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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晉江獨家發表

去清音寺？

十方這會兒是不可能去的。

他這趟出來且不說把能犯的戒都犯了一遍，如今更是沾了一俗事，如何能去清音寺那樣的清修之地。就算寺里的師父們心懷慈悲不計較，十方心里也過不去這道坎。

“不想回去？”褚云楓開口問道。

十方開口道：“想去你家莊子里靜一靜。”

“靜一靜之后呢？”褚云楓問道。

褚云楓雖比十方大了十幾歲，但保養得宜，如今看著也依舊很年輕。再加上他長相本就出眾，若是好好收拾一番，還是養眼的。十方從前一直很佩服他的醫，連帶著對他這個人也很是信賴，但此時此刻十方卻有點后悔上了褚云楓的馬車。

“褚先生，你從前沒這麼多話的。”十方開口道。

褚云楓挑眉：“你從前也不會這麼刻薄。”

“我哪里刻薄了？”十方問道。

褚云楓聳了聳肩，兩手一攤，那意思你這語氣就“刻薄”的。

十方這語氣若是換了旁人自然是沒什麼，只是因為他素來溫和慣了，說話從來不會帶半點刺兒。今天他實在是太過煩躁了，語氣才會稍稍生了些。

“我丑話可說在頭里，你住是可以，但是得幫我干活。”褚云楓道。

“這麼些年了，你莊子里就不能找幾個像樣的藥嗎？”十方無奈道。

褚云楓笑道：“你若是去了不就有了嗎？”

十方實在沒心同他繼續科打諢，倚在馬車上開始閉目養神。

褚云楓那莊子在京郊，當時建起來的時候得了帝后的資助，所以很像樣子。他這莊子不僅看著氣派，里頭更是布了好多機關，可以說是既安全又舒適。

除此之外，莊子里還有帝后賜給他的護衛，只不過護衛們如今都要兼著藥農的份，不僅看家護院，還得替褚云楓照料后院的藥田。

“你還是住原來的客房吧，里頭的東西都沒怎麼變過，你和殿下從前住過之后，那里就一直空著呢。”褚云楓朝十方道。

十方聽他提起李熠，眉心忍不住一跳，他本想開口拒絕，說換個別的地方住，免得一進那屋子又想起李熠。可他轉念一想，如今本就是寄人籬下，也不好意思再多添麻煩，便答應了。

那地方說是客房，其實是一獨立的小院。

當年十方陪著李熠在這里療養的時候，一直住在那，前前后后加起來住了好些年。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十方和李熠親手種下的，如今時隔數年，竟一直有人打理，長得還像那麼回事。

“這秋千還是陛下當年親手做的吧？太子殿下不喜歡玩兒，倒是長公主來的時候喜歡的。”褚云楓帶著十方進了小院，又指了指小院中的石桌，開口道：“這上頭的棋盤是太子殿下親手畫上去的吧？不過我倒是沒見你們玩兒過，倒是陛下和皇后每次過來都要試試。”

褚云楓這話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十方被他一提醒，時的記憶就像是打開了閘門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和李熠在這里一起生活的日子，就像是昨天一樣。

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都長大了，從前的小家伙，如今已經比他還高了半個頭。

而曾經相依為命的兄弟倆，如今已經不再是兄弟了。

十方不知想到了什麼，耳驟然一紅，面上略過了一不自在。

褚云楓將他送回去，又著人將小院簡單打掃了一下。好在這雖然很久沒住過人，卻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收拾起來并不算太麻煩。

十方安頓好一切之后，什麼心思都沒有，索直接倒頭就睡。

這幾日他被李熠折騰得疲憊不堪，還一直沒能徹底休息過，這會兒總算是有了時機。

無論他心里有多七八糟的緒，只要睡著了，便可以暫時將那些念頭都拋到腦后。

褚云楓雖一路上老拿話刺他，但到底也是心疼十方的，所以臨走前在十方房里點了安神香，又吩咐了護衛在院中守著，這才離開。

十方這一覺陸陸續續睡了近兩天一夜，中間被褚云楓起來強行吃了點東西。等他徹底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晌午了。

他這五年來一直過著清心寡的生活，像如今這般倒頭睡上幾天幾夜，還真是頭一遭。

十方原以為這一覺睡醒，就能把那一天一夜和李熠做的那些事忘得差不多，可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記憶力。他醒來后不僅毫沒有忘記那一夜的點點滴滴，甚至還總是不經意間想起一些細節。

尤其是上尚未完全恢復的不適和痕跡，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

大概因為那一夜的李熠與平日里他悉的樣子差別太大，所以對方的一舉一，對于十方來說便都著幾分陌生。在那樣的氛圍和形下，那樣的陌生帶來的刺激是無法想象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十方才久久忘不掉那些細節。

這覺對他來說太別扭了，十方醒來后不得不念了兩遍清心/咒才稍稍冷靜了些。

“我本來還有些擔心，怕太殿下會追過來找我麻煩，沒想到他竟然一點靜都沒有。”褚云楓一邊觀察著十方，一邊開口道。

十方此番出宮，顯然藏了不心事。

他既然不主說，褚云楓不得便要引導他說一些，免得憋在心里對不好。

“他不會追過來的，又不是不管不顧的子。”十方開口道。

“你這麼了解他？”褚云楓問道。

十方本想點頭，但轉念一想過去的一個月里發生的事，才意識到褚云楓這話并不切。他也以為他了解李熠，可時隔五年，年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年，他已經看不對方了。

“算了，不提他了。”褚云楓今日總算是收斂了些，開口道：“你如今應該休息好了吧？一會兒用完飯，你幫我打個下手，莊子里來了個病人，傷有點棘手。”

十方如今閑著沒事，一個人待著反倒會胡思想，所以便答應了。

“莊子里從前不是不輕易接診的嗎？”兩人用完了飯出來之后，十方朝褚云楓問道。

“不接診哪來的銀子啊？我得養家糊口啊，不像你孤家寡人的。”褚云楓說罷轉頭看了一眼十方，又道：“不過如果你愿意，你很快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十方擰了擰眉，一張臉上滿是無奈，顯然不太想接話。

別說他尚未理清楚自己的心緒，哪怕他將那晚的事徹底放下了，要他重新去接李熠的心意，也是不可能的事。只因過去的十八年中，他從未對李熠過別的念頭，怎麼可能說接就接？

的事又不是兒戲，那可是要奔著一輩子去的。

更何況他還是半個大周人，是這個份也注定了他和李熠不可能走到一起。

頂著大周人的份，他連留在宮里做李熠的兄弟都不能安心，更遑論別的……

十方隨著褚云楓去了莊子里安置病人的地方。

兩人一進門，十方便聞到了一濃烈的腥味。

屋的屏風半開著，依稀可以看到榻上倚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

那姑娘一側的臉頰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疤，像是被流箭過留下的。

不過更致命的傷卻在的小腹上，十方曾經在莊子里跟著褚云楓見過不傷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傷很棘手，若是理不得當，只怕會要了那個姑娘的命。

“姑娘，我這莊子里沒有大夫，想必你來之前聽說過吧？”褚云楓一邊在家仆準備好的水里凈了凈手，一邊朝那傷的姑娘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