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和朋友都以為周警是在強裝鎮定，想安又不敢開口，怕及周警的傷口。

只有周警知道自己的平靜不是偽裝出來的，因為知道鄭航就在的邊。

說到這里，周警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看向周鶴延。

周鶴延知道周警在顧忌什麼，便接著周警的話說道：“其實周家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中醫世家，周家祖上曾是靈醫。”

其他人不知道靈醫是什麼，但是夏孤寒知道，他有些驚訝，難怪他從鄭航的魂里覺到悉的氣息。

不過夏孤寒并沒有表現出來，聽周鶴延繼續說。

周鶴延：“只是靈醫的傳承極為困難，對傳承者有很大的要求，到我父親那一代，周家已經沒有人能夠為靈醫。直到警跟著我學醫。”

周鶴延剛開始只教授周警中醫學理論，但小警從周鶴延的書房里翻到一本古籍，自己對照著古籍，竟把古籍上的容學了下來。

也就是這時候，周鶴延才知道周警所有的醫學天賦都是因為繼承了周家靈醫的天賦。

不過周家已經沒有靈醫了，周警在這一方面只能自學，連周鶴延都不知道周警到底學到什麼程度。

周鶴延話落，周警接著周鶴延的話繼續說道：“我知道鄭航一直在我邊陪著我……”

周警是一個靈醫，能看得見鄭航的鬼魂，知道鄭航的存在，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鄭航破碎的靈魂修補好。

兩人本來就深，而且周警又不是普通人，幾乎沒有過糾結，一人一鬼繼續著對象。

一切和鄭航活著的時候一樣，周警每天過得充實且幸福，直到發現自己懷孕了。

為靈醫，周警自然知道人和鬼結合，生下的鬼胎永遠不會長大，能存活下來的更是極數，但周警還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舒雨如正是這個時候找上周警的。

們都是京師醫科大學的學生，大學學的專業雖然不同，但是同一個寢室的室友，起碼在大學期間，兩人的關系很好。

舒雨如當時說自己回老家有事，正好經過響靈市，就約周警出來見一面。

周警不疑有他，答應和舒雨如見面。

正是這一面，周警的悲劇就此開始。

“舒雨如在我的飲料里下了藥，”重新回憶起這件事，周警依舊義憤填膺，“我當時意識很模糊，約約看到舒雨如用我的手機給我爸媽發信息說我要去旅游散心。”

周家人本就沒懷疑，甚至松了一口氣。他們以為周警把鄭航去世這件事憋在心里，能出去旅游散心，說明快要走出來了。

之后舒雨如又做了什麼，周警并不清楚，只知道再醒來的時候，人被關在一間小屋子里，四周安靜極了，除了給送飯的人，周警就沒有再見過其他人。

送飯的人是一個聾啞的老嫗，周警問什麼都得不到回應。

就這樣日復一日，周警都被關在那間小屋子里，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在無盡絕的日子里，是肚子里的小生命讓周警熬過絕，奢著總有一天會迎來明。

直到快要臨盆的時候，小屋子的門終于打開了，進來幾個蒙著臉的人，他們給周警打了一針，周警昏了過去。

之后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有意識后，回到了響靈市，忘記了遇見舒雨如之后的遭遇，只約約記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周警懷孕的事還沒來得及告訴鄭航，便被舒雨如帶走了，鄭航那段時間在瘋狂地尋找周警。如果不是還記得周警說過如果他變了厲鬼，他們之間就永無可能的話，那段時間鄭航很有可能失控，為一個為禍人間的厲鬼。

后來周警回來了，鄭航覺得事不對勁，這些年來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可都毫無頭緒。

如果不是遇到夏孤寒，周警不會在生命的最后關頭想起自己曾失去一個孩子，也不會激起強烈的求生，讓自己在這場無形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

“夏老板，我能想起來就這麼多了。”周警激地看向夏孤寒，完全可以說，是夏孤寒給了他們一家新生。

但還有事想不明白。

囡囡是鬼胎，是如何長這麼大的？舒雨如又是通過什麼方法竊的生命，甚至竊的人生的？

因為孩兒在，夏孤寒并沒有明確點出這件事，語焉不詳地說道：“囡囡左手有六手指。”

周警聞言牽起孩兒的左手，果然看到一道傷疤，當即心疼地親了親。

孩兒手周警的臉，聲音的，“媽媽，囡囡已經不疼了。媽媽親親就不疼了。”

周警抱著兒，又哭又笑。

什麼都明白了。

舒雨如把囡囡當了竊取生命力的介，過囡囡一次又一次地竊取的生命力，最后妄圖竊的人生。

都說十指連心，其實每個人都有十一指頭，只是大部分人的第十一指都是無形的，只有數幾個人會顯現出來。這多出來的一手指在玄學界被稱為外心，是跟心臟聯系最的一手指。

舒雨如肯定是把囡囡多出來的那手指切下來喂給周警吃了，囡囡又是的兒，母間的聯系本就。周警吃了囡囡的外心，更加的聯系讓母之間便形一個“通道”，周警的生命力經過這個通道，轉送到囡囡上。

這也是囡囡作為鬼胎還能長的原因。

舒雨如再通過喝囡囡的，走周警的生命力。

也就是說，囡囡了周警和舒雨如之間的“橋梁”。雖然囡囡毫不知，但若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愧疚，認為是自己傷害了媽媽。

所以夏孤寒不打算說。

周警在靈醫的傳承里見過第十一指的描述，因此夏孤寒一提醒，就明白了。

囡囡因為是鬼胎，特殊，攜帶者人那一方的命格。

故而囡囡的里，不僅僅有周警的生命力，還有周警的命格。舒雨如兩者一起，除了要周警的貌之外，還想取而代之，為周警活著。

舒雨如嫉妒忌恨周警，卻又羨慕，做夢都想為周警這樣的人。于是一看到機會，舒雨如便心謀劃七年，不惜一切代價，想要為周警。

差點功了。

想到這里，周警只覺得一陣后怕，不由得抱懷里的兒，只差那麼一點，就要永遠失去的寶貝囡囡了。

“媽媽，囡囡沒事，你別難過。”囡囡用嘟嘟的小手著周警的臉，小聲地安。

周警牽住囡囡的手，放在邊親了親，“媽媽不難過，媽媽高興還來不及。”

然而下一秒周警就發現不對勁。

囡囡的手很冰，就算是鬼胎，有一半人的基因，手不應該這麼冰才對。

防止嚇到囡囡，周警不聲地了囡囡的其他部位，都是冰涼的。

詫異地抬頭看向鄭航，無聲問道：“怎麼回事？”

這件事囡囡遲早都要知道，鄭航猶豫了一會兒便把發生在群香山26號別墅里的事和周警說了。

是轉化。

當鬼胎里的流盡之后，用脈相連的鬼為他輸送氣，輔以轉化陣法，鬼胎便能從不人不鬼的怪轉化為鬼。

也就是說，囡囡現在不再是鬼胎，而是一個真正的鬼。

可以不再借助周警的生命力而存在。

但也有不利的一面，囡囡永遠停在六七歲，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夏孤寒當時把轉化陣法給鄭航的時候，是希事解決之后，讓鄭航和周警一起商量一下，要不要轉化囡囡。

不曾想舒雨如會瘋狂至此，直接放干了囡囡的，讓鄭航不得不做出選擇。

周警明白了前因后果，思索了一番便接了。

或許這對囡囡而言是一件好事，可以永不長大，也無需借媽媽的生命力而存在，徒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