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微微一怔,仰頭笑了一笑:“蘭庭你來了。”
可即便是微笑,這時也難以遮掩沈清棠雪白面容上的那思慮和疲憊。
秦頤見狀,沒說話,只是走過來,不聲地將沈清棠手中的圖紙拿過來放到一旁,再端起酒釀湯圓道:“先吃了,一會再看。”
沈清棠自然不會拒絕。
這次的酒釀湯圓做得極好,酒釀清甜,湯圓糯,里面芝麻桂花流心更是甜可口。
只不過酒釀和湯圓都是現的,秦頤只是下鍋煮,所以廚藝也談不上長進。
但沈清棠這時就著秦頤的手慢慢吃了一個湯圓,就夸道:“蘭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秦頤聽到沈清棠這句話,眸和了稍許:“你要是喜歡,以后天天做給你。”
“好啊。”
慢慢吃了半碗湯圓,沈清棠便覺得胃里有些撐,示意不要,秦頤看了他一眼,仰頭就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沈清棠見狀,默默一笑,就從懷中掏出帕子。
等秦頤一起吃完,放下碗,他就抬手,用素白的帕子,一點點將秦頤邊的芝麻漬給干凈了。
的手帕在秦頤此刻因為熱度顯得有些水紅的薄上,莫名帶出一點曖昧的氣息。
沈清棠著著,忽然就發覺秦頤看他的目有點過于銳利和滾燙了。
心頭微微一跳,沈清棠忍不住想收回手。
結果偏偏秦頤覺察到了沈清棠的意圖,這時抬手便攥住了沈清棠即將收回的白皙的手腕。
秦頤掌心滾燙,上沈清棠細膩的,竟是讓沈清棠不由得了。
他這時便小聲道:“蘭庭?”
秦頤攥著沈清棠的手腕,慢條斯理道:“你臉上也有臟東西。”
沈清棠微微一怔:“哪里?”
秦頤這時便出手,輕輕上了沈清棠嫣紅的角。
略帶薄繭的指腹,上沈清棠細膩的,讓沈清棠忍不住有些想躲,可偏偏秦頤就這麼看著他,他倒是躲不了了。
秦頤指尖微,在沈清棠雪白的上捻下一粒微黃的糖桂花來。
沈清棠看到那粒糖桂花,莫名松了口氣——原來真的是他臉上沾了東西。
結果下一瞬,秦頤做出的作便讓沈清棠有些臉紅心跳了。
秦頤目不斜視,抬手,輕輕把指尖那粒桂花進了間。
沈清棠:……
沈清棠面頰頓時騰起一點微紅來,有些忍不住想跑了。
這……這又是秦頤從哪個土味話本上看的?
這些日子以來,沈清棠研究武,認真修煉,秦頤就把他先前藏在床下的那些話本都收走了。
那些話本里不有單純志怪類,也有什麼霸道仙尊俏魔尊這種言類的。
看起來,秦頤好像并沒有把那些話本都扔掉啊……
而秦頤這時,看著沈清棠微紅的臉頰,倒是覺得有點稀奇:“平日你對我這樣,我都不害臊,現在你倒是害了?”
沈清棠怔了一怔,頓時有些無奈地笑了:“這種事,要講氣氛的啊。”
他每次都是在水到渠的時候一秦頤,升溫一點,哪像秦頤,這麼突兀還土味。
秦頤似乎是覺察到了沈清棠的緒,這時他目了,終于意有所指地淡淡道:“可這些日子,你為了青玉劍宗的事,很冷淡我。”
除了玩火槍就是修煉。
這種種跡象,都讓秦頤忍不住懷疑,沈清棠嫁給他,不會只是看他天資過人,想讓他出人頭地?
要不然在陵城好好的,沈家現在也沒了經濟問題和地位問題,為什麼非要去那青玉劍宗證道?還把自己也折騰得這麼憔悴辛苦。
最重要的是自從沈霆筑基功以來,替沈清岸做的婆一下子就多了許多,也有旁敲側擊問沈清棠想不想改嫁的。
偏偏沈清棠這個時候還著他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試,是不是覺得他不求上進,比不上那些富家公子?
