還沒認清嗎?他想說就讓他說,反正現在這時候,也沒人會認真聽了。我們不如省點力氣,理好爸爸換屆競選的事。”
庭審當天,卞薇哭了一場,帶著墨鏡和遮帽出門,掩飾自己的淚眼和愁容。
卞流之前申請不公開審理,但這被莊宴拒絕了。于是法院附近人很多,旁聽的,看熱鬧的,還有等在一邊,準備一手新聞的記者。
獨自在二樓的走廊上,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離開庭還有十來分鐘,莊宴到了。他是被自己Alpha送過來的,陳厄停下懸浮車,繞到另一旁,幫忙拉開車門。
許多圍觀者舉著相機手機拍照,甚至有人打開閃燈。
陳厄皺起眉,冷淡地掃了人群一眼。
刀鋒一樣淬過的Alpha將,眼神威嚴鋒銳,信息素挾著磅礴的迫。
站在最前排的人稍稍退開兩步,讓出一條路,讓陳厄護著莊宴,往法院的大門走去。
卞薇站在窗邊,恍惚了一瞬,仿佛看見二十多年前的謝如蕓。
比起陳鴻飛,陳厄確實更像自己的母親,眉梢眼角帶著一模一樣淡漠驕傲的神態。
勉強贏了謝如蕓,自己心培養出來的陳燃,卻輸給了謝如蕓的兒子。
塵莫及,一敗涂地。
莊宴也是旁聽。
公訴案件不需要他上庭,于是他坐在靠前排的椅子上,看著法和律師的流。
卞流一開始還惡狠狠地瞪陳厄,像極了一條瘋狗。但因為莊宴提給檢察院的證據相當確鑿,而且庭辯的結果,也逐漸倒向對卞流不利的那一邊。
他臉上兇狠的神態,逐漸暗淡下去。
中途休庭,旁聽者們陸陸續續地站起來。
莊宴懶得挪位置,就湊過去,陳厄的指尖。
陳厄側臉線條嚴肅,連眼神也不帶笑。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悄悄反握住莊宴的手,甚至用了點力,不給Omega掙的機會。
莊宴開口:“看起來,庭審結果應該沒什麼懸念了。”
“差不多,想回去了?”
Omega搖搖頭:“不急,還是先聽完吧。”
開庭三分鐘前,人又緩緩涌進來。附近略微嘈雜,莊宴挨過來,忽然很輕地在他耳邊說。
“陳厄,以后你開心一點好不好?”
呼吸掃在耳垂上,Alpha不吭聲,耳廓開始泛紅。
過了兩三秒,他才艱地開口:“人很多,別鬧。”
莊宴嗯了聲,很乖地仰起臉,對陳厄笑。
下午庭審結束,法宣布將另行擇期宣判——這是卞薇能為卞流爭取到的最大的面。
卞流被剃了板寸,雙手銬在一起,表難看極了。一步三回頭地看卞薇,可最終還是被法警帶走。
五日之,判決書會被遞送過來。
陳厄站起來,耐心地垂眸問:“我帶你回去?”
“嗯。”
停車場在另一頭,莊宴被陳厄安排在路邊一個低調的地方,等自己把車開過來。
這里畢竟離必經之路不太遠,偶爾有行人路過,注意到莊宴,就能發現他是最近這場風波的主角。
大家都很善良。
甚至還有幾個年輕孩,帶著口罩,對莊宴笑著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莊宴也向們微笑。
不遠忽然傳來。莊宴有些好奇,往那邊探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卞薇從法院的樓梯慢慢下來,準備坐自家的車回去。天漸暗,把墨鏡取下來,遮帽斜斜罩在心打理過的發髻上。
可是走了兩步,就被人認出是卞薇的姐姐,陳鴻飛的妻子。
這里是法院門口,沒人打算做太沖的事。無非是被啐了幾口,并且當頭迎來了幾句辱罵——
“真不要臉。”
“像你們這種人,就該被掛在路燈上。”
卞薇臉發白,倉皇退了一小步,細瘦的背影顯出幾分孤獨無依的意味。
但莊宴記得,當年用來辱陳厄的話,可比這難聽而兇狠多了。
他沒理會,轉走回原來的地方。懸浮車也到了,莊宴開門上車,副駕駛上坐好,拉上安全帶。
“陳厄。”
單面玻璃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在安靜的車廂里,陳厄按著Omega的后頸,傾吻了吻他。
第70章 甜夢
那段時間,陳家基本上沒傳出什麼好看的新聞。
聽說陳鴻飛在國會里跟人大聲爭執,最后氣得臉紅脖子,惡狠狠地摔門而去。
卞薇好長一段時間沒敢出門,也許是自覺面盡失,在富太太的圈子里幾乎銷聲匿跡。
陳燃一開始倒沒怎麼在乎,還像往常一樣,出各種慈善晚宴。
季丹丹剛好在劇組里忙著拍戲,沒空去給當漂亮花瓶。小陳略微有些形只影單,但依然打扮得西裝革履,優雅面。
被問起時,陳燃就笑:“能有多大事,不過一點小風波罷了。他們在星網上吵得厲害,但落到現實中,還得看誰的基更深厚。”
而在這方面,陳厄哪比得上在名利場浸多年的陳鴻飛父子呢?
陳燃是這樣想的。
晚宴中途,他陪政界要員一起在院子里走了幾步,隨便聊了幾句聯邦的規劃方向。也算是相談甚歡,只不過回大堂的時候,花園長廊燈昏暗,陳燃被侍者不小心撞了一下,白襯衫頓時染上葡萄酒的。
他心里微慍,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對要員說了聲抱歉,然后去盥洗室理。
但這種臟污,沾上了就很難弄干凈。還好酒店就在旁邊,陳燃急著趕回來,就抄小路走了一段。
那天街上有些喧鬧,也許是附近放假的學生,在一起參加什麼活。
陳燃沒在意,自顧自地悶頭走。到了酒店門口,明晃晃的映照下來,他皺著眉,曲起手臂遮擋襯衫上的紫酒跡。
確實有群學生模樣的人,在離電梯稍近的吧臺旁,邊笑邊鬧地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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