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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駙馬,真皇后》 40

然而,握了片刻,賀顧忽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他這才發現——

長公主的手,竟然比他的手,還要微微大一些,眼下本該是他這夫君,溫脈脈的握著妻子荑,可賀小侯爺卻十分尷尬的……握不住?

仔細想想,又覺得也正常,畢竟殿下就連形都要微微高他一些,手大點也沒什麼稀奇不是。

賀顧如此安自己,心里那男子漢的尊嚴,卻多還是有些被刺痛了。

還好他如今年紀不大,活了兩輩子,他也知道自己還能再長個兒,心中這才稍微好了點。

宮中的司儀,早已等在了殿側,見駙馬爺牽妥了長公主殿下,這才氣沉丹田,開始開口主持婚儀。

賀顧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邊的長公主上,他只覺得此刻之地、邊之人、無疑不他飄飄然,仿佛置幻夢之中——

太好,太,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最后他和長公主攜手拜了天地,拜了殿中帝后,又夫妻對拜——

第一次離長公主這麼近,上那種淡淡的檀香味又充盈了賀顧的所有嗅覺,他幾度心猿意馬。

典儀行畢,這才躬小步退后,殿上皇后卻不知怎的紅了眼眶,為裴昭瑜的婚事心了不知多久,眼下終于親眼見著婿,在眼前結為夫妻,不由得百集,想說的話太多,話到邊了卻反而又一句也說不出,只是抬著袖去拭眼角的淚。

旁邊宮人見了,連忙為遞上一塊小巧致的細絹。

皇帝低聲道:“大喜的事,傷心什麼呢,以后你若想見瑜兒,回宮陪你,不也是一句話的事麼?今日便先他兩個回去罷,莫耽誤了好時辰。”

皇后聞言,便也不多說了,只干凈眼角淚,點點頭道:“陛下說的是,是本宮難自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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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鼻子,破涕為笑,看著殿下的小夫妻二人,道:“去吧,以后……以后好好的。”

賀顧與長公主二人這才跪下,叩首謝恩。

然后駙馬便拉著公主的手,轉在一眾宮人們的簇擁下離開了英鸞殿。

帝后二人卻始終端坐在殿座之上,目送著他兩個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

直至殿外喧囂人聲漸遠,皇后才終于低低嘆了口氣,道:“做這皇后真沒趣兒,只能眼送著瑜兒走,我真想也去看看公主府的喜宴,好好喝上兩杯,替他們小兩口慶賀。”

陳皇后自己當然也知道,是斷斷不可能真那麼干的,所以也只得又懨懨的小聲道:“以后,宮中便沒有人陪著我了。”

這句話說的小聲,顯然是念叨給皇帝聽的,也只有在孩子和皇帝面前,才會以“我”自稱。

皇帝一把拉過的手,搖搖頭笑道:“說什麼渾話,難道朕便不是人了麼?”

英鸞殿中帝后私語,暫且不論,與此同時,賀小侯爺已經牽著長公主離開英鸞殿,將送進車輦,自己才又上馬背。

浩浩的迎親隊伍,這便又接著公主前往城西公主府了。

時已近晌午,艷高照,日頭灼人,出了皇宮太和門,整個汴京城比之清晨他出發時,卻只更加肩接踵,人如浪。

天子嫁,帝姬出閣,如今已不是賀小侯爺一人的喜事,而了整個汴京城近年來的最大盛事。

許是看熱鬧的人太多,就連京畿兵馬司的武們,都生怕人太多,一時不妨會出意外,不得不派了軍前來,一路幫著遣散人群,維持秩序。

等迎親隊伍到了公主府,賀顧勒馬回韁,一個利落翻躍下馬背,他也不讓侍上前,去扶輦上的長公主下來,非得親力親為,引得一街看熱鬧的男,連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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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一直隨著送親隊伍的征野,都不由得鼻頭,不自的替自家小侯爺,覺到不好意思起來。

然而賀小侯爺是什麼人?

他早已認定長公主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子,今日是他們大婚的日子,這輩子再也沒第二回,他眼里只有長公主,又哪會在意旁人的指指點點和哄笑?