所以這半個月來,他心里一直有些抑。
給個甜棗又把人冷著,這算什麼?
直到今日,他終于忍不住發了。
沈清棠這時看著秦頤深深藏著一不悅的眸子,怔了一瞬,終于意識到什麼,接著他就淡笑著低低嘆了口氣,主手,抱住了秦頤的腰。
秦頤微微一僵,卻任由沈清棠抱著。
他倒是想聽聽沈清棠怎麼解釋。
沈清棠將臉輕輕在秦頤口,低聲問:“蘭庭不想參加青玉劍宗的選拔麼?”
秦頤沉默片刻,語氣有些抑地沉聲道:“參加不參加,我都無所謂。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這麼拼命。還是……你本來就有別的打算?”
他本來就不想當什麼天下第一,也沒有太大的野心。
現在沈清棠眼看著好了一點,他覺得可以好好過日子了,可沈清棠偏偏又自己折騰自己,讓他心疼又無奈,又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了。
最重要的是,再加上那些說親的婆……
沈清棠聽著秦頤這話,一下子就明白了秦頤的心思。
秦頤也不過十九歲,雖然看起來年沉穩,但終究也氣方剛,第一次談,當然是一門心思都在自己上。
沒有他穿書這樣的金手指,秦頤所看到的,只是短期被他冷落的表象,加上那些婆的搗,讓秦頤懷疑人生了,當然不會理解他為圖長遠的做法。
可他也確實有些冷落秦頤了。
想到這,沈清棠默默抬起頭,故意不說別的,只聲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蘭庭吃醋了?”
秦頤心頭一跳,卻故意皺著眉:“什麼吃醋?”
沈清棠淡淡一笑,手上了秦頤清瘦的側臉:“若是沒吃醋,那蘭庭親我一下?”
秦頤垂了眼,淡淡看著沈清棠,眸如電:“這次你不解釋清楚,休想轉移話題。”
說著,他就掐了沈清棠的腰,帶了一點負氣的味道。
沈清棠看著秦頤眸中的忍和那微微藏著的一點怒氣,怔了怔,心頭忽然百集。
真好,有一個人這麼全心著你,為你患得患失,真好。
好久都沒有這麼被關注著,寵著的覺了。
最終,沈清棠默默一笑,仰起頭,上了秦頤的側臉。
然后,他就靠在秦頤的耳畔輕聲說:“我這樣,也是為了跟蘭庭你長長久久啊。”
秦頤眉頭微微皺著,還是不信。
可偏偏沈清棠接下來的話,卻讓秦頤徹底失去了辯駁的力氣。
“筑基以下,壽命不過百歲,即便是筑基,壽命最長也只到一百五十歲。可到了金丹便可有兩百歲之久,往上更長,元嬰大能甚至可以永葆年輕時的容貌。”
“以我的天賦,留在陵城,或許一輩子都沒辦法筑基。”
“可如果我們一直往上走,一直好好修煉,說不定就能走得更遠。”
“蘭庭,我不想比你先走,我想跟你長長久久。”
秦頤說不出話來了。
沈清棠說這些話,固然有瞞真相的分在里面,但也不乏真心。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選擇留在陵,或許百年后他跟秦頤都白發蒼蒼,也當不什麼反派了。
可他不想這樣。
既然已經知道了捷徑,又為什麼要放棄呢?
而且沈清棠很心疼最后化魔,被眾人喊打喊殺的秦頤,其實以秦頤本來的天賦,他應該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天才劍修,而不該為所困,把自己弄那個樣子。
他想讓秦頤往上走,所以他也必須往上走。
他不想把兩人的路越走越窄,他想要把更多的可能握在手中。
短暫的沉默之后,沈清棠忽然被秦頤抱了。
他心頭一,下意識便抬起眼。
然后,他就對上了秦頤那藏著烈火的滾燙雙眸。
“這都是你說的。”
著腰上逐漸收的溫熱手掌,沈清棠怔了怔,坦然微笑:“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