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野的憤然戛然而止,轉頭看向楚熠橋,就看到這男人握住他的手腕,明明因為他傷了,雙眸卻還能溫地倒映著他的模樣,沒有毫責怪他的意思。
“哥哥……”剛才一副吃人的樣子這時低垂腦袋眉眼耷拉,像一只大型忠犬:“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傷,對不起,是我沒用。”
“不,你有用的。”楚熠橋接過駱清野手中的服自己摁著傷口,他打開車門走下去。
駱清野見他下車立刻拉住他:“你著傷要做什麼!”
“去問問他是不是白川指示的。”
駱清野突然有些無奈:“……哥,你直接這麼問能問的出來嗎?”他趕跟著下車。
楚熠橋聽出駱清野對他的質疑,銀邊框眼鏡底下雙眸微瞇,額角的傷口并不影響上那狐貍狡詐的勁,他徑直走向翻車的泥頭車那邊:
“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還有什麼不能用錢解決的嗎?用錢解決事是最快的途徑,如果他聰明自然會選擇,這是最快的方法。打電話給警和保險,還有袁年,讓他們過來理現場。”
他說完放下原本捂著傷口的西服外套,額角出的位置已經凝固,將外套垂放在側走向被撞翻的泥頭車。
日猛烈,高挑修長的影像是被暈勾勒著,現場很混,盡管此時模樣有些許狼狽,但背影卻像竹林里風吹雨打都屹立不倒的竹子,篤定毅然,沒有一步遲疑。
大泥頭車因為徹底翻車,駕駛座的被扭曲窗戶從里邊本打不開,司機了傷,他拼命的敲打著窗呼著。
他看到楚熠橋將西服外套包著手,而后將手摁在車窗玻璃已經碎的車門上,一只腳踩在一旁的車胎,彎下腰稍用力。
扭曲的車門被扯開了。
作干脆利索。
駱清野心底不由得咒罵自己幾句還沒一個Omega來的果斷,然后趕跑到楚熠橋旁,畢竟剛被撞到腦袋,擔心會有腦震不舒服。
“我的被住了,求你救救我……”
楚熠橋一手撐著車門,彎下腰看著駕駛座上狼狽至極呼救著的肇事者司機:“救你可以,但是你告訴我,誰指使你撞車的。”
司機表略有些僵,眼珠子不自然的轉了轉:“沒,沒有啊,我就是疲憊駕駛不小心睡著了,真的只是意外。”
楚熠橋了然‘啊’了一聲,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將司機慌撒謊的神盡收眼底,笑道:“就當是意外吧,但是你逆行,還把我的車尾給撞了,司機先生,你知道我這輛邁赫多錢嗎?”
司機聽到邁赫本來就疼得蒼白的臉更白了:“我我我……”
“可能要賠幾千萬哦。”
司機的臉徹底白了,幾千萬,傾家產他都賠不起啊,還上有老下有小的。
“可能那人給你的錢還不夠賠給我。”楚熠橋的語氣溫和,沒有毫威脅的意思,卻讓司機開始哆嗦:“但如果你選擇跟我坦白,也許我可以放過你不用你賠償,要不然賠到你傾家產。”
司機還在哆嗦,卻猶豫著。
楚熠橋見司機還喏喏不敢說:“實話跟你說,找你的那個人他可能是毒販,如果你現在不坦白從寬,你會為他的共犯,到時候就不是賠錢的事,而是牢獄之災,你自己選擇吧。”
“我說我說我說!指使我的那個人白川,他就說給我二十萬讓我這麼做,還能安排我兒子學的事,我……我一時腦熱就答應了。但他就是說讓我逆行而已沒有讓我撞你,我真的不是要撞你的!”急之下司機全部說了。
“好,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派人去醫院跟你詳談。記住,如果你不想為真正的肇事者從現在開始警察問你什麼你就如實的說,配合警方的工作。”
司機對上楚熠橋眼鏡底下泛著冷意的雙眸,只敢點頭。
楚熠橋微笑頷首,這才站起。
結果剛站穩眼前恍惚襲來,一晃。
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摟上他的腰扶住了他。
“別逞能。”駱清野摟過楚熠橋的腰讓人靠在自己前,見楚熠橋的臉也不是很好沒有微蹙:“這事又不著急犯不著在自己不舒服的時候理。”
楚熠橋側眸看著駱清野,發覺這家伙表很認真,他似笑非笑:“現在開始管我了?”
