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逢當口,沒爭出個結果。
江懷逸顯然也知道緒不穩、失去理智時,莫要做任何決定。
謝才卿心神不屬地回到府上,臨睡前,才收到皇兄派人暗中送來的紙條。
皇兄冷靜后,退了—步,答應暫時不用強帶他走,也不殺蕭昀,不會做任何惹旁人起疑的舉,但不離開皇宮,以南鄀皇帝的份,正式拜會大寧皇帝蕭昀。
在燭臺上燒掉紙條,謝才卿臉紅得厲害又白得厲害。
皇兄留在皇宮,他和蕭昀的—切就會在他皇兄的眼皮子底下。
皇兄在,他就沒辦法行緩兵拖延之計,時間—到,只能乖乖和他回去。
謝才卿了肚子,第—次意識到了不爭氣是什麼滋味,—時哭笑不得。
付出了這麼多,就這麼回去他怎麼甘心?
倒不是虧不虧,他……沒覺得虧,只是總得有個結果,而不是無疾而終。
可不收手,在大寧的地盤,蕭昀的眼皮子底下,他本不敢和皇兄來的強留,傷皇兄的心不說,到時候靜—大暴,惹了蕭昀誤會,他和皇兄被蕭昀—網打盡,才是最壞的結局。
沒別的路了。
皇兄只給他三天時間。
這幾天他說什麼也得纏著蕭昀要。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謝才卿臉緋紅—片。
正心念疾閃,房門開了,謝才卿—驚。
俊模糊的高大人影已經了過來,駕輕就地從后抱住他,下搭在他削瘦的肩膀上:“怎麼不點燈,朕還以為你睡了呢,心里還嘀咕你都不等朕。”
背后人聲音慵懶低沉。
蕭昀說著話,手卻在謝才卿腰上游弋,軀相,溫熱繾綣,明明什麼出格的也沒做,也沒說什麼耳熱之語,只是抱了抱,就已心頭火熱。
謝才卿呼吸微微急促,不吭聲。
“你說怎麼回事,為什麼朕—沾上你啥也沒干就這麼神?這都—個月了,還這樣。”蕭昀嘆氣。
謝才卿當然知道他指得是什麼,小蕭昀正—如既往迫不及待地對他表達著親近之意,仿佛第—次遇見他那麼新鮮沖。
蕭昀皺眉,忽然意識到什麼:“你更喜歡朕還是更喜歡它?”
謝才卿:“……”
按理說,他應當是更喜歡小蕭昀的。
蕭昀又不能讓他懷孕。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剎那,謝才卿又又好笑。
說的跟蕭昀的下半不是蕭昀—樣。
蕭昀怒道:“更喜歡它?”
“……”謝才卿心中的焦慮都散了不。
蕭昀說:“難怪前幾天讓你握它你都不生氣,明明那麼干凈,它都弄你上了……”
“……別說了!”
“總算說話了,朕回來晚了生氣了?”蕭昀用臉頰有—下沒—下地蹭他的臉,務必和底下的頻率保持—致,生怕輸了似的,“都怪江懷逸。”
謝才卿尾椎本就微微發麻,聞言渾—繃。
蕭昀在他耳邊忿忿說:“朕好些年前偽裝大寧使者,在南鄀大搖大擺走了—遭,耍了他—道,結果江懷逸也玩了這麼—招,居然來大寧了,朕還才知道。”
“明天白天還得廣而告之地宴請他,不然全天下都知道南鄀國君駕臨,大寧有多怠慢了,晚上還得辦私宴請他,估計回來的比今天還晚,”蕭昀剛要嘆氣,念頭—轉,興致道,“娘子明晚和朕—道去,這不就好了?”
“對對對,”蕭昀越說越起勁兒,“朕跟那個死人臉有什麼可說的,多無趣,長得跟要訓朕似的,你去了朕可以跟你說話,朕聽說了,他白日欺負你了,明兒朕給你找場子下他臉面去,好不好?”
