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才難產而亡呢!滾!!給老子——”
蕭昀總算從完全不能深究的臆夢中清醒了,抹了把臉,回味咂了陣,又煩又躁,一陣氣苦,心道白日還真不能瞎叨,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他心里哼哼唧唧,心道謝才卿個小賤人,連做夢都纏著他,真他娘的見了鬼了,也懶得發火了,不耐煩道:“給朕倒杯涼茶來。”
福安如蒙大赦,將帳幔綁上,就要去倒茶,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一,心頭大震,心道師傅真是冤枉,一心為陛下子著想,卻落得個太仆寺掃馬糞的結局。
福安走得慢了些,他能跟在尹賢邊,得他重,向來是個聰明的,不由心想,陛下明明是想要的,卻嚴辭拒絕了大臣立后選秀的提議,還懲地這樣狠。
莫非……陛下只是想玩玩宣泄一番,并不想過了公?
福安眼珠微轉,倒了涼茶,端到蕭昀跟前,蕭昀接過,灌了一口。
福安踟躕幾秒,湊上前,低聲道:“奴才可要去儲秀閣替陛下個漂亮宮兒來?”
蕭昀放茶盞的作一頓,心想他不就是憋久了才稀罕謝才卿麼,那他解決了不就完事兒了,真就非他不可了?
蕭昀沉片刻,擺擺手,懶聲道:“去吧。”
福安大喜。
他就說,是師傅完全領會錯了意思。
“等等,回來!”蕭昀道。
福安停了一步。
蕭昀臉不紅心不跳,懶洋洋道:“要個子文靜靦腆點的,瘦一點秀氣一點的,白白斗篷的。”
“重點是白。”
第43章
福安領進來的是個十分秀氣纖瘦的姑娘,瓜子臉,大眼睛,皮白,眼神沉靜,瞧著像個安分守己的。
皇帝把袍穿上了,他不是中惡鬼,不至于一見著人就往榻上帶,若瞧得上,他得人姑娘家崇拜仰慕他,以他為天,天怎麼能跟青樓賊一樣呢,若是瞧不上,自個兒也沒什麼損失。
他這會兒正坐在案上,手指邊敲桌案邊盯著人瞧,心里納悶,模樣明明是頂好的,氣質也大同小異,卻全然沒有那人一點的驚艷。
白白斗篷,形像了,神卻和夢里完全不像,皇帝暗嘆了口氣,心說難道因為不是個孕婦?所以覺完全不對。
可他宮里好像找不著孕婦,找著了他也不可能下口啊,他沒給人當野爹的興趣,親生的都不要呢。
福安默不作聲地宮人都退下了,寢殿里一時只剩下蕭昀和那位宮兒。
月蓮垂著眼睛,如今已農歷四月了,饒是晚上,溫度也不低,披著個白狐皮厚斗篷,又一路跟著福安公公小跑過來,上早就被汗了個半,額上也悶出了一層汗,鬢角微。
到頂上男子毫不避諱的打量目,月蓮前疊的手攥得越發,紅著臉,張更甚,心砰砰直跳,汗出得越發快。
頂上是一國之君,是大寧有史以來最俊的皇帝,不吝寵而且后宮無人,若是得了陛下寵幸,就是后宮第一人,是陛下的第一個姑娘,意義非凡,若是能靠著手段維系些寵,僥幸懷上龍種,萬事可為。
前朝的朝臣有多急著陛下娶妻生子,天下皆之,到時候陛下就是玩玩不想給名分,朝臣得知這大喜之事,也肯定會替鬧的,不至于無名無姓下去。
月蓮越發激張,聲道:“陛下……”
蕭昀收了視線,興致缺缺道:“什麼?”
頂上的聲音慵懶低沉,帶著一點模糊的啞,聽著就人不由自主地神迷,月蓮面紅耳赤,聲如蚊吶:“月蓮,月亮的月,蓮花的蓮。”
蕭昀淡淡地“嗯”了一聲。
月蓮滴滴地說:“奴婢可否過來?”