說完就覺到扶著自己腰的大手稍稍用力,像是用力度在警示自己。
“我很認真,沒跟你鬧的。”駱清野冷淡說道。
楚熠橋微怔須臾,他眸底閃過些許詫異,這家伙現在是對他發脾氣嗎?他遲疑半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手臂著駱清野的膛,急促的心跳聲讓手臂傳來震,對上駱清野的眼睛。
如墨般純粹的眸子此時深沉得宛若潭水那般,幽深凝視著他,人分辨不出緒。但是眉眼耷拉下的瞬間,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那個難過就像只小貓一樣的小alpha,他知道駱清野難過了。
是在自責嗎?
不一會就聽到警車救護車從不遠傳來,后邊跟著的是袁年的車。
警很快就理了現場,調查監控發現是泥頭車司機逆向行駛導致的通事故,詢問司機過后是疲憊駕駛,但還是要負全責。由于沒有嚴重的人傷害,該賠償還是要賠償,然后便是詢問楚熠橋是要選擇私了還是走法律途徑。
“走法律途徑。”
楚熠橋看著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肇事司機,這樣的狗急跳墻實在是不怎麼彩,但也讓他有所警惕,該要在駱清野邊放人了。
這個白川他不悉,但是他猜測能利用駱清野生日會放過去的視頻來威脅,又是間接跟他有關系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除了江勉淮還能有誰。
想拿駱清野來要挾自己?
眸深了幾許,還真是拿到了。
警做完筆錄之后便跟著救護車去醫院給肇事者做筆錄。
袁年見警察都走了這才敢開聲詢問楚熠橋,見他額頭上了傷頓時有些生氣:“楚總,又是你父親做的事嗎?找人開車撞你?!這也太離譜了吧,他怎麼敢的啊!之前那些——”
“袁年。”楚熠橋徑直打斷袁年要說下去的話,用眼神警告:“你跟著去醫院幫我盯著這個司機,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然后幫我安排幾個人放在小野邊。”
袁年似乎明白了楚熠橋的意思,點了點頭:“知道了楚總。”言又止的看了眼駱清野,想到自己不過是打工人的份:“楚總你額頭傷了,我先送你們去醫院然后再送你們回去。”
“嗯。”
上車后車的氣氛詭異的沉寂。
一向是個話癆的駱清野也不說話了,就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周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駭人氣場。袁年瞥了眼后視鏡,猝不及防跟駱清野的視線對上,那一瞬間他有種要被生吞活剝的覺。
不過半年多,徹底長開的小alpha不再像之前那般看起來弱,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匹蓄勢待發的惡狼,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被撕碎,出了藏的真面目。
“隔板升起來。”楚熠橋說道。
袁年立刻這麼做。
隔板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只要不是震,基本上聲音都聽不見。
于是隔絕后的空間就跟開車的袁年基本沒什麼關系。
而在隔板徹底合上的瞬間駱清野再也難以遏制住自己的焦躁,他一把握住楚熠橋的手將人扯到自己邊,但也顧及到楚熠橋會頭暈沒敢太用力,另一只手還是護在側。
楚熠橋猝不及防被駱清野拉到面前,愕然看著他。
徑直撞駱清野的目中,深邃如墨的瞳眸宛若暈開了沉寂,不再安分守己溫順收斂,煩躁的緒染上眉梢斂出戾氣,讓屬于alpha的氣場徹底釋放。
“哥,你還覺得我是小孩嗎?”
年暗啞慍怒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大半年過去了,嗓音也有了變化,隨著個子的高這樣的嗓音聽起來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