賀顧小心翼翼的扶著長公主下了車輦,又扶著進了公主府府門。

按婚儀,此刻他應該松手,讓蘭疏送長公主殿下先去喜房了。

他這駙馬爺,還得張羅應酬傍晚喜宴、招待賓客,有正事在

賀小侯爺心知他不得不去,那握著長公主的手,卻有些舍不得松開,反而指腹還在長公主手心里,微微挲了一下。

裴昭珩被年那溫熱指腹,蹭的心頭莫名微微一跳,他忽然把手收了回去。

沉默了一會,道:“方才不必扶我,不過是下車輦,我并非站不穩。”

賀小侯爺卻沒多心,一點沒聽出他這話里有些不快,只嘿嘿笑了笑,理所應當道:“總要有人扶的,與其旁人扶,倒不如我來。”

裴昭珩:“……”

蘭疏在旁邊垂首低聲提醒了一句:“駙馬爺,前面等著您呢。”

賀顧聞言,不舍的看了長公主一眼,這才準備轉離去了,然而還未邁步,卻又回頭,對裴昭珩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瑜兒姐姐,晚些時候,我便來陪你!”

裴昭珩:“……”

等他離去,裴昭珩沉默了半晌,才抬手道:“蘭疏。”

蘭疏心知他在要什麼,連忙悶不做聲的遞過去一塊絹帕。

心知三殿下今日被迫做新嫁娘打扮,還要往上搽紅點赤,此刻心定然好不到哪里去。三殿下雖然嚴正寡言,對們這些下人也一向賞罰分明,但泥人兒還有三分土,要是真的心不好了,了霉頭,難道還能討得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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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大氣不敢多一下,恨不得把腦袋埋進泥里做形人。

裴昭珩接過絹帕,面無表的拭去上朱紅,始終未發一言。

卻說公主府盡管建制頗廣,在整個汴京城的宅邸中都能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寬敞豪奢,前院里點燈結彩,盡然都還接待不過來,前來賀喜的如云訪客。

這麼多人,都要駙馬親自招待,豈不累煞了他?

賀顧自然是只招待人和貴人的。

人嘛,就比如當初還信誓旦旦,揚言陛下不會為他和長公主賜婚,卻在短短三個月喝上了喜酒,慘遭打臉的王家二公子,王沐川。

今日王府來的不止王沐川,還有如今已在朝為的王家大哥,王沐澤與弟弟王沐川不同,生的面目疏朗,濃眉大眼,他笑著朝賀顧敬酒道:“今日以后,倒不敢再滿口子環子環的,駙馬爺你了。”

賀顧舉杯笑道:“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還同我說這些個矯話,未免也太沒意思!”

王沐澤早知他會是如此反應,也不意外,只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轉頭挑了挑眉,看著自家一言不發的弟弟,道:“你干什麼呢,也不響個聲,今日是子環大喜日子,你就不恭賀他一二?”

王沐川卻好像不太高興,那雙死魚眼只不不愿在賀顧上稍稍一頓,便迅速挪開了,他鼻腔里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悶悶道:“大哥恭喜了,便是王家人都恭喜了,我又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沐澤聞言“嘿”了一聲,狠狠拍了弟弟肩膀一下,正要在說,前院院門,卻傳來了小廝兩句洪亮到幾乎破音的喊聲——

“太子殿下到!”

“二皇子殿下到!”

幾人面同時一變,賀顧一聽到太子二字,更是本能的覺到手腳一陣冰寒。

那原本端著酒杯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發

賀顧在害怕。

倒也不是他慫,只是任誰上輩子,被一個人千刀萬剮、凌遲死后,再見到這人,能不怕呢?

那是再悍勇、再膽大的人,也要本能害怕的。

也許是王沐澤此刻正在抬頭張,關注太子,賀顧的異狀王大哥并沒察覺,王沐川卻發現了,他看著賀顧,微微蹙眉道:“你怎麼了?”

賀顧自己趕定下神來,強笑一聲道:“沒怎麼,我去招待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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