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指了指“巳先生”后，那不斷往男人注藥劑的滴管，還有不間斷釋放神經抑制生電流的纜線。

“這些……怎麼可能是人類造的？”

蘇涼的呼吸漸漸急促，他白著臉，努力抑著自己心底不斷上浮的那個猜測。

但是，自他從治療倉中醒來后，他所觀察到的所有細節都在向他無聲地揭著那個明晃晃事實。

“普通的人類當然不可能對蛇窟的人員和各項基礎設施造如此巨大的損害，但是，雙S級別的Alpha是可以的。”

管家的硅膠臉顯得十分木然。

“我很抱歉我的主人，陸太攀，在之前與你相的過程中向你瞞了他的真實份。我想他應該只是不想讓你到驚嚇，并沒有意識到他之后會因為易期的到來而陷失控，并且還對你造了如此嚴重的心傷害。”

明明是沒有任何起伏的電子音，但蘇涼莫名還是從管家的話語中聽出了一深沉的歉意。

但他此時本已經無法去思考為什麼人工智能也能表現得如此人化，他的腦子里完全只有那三個字——

陸太攀。

巳先生的真實份是，陸太攀。

蛇窟之主。

陸家的家主。

地球聯盟唯一的雙S級Alpha，戰神，英雄，惡魔……

以及，瘋子。

“……主人他患有非常嚴重的信息素紊癥，這導致他的神狀態異常糟糕，一旦進易期，他本無法控制住自己。”

管家還在拼命地向蘇涼道歉和解釋。

“信息素紊癥。”

蘇涼下意識地重復道。

因為患有信息素紊癥，所以當初在機甲里，巳先生，不，應該說，陸太攀，才會在忽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對他做出那樣的事。

蘇涼無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后頸。

男人留下的齒痕一直到現在依然在灼燒，就好像他殘留在蘇涼那異常濃厚，存在無比強烈的Alpha信息素一樣。

約中蘇涼又想起了上輩子，陸之昭斷斷續續對他的那些事。

【“那是不治之癥，普通人本沒有辦法承那種程度的反噬，那個男人的信息素紊太嚴重了，神力又一直在攀高，到了最后就是他的神力得不到安，最后干脆只能消融他自己的神海。”】

【“沒有辦法的……誰都知道這一點。陸太攀最后只會為徹底的瘋子，就希他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做好準備，可千萬不要沒有預兆直接就瘋了。他那種等級的Alpha一旦失控，就是徹頭徹尾的人為災難。只希陸家到時候不要為此付出太大的代價……”】

【“痛苦應該是痛苦的吧。不然他也不會變那個樣子，聽說只要稍微有一點點外來信息素刺激，他就會徹底崩潰。我聽說之前有幾個類似案例，不過那些人最多也就是A級，最鐵的那個Alpha在患上信息素紊癥后也沒堅持過半年，他家人想救他把，他送進了救治中心，結果他把裝了海綿板的墻面都撞碎了，最后掙扎了好幾天才死的，誰讓A級的Alpha質太強呢，唉，聽說確實是因為太痛苦了才會這樣。”】

……

那麼痛苦，痛苦到整個人都徹底癲狂的時刻，那個人卻還是忽然清醒了過來。哪怕那清醒是如此短暫，代價又是那麼慘烈，可他依然還是讓蘇涼找到了機會逃離了自己。

那之后呢？

他又陷了癲狂？他上的那些傷口，是其他毒蛇們為了制服他，不得不在他上留下來的？為了克制住如此強悍可怖的存在，即便是“毒蛇”也不可能對自己曾經信賴的領導者留手吧，而武刺穿，被錮束縛，被藥強行封印了所有神智的巳先生，是不是也會在混沌的意識深，到一痛楚呢？

“巳先生……”

無數紛的思緒過腦海，蘇涼本來應該因為巳先生的真實份而到無比驚訝才對。

然而在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那一天陸太攀用刀將自己釘在甲板上的畫面。

他轉過頭，死死地向如今死氣沉沉，一不的蛇窟之主，只覺得自己的心了又又小的一小團，好像一小團過的鉛塊一般沉甸甸地在他的口。

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玻璃幕墻前。

雖然陸太攀已經被強制休眠，可對方外溢的神力還是會讓其他人到異常不適，靠近幕墻的這一塊區域空空的，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地繞開這里。

蘇涼卻在這里站了很久。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放在了無比厚實冰冷的幕墻上。就仿佛這樣，他就可以真的輕到那個男人一般。

“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里——”

忽然，一個冷漠的聲音自遠傳來。

接著，是穿著白長袍的萊亞人青年氣勢洶洶的走進了錮場。

“白念醫療。”

管家沖著對方打了個招呼。

“現在還不是你的工作時間，看到你如此熱工作真是令人慨萬分。”

它說。

聽到兩人的對話，蘇涼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而沒等他做出反應，腕間就是一痛：白念竟然徑直上前，然后極為魯地將蘇涼從幕墻旁拖了下來。

“白念醫療，請冷靜——”

“請你離蛇主大人遠一點。”

白念沒有理會管家此時的驚呼，他臉鐵青，一字一句地沖著蘇涼說道，而那聲音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低吼。

“我……”

“你對于蛇主大人來說是嚴重的安全患，我希你能有這個認知。”

作者有話要說： 昏迷中的大攀：嗚嗚嗚嗚我錯了我罪不可赦我對老婆做了這種事他不會原諒我的我好痛苦好難過我要毀滅世界……

現實中的小涼：哇嗚嗚嗚我老公好可憐好惹人憐雖然他把訓練場都轟了廢墟但是他一定很難過很傷心吧。

第38章

“你嚴重的刺激了蛇主大人，如果不是你，事本不至于如此糟糕。”

白念對著蘇涼說道。

蘇涼沒有回應。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萊亞人，臉上愈發稀薄。

白念的話很難聽，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涼卻找不到反駁的地方——縱然所有人在他蘇醒后都告訴他，陸太攀的失控只是一場意外，可他的心底的疑與憂卻從未真正地因為這些安而淡去。

巳先生……陸太攀的發狂，真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蘇涼并不能確定這一點。

“白念醫療，在事件發生前和發生后，蘇涼爺已經經了多次檢查，即便是現在，他的息素溢出依然沒有超出危險值。甚至可以說他的信息素要比許多與主人朝夕相的“毒蛇”在佩戴隔絕信息素裝置后檢測到的數值還要低——”

管家打斷了萊亞人青年極為冷酷的指責，它還想開口，可白念提高了嗓音：“那又怎麼樣！蛇主大人還是失控了！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失控過，為什麼他來了以后蛇主大人就失控了？！”

“擁有雙S級的神力又同時患有信息素紊癥，作為這樣的個，主人的失控是無法避免的事。而且蛇窟上下早已對此有所準備。”管家不聲地上前，仿生人的材高大，剛好可以蘇涼掩在它的后。

面對白念，人工智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淡：“而且，我檢查了主人在過去這段時間里所有跟蘇涼爺共一室時的監測數值，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跟蘇涼爺在一起時，主人的各項數值表現得都非常完。有一些數值甚至大幅度的改善跡象。”

“我本就不認為前段時間蛇主大人的狀態好轉會跟這麼一個beta有關系——”

“跟蘇涼爺的切接并沒有讓主人出現你所說的失控問題，而且據我的推算，蘇涼的信息素在很大概率上對主人糟糕的健康狀況有改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