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自己的個人終端，重新檢查了一遍寧家被逮捕的人名名單。

在“寧棠生”這個名字后面，掛著【任務未完】的刺眼字樣。

蘇涼神冰冷。

是的，蛇窟正在迅速地清剿寧家殘留的勢力，查追“農場”的易鏈這件事在得到了星盟法庭外加大統領的批準后，也進行得非常順利，然而，在“農場”中有著重要地位的寧棠生卻表現得異常狡猾，幾乎是在逮捕寧嘉逸的同時，那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就迅速地藏了起來。

而“毒蛇”一步一步收包圍圈，那個人卻始終未曾現。

“在想什麼？”

伴隨著富有磁的詢問，早已悉的信息素包圍了過來。蘇涼側過頭，才發現陸太攀已經回到了他的邊。

蘇涼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麼快？”

他問道。

畢竟星盟法到來不是一件小事，按照道理來說，蛇窟之主應該跟法們耗上不時間才對。

“能提的證據都已經提了，剩下的事，薛銀環和黑曼他們能幫我理。”

察覺到了蘇涼的驚訝，陸太攀解釋道。

頓了頓，年長的男人垂眸，深深地向自己面前的Omega。

“我跟它們說，我的信息素依賴癥發作了，不能離開我的Omega太久。它們表示非常理解。”

他聲音低沉，與蘇涼的距離也越拉越近。

“你的信息素依賴癥——”

聽到男人坦然的話語，蘇涼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臉來面對他才好。

雖然陸太攀說是這麼說，可蘇涼其實很清楚，陸太攀的信息素依賴癥癥狀早就已經很輕微了。

而男人之所以如此迅速地回到他邊，只是在擔心蘇涼會因為Alpha的離開產生恐慌——即便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很顯然，蘇涼在最開始被神共振的負面影響時，表現出來的脆弱和崩潰，確實將蛇窟這位冷酷，經百戰，經歷過無數風浪的男人嚇得夠嗆。

“我的信息素依賴癥怎麼了？”陸太攀笑著湊近蘇涼，在自己的伴額角輕輕吻了吻，“說好了你會對我進行治療的，不行嗎？”

治療什麼的……

其實這幾天，真正被治療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對。

蘇涼想。

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蘇涼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快。

沉默了一下，蘇涼目微微閃爍，他偏過頭，沒有看陸太攀。

“可以啊。”他咬了咬，漲紅了臉，細如蚊訥地回應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我可以幫你緩解。”

在他的話音落下那一瞬間，他明顯覺到，陸太攀形一頓。

冷冽的，泛著淡淡氣息的焚香在空曠無人的治療區彌漫開來。

陸太攀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應。

在過去，Omega對于他的親昵，總是顯得而被，而他也早已習慣了這一點。

可就在剛才……他得到了近乎邀請的回應。

蛇窟之主的眼神倏然暗了下去。

“小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男人的聲音里充滿了克制，聲線繃得很。

他勾住了蘇涼的下，強迫蘇涼對上他的眼睛。

蘇涼的呼吸微微急促。

“我說……可以。”

年有些局促，但回應卻依舊率直而肯定。他幾乎可以看到陸太攀的眼睛里因為這一聲“可以”而亮起的微——仿佛怪窺見了自己的獵。

而就在此時，從閉的金屬門另一側，傳來了某個娃娃臉青年輕盈歡快的聲音。那是薛銀環正在詢問看守治療區的護衛：“……蛇主大人還在里頭嗎？”

“蛇主大人幾分鐘前剛剛進病房區域。我想他應該沒有離開。”

護衛看了看自己的記錄，非常認真地回答了薛銀環。

“那就好，那就好！”薛銀環松了一口氣。通過認證后沖進了治療區。

然而，在治療區，唯一的病房里，正在安然沉睡。

病房外的走廊卻是空無一人。

薛銀環不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他手頭是一大堆累積下來的書面文件。雖然不是特別重要，但也需要陸太攀親自確認。考慮到這段時間為了剿滅寧家，陸太攀簡直是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薛銀環才特意蹲等陸太攀與蘇涼在一起時連忙來找人。可現在看來，他好像又撲了一個空？

但是護衛明明說了，陸太攀就在幾分鐘前才進這里啊？

薛銀環有些茫然地四張著，不死心地在治療區找了一圈。

……

毒蛇的腳步非常輕，那是他們多年來的訓練留下的痕跡。

然而也許是因為極度張，又或者是別的原因，總之蘇涼此時只覺得薛銀環的每一聲腳步都踩在了自己的耳上。

就在離病房不遠的某不起眼的設備間，四下里漆黑一片。

蘇涼與陸太攀的疊在一起，好似連對方的心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黑暗的空間非常狹小，蘇涼方才回應陸太攀時積攢的勇氣，此時已經煙消云散。尤其是在薛銀環尚未離去的此時，他張得整個人都快不敢了。

他本就不明白事為什麼會變這樣。

男人的指尖在他上點燃了細小的火花。神力冰涼地探出來，纏在他的小與腰間，將他牢牢固定在Alpha的懷抱之中。

他想躲，可是他只是輕微地了一下，整個人就再一次僵住了。

【巳先生？】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企圖在黑暗中看到的神。

可是黑暗湮沒了一切。

黑暗……讓所有的和舐變得異常鮮明。

蘇涼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可是這并沒有什麼用，下一秒，他堅持不住地抖了一下，他幾乎要咬傷自己，不過很快有人想辦法迫使他放松了下顎。

蘇涼的眼角漸漸滲出了眼淚。

悶哼與嗚咽被盡數吞沒。年人的抖得厲害，最后化為了不堪重負的掙扎。然而，黑暗中Alpha某中奇異的野蠻本能像是被什麼東西無限放大了一般。陸太攀不僅沒有寬容地放開蘇涼，作反而漸漸變得暴。

事的發展其實也有些出乎陸太攀的意料。

將蘇涼拖進設備間，只是一中下意識的行為……

他想要得到的只是一個不打擾的吻，一個擁抱。

僅此而已。

然而閉的空間里，因為極度張，年上的香氣變得異常的馥郁甜。那中香氣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甜滋滋的，綿而濃厚，仿佛能將人的腦漿都融化。

“……好香。”

蛇窟之主放肆地湊在自己的Omega的頸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癡迷，而且還有些恍惚。

……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

淚眼婆娑中，蘇涼驚恐地意識到這一點。

第86章

溺水的人在洪水中能做什麼？

他什麼都不能做。

巨大的浪席卷著他，挾裹著他，把他拋向風浪的頂端，又把他進最深最黑的水底。而他無能為力，只能隨波逐流。

他徹底地失去了對自掌控，他不知道自己何方，也不知道這炙熱，強烈而澎湃的浪會持續到何時。

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死死地攀住洪水中堅，壯的浮木。

……

蘇涼哭得很厲害。

即便是當初在面對神海失控，陷了發狂狀態的陸太攀時他也不曾像是此刻這般無措和混。

他覺自己仿佛變了一捧。

擱在銀杯里的放在了燭火上，熱融融地燒了一團流淌的。

那水被火舌得沸騰了起來，開始滴滴答答不停往外溢。

蘇涼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如此奇怪。

他仿佛落在了瘋癲而旖旎的夢中。

一切都是熱的，混的，水橫溢的。

本應到的快樂，在這一刻卻已經強烈了漫長而細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