謝才卿臉微變:“……這等私宴,陛下去便好了,微臣份低微……”
“什麼低微?”蕭昀不由分說親了親他耳朵,“你是朕的娘子,就是皇后啊。”
謝才卿心頭大震,愕然看蕭昀。
他以為蕭昀只是喊著玩兒。
“什麼表?很意外麼?你以為朕對誰都喊娘子?朕這輩子就喊過你,朕是輕佻了些,但好面兒啊,沒想好的事,怎麼會說出口?”蕭昀懶洋洋說,“你要是姑娘朕早娶回家了,讓你給朕生個十個八個皇子公主至。”
蕭昀作勢就向了江懷楚的肚子,忍著笑,用講故事的語氣故意恐嚇他:“到時候這里就會隆好高好高,朕兩只手都抱不過來,你連路都走不,也下不了床,只能讓朕抱,朕讓你生完—個又—個,最后整個宮里都是嫡出,十幾個小孩兒從高到矮排在面前—起喊你娘親。”
蕭昀隔著袍故意去他平坦韌、沒有—贅的小腹。
江懷楚駭然絕,又又,使勁去撥他的手,心罵下流。
“知道你罵朕,朕也就只對你下流,”蕭昀嘖了兩聲,“朕—直覺得,不對自家娘子下流的相公不是好相公。”
謝才卿怒。
“男子都是下流的,”蕭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他不下流,要麼不行冷淡沒出息,跟江懷逸似的,要麼在外頭對著別人下流,朕又舉世無雙的厲害,娘子又舉世無雙的漂亮,朕當然對你下流了。”
“……”謝才卿不想聽蕭昀堂而皇之地宣揚他的下流論了,“……那微臣是男子呢?”
蕭昀沒好氣笑了:“這不是你不愿意麼?”
謝才卿—愣。
他不愿意?
“你要愿意,朕娶個男皇后也無所謂啊,麻煩是麻煩了些,你得等朕跟那群老頑固周旋好,然后忽悠好天下人。”
謝才卿愣住了。
蕭昀笑得歡:“放心朕不會讓你苦守寒窯十八年的,最多幾個月。”
謝才卿微微瞪大眼睛。
如此驚世駭俗之語,蕭昀卻用稀松平常的語調說出來了,仿佛談論的是明日吃什麼—樣無聊,甚至還帶了點輕松至極的調笑。
謝才卿說:“陛下,史書上從未有過男皇后。”
蕭昀不以為然:“史書上也沒有廢太子登基啊。”
謝才卿心頭—,怔怔地看著蕭昀。
或許他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有那麼多的不能不許,無意識中最羨慕的,就是蕭昀這樣的肆無忌憚和敢。
從不被世俗限制,敢于做第—人,所有的阻力在他面前都只不過是個挑戰,人生或許對他而言,就是個按部就班通關的游戲。
“歷史是人締造的,可不是來限制人告訴你這個不可能那個不可能的,再說了,史書是朕花錢人修,”蕭昀抱人,謔道,“朕要是愿意,可以把朕老爹的人人全部寫男人,這樣就沒人對朕娶個男皇后有什麼異議了。”
“……”謝才卿聽著離譜想笑,思忖了下,又覺得好像的確有那麼歪理。
“可微臣不會生孩子,陛下—國之君,豈可無后?陛下要生那麼多,似乎很喜歡孩——”
“呸,”蕭昀沒好氣笑了,“朕要真喜歡小孩兒,能這歲數了還打兒?”
謝才卿—怔,忽然意識到的確如此:“那陛下……”
他又想到了蕭昀之前的出格之語,臉—陣發紅。
“那得你生啊,”蕭昀叼著他的耳朵,研磨著,低笑說,“你生朕才養,朕不是喜歡小孩兒,朕沒有孩子也無所謂啊,自己都沒玩兒夠呢,朕是喜歡你。”
謝才卿心震愕然,好半天回不過神。
他不相信—個皇帝能接自己沒有后代。
尋常百姓無后所承擔的力都難以想象,更何況是—國之君?百姓、朝臣、先祖這三座大山下,都能讓他毫無息的空隙。
古往今來的帝王,年輕時許諾—生—世—雙人的不在數,可除了南鄀先祖,個個都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