蕭昀猛地皺了下眉,夢里是他強迫大嫂,這一主,更不像了。
沒等蕭昀應聲,月蓮已經大著膽子走到近前,蕭昀不再敲桌,抬眼定睛瞧,心道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沒懷孕腰比懷孕四個月的謝才卿還。
皇帝邊含著一兩分調笑審視著,一言不發,也不,只是架著長,懶散又居高臨下地坐著,食指指節抵住下,眼睛漆黑,深不見底。
月蓮心里有些沒底,以對陛下的那點道聽途說,原以為陛下會直接摟過耳語親熱一番,強制地將抱上榻,百般寵,卻未承想是這幅模棱兩可、捉不的姿態。
“陛下——”
“你這腰,在姑娘里算細的麼?”
月蓮一愣,臉紅了個徹底,低聲道:“……算的,月蓮是極瘦的了。”
蕭昀心想,那一個姑娘家家的還不如個男人會長。
謝才卿抱著覺起來,比定是重上不,腰卻比細,屁還翹。
“陛下……”
皇帝好半天一語不發,氣氛沉悶,月蓮想著陛下畢竟是九五至尊,總不可能一上來就紆尊降貴,咬咬牙,紅著臉就要投懷送抱,蕭昀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手腕,把拽起來,皺著眉,心道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在宮里學了這麼多年的規矩,比個男人還主。
謝才卿要是有的一兩分覺悟就好了。
“這是做什麼?”蕭昀故作疑道。
“陛下……”月蓮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眼送秋波,拒還迎,“陛下……唔,您疼月蓮了,疼……”
蕭昀立即甩了手,心道一個姑娘家家的,手還沒謝才卿握著,骨架卻比謝才卿還大。
撒個居然還沒個男人頂用。
皇帝又緘默不語了,明明該是兩相愿你儂我儂鴛鴦頸被翻紅浪的戲碼,偏偏變了一人的不著頭腦,皇帝先前甩的作更是毫不憐香惜玉,月蓮心下尷尬挫敗,著頭皮,再接再厲道:“……陛下,這斗篷穿著著實有些熱,月蓮能否解了?”
蕭昀擺擺手,也不高興看穿了。
月蓮想著福安公公特地穿上白,陛下應當是喜歡清清白白的,答答道:“陛下,月蓮子干凈,您是月蓮第一個男——”
眼前人解開斗篷的剎那,一熱汗熏味撲面而來,蕭昀冷不丁滿臉不可思議。
一個姑娘家家,怎麼汗一兵營大老爺們的臭腳丫子味兒?謝才卿的汗是香的,那才像個姑娘啊,他還以為姑娘家肯定要比謝才卿香多了,原來不是麼?
這麼看來,狀元郎唯一比不過姑娘家的,就是他不會生孩子了。
想到先前那個夢,蕭昀心下莫名有憾,又出離煩躁。
人要是自己的,還能哄他肚子上綁個布包,和他演著玩兒上一玩,要是謝才卿穿條白……
月蓮了斗篷后,開始解外袍,出窈窕的姿來,見皇帝結微滾,眼神愈深,怕是有所意,心下大喜,就要再次投懷送抱,蕭昀卻在到自己之前一把推開,和悅道:“聊了幾句,朕心舒暢了不,你的功勞,早些回去休息吧。”
月蓮滿臉難以置信。
一頭霧水的月蓮被一頭霧水的福安領走后,蕭昀站起來,煩躁地踱了幾步,想起什麼似的:“尹——”
他想起尹賢被他調走了,自己翻箱倒柜稀里嘩啦找了一陣,找到了。
那是一方干干凈凈的白帕子,帕子上繡著雙魚嬉戲。
尹賢之前人洗凈了油污送了回來,疊好放在柜子里。
明明洗過了,帕子上還是謝才卿的味兒。
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溫中冷的香氣是實,實背后卻還有一點虛的東西,很象,很本能,輕易勾起心層面不假思索的激愉悅煩躁興。
蕭昀低頭,瞧了眼因月蓮徹底消停下去如今又斗志昂揚的小皇帝,面無表,心道真他娘的見鬼了。
壞了吧。
就認謝才卿?一個投懷送抱的漂亮大姑娘不認,你他娘認條手帕?
謝才卿給你下什麼迷藥了你這麼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蕭昀滿臉難以置信地狠彈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