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唐凈之的死消解了他們大部分的憤怒,只是帶著大量實驗材料和數據消失的沈耀,依然是唐汀之等人心頭的一刺,對于游隼來說,現在只需要拿錢走人,可對于特種兵們來說,他們的任務遠沒有結束。
吃完飯后,兩撥人馬集中到了自由軍給他們提供的會議室里,看著邊缺空的幾個席位,所有人心里都很不好。
唐汀之整了整白醫生服的前襟,低聲道:“首先我代表我國的政府和人民,對游隼此次的幫助和付出表示謝。其次……對你們損失的戰友、兄弟、朋友表示憾。”
艾爾有些煩躁地了頭發,“別打腔了,一點都不適合你。”
唐汀之低垂下眼臉,無奈道:“那我說你想聽的,余款我已經轉賬給你了。”
艾爾撇了撇,喃喃道:“這次的任務完得一點都不痛快,給我們多錢都沒用。”
楊關抬起頭,眼神銳利無比,他咬牙道:“如果你想要痛快,繼續和我們合作吧,幫我們抓到沈耀。”
唐汀之抬高聲調喝道:“楊關上尉,你要為你意氣用事說的話負責嗎!”
楊關立刻站起來行了個軍禮,“大校,我錯了。”說完重重坐回了凳子上,雙手抱,一言不發。
唐汀之嘆了口氣,對游隼眾人說,“上面還沒有進一步指示,接下來究竟怎麼打算,我也不知道。”
虎鯊擺擺手,“無論你們怎麼打算,我們都不再摻和你們的事了。無論是沈耀,還是龍人,本就和我們無關,也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類能夠抗衡的。跟龍人有關的任務難度太大,游隼不打算再接。”
虎鯊的立場,基本就代表了游隼的立場,作為游隼資格最老的員,沒有人反駁他的觀點。
卡利點點頭,“不錯,我不想再和龍人有任何瓜葛,賺誰的錢都是賺,我們的訂單很多,跟人打仗才是我們的職業,而不是獵殺比我們強好幾倍的怪。”
他們雖然都是腦袋別在腰上生活的亡命之徒,可是也不至于不要命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尤其是游隼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有家的,當回到他們自己的國家,他們是個守法的公民,也是某個人的丈夫,某個孩子的父親,他們還想多活幾年賺錢養家。
大部分人都對不再接跟龍人有關的任務表示贊同,也有幾個天生不要命的表示跟龍人打仗刺激,不過他們的意見最終會是服從集。
唐汀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只是,你們此次和龍人對戰的經驗,對我們的研究非常重要,尤其是很多裝備和武,你們是第一批在實戰中使用的人類,我們需要大量的實戰經驗作為改進和研發的數據支撐,我希你們能跟我回一趟中國,用一個月的時間幫助我們完善數據庫。作為報酬,第一,我們可以繼續付費,第二,我們給你們的傷員提供最好的治療。”
眾人對視了幾眼,然后全都看向了虎鯊。
虎鯊皺了皺眉,看向了艾爾,他說,“你覺得呢?”
艾爾瞇著眼睛看著唐汀之,“不會是什麼陷阱吧,我記得幾年前你還堅持要把我們全滅了保守呢。”
唐汀之淡淡地說,“不是我要把你們全滅了,我只是聽從上級指示而已,現在上級的態度是和你們友好合作,只要你們自覺保,另外,以沈長澤和你們的關系,你還擔心什麼。”
艾爾想了想,確實有道理,但是對于他們這些違法者來說,跟一個國家的政府來往過,總讓他們覺得不舒服。
艾爾看了一眼唐汀之秀麗的眉眼,心里略一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好,我們去。”他用那雙湛藍清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看著唐汀之,輕聲道:“你記住,這是你邀請我的。”
唐汀之微微蹙沒,心里沒由來的有一擔心,他提醒道:“莫瑞先生,第一,你們要簽保協議,第二,請服從我們的安排,第三,請務必不要做任何違法的事。”
艾爾用手支著下,戲謔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已經忘記什麼事是違法的事了。”
唐汀之點點頭,“我會在飛機上教你們的。”
又討論了一下撤離的事,會議就結束了,當所有人都往外走的時候,唐汀之住了單鳴。
單鳴頓住腳步回過頭,沈長澤也跟著留了下來。
唐汀之說,“單鳴,你是蘇州人吧。”
單鳴挑了挑眉,“大概吧。”
“二十多年沒回過家鄉了,想借這個機會回去看看嗎?中國變化很大,但是我可以給你找出你家的原址。”
單鳴語氣有幾分冷,“沒必要,我沒什麼想看的。”他指著唐汀之的鼻子,威脅道:“記住,不準再多事。”
唐汀之道:“好吧,就當我沒說過。”
單鳴轉走了出去,沈長澤從后面追上來,拉住他的胳膊,問道:“爸爸……”
單鳴猛地轉過頭瞪著他,“是你調查我?”
沈長澤攤開手,坦誠道:“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既然你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查。”
單鳴冷道:“我的經歷好玩兒嗎?我自己都覺得沒意思。”
沈長澤低聲道:“我只是希比所有人都更了解你,畢竟我認識你太晚了。”
單鳴推了他一把,轉往自己的住的地方走去。
沈長澤不不慢地跟在他背后,尾隨他進了屋。
單鳴掏出他的槍,開始仔細拭了起來。沈長澤早就注意到了,這麼做能讓他心平靜。
他走過去坐到單鳴旁邊,輕聲道:“你別生氣了,我那個時候很想你,又不能去找你,所以只能盡量多的搜集你的消息。你知道嗎,自從我們分開之后,你出的每一次任務、賬戶的每一次變、在網絡上的一切向,我都知道,就算你生氣也沒辦法,我就是要知道你的一切。”
單鳴瞪了他一眼,“你腦子有病。”
沈長澤無所謂地點點頭,“可能吧,說來說去,如果你不拋棄我,我就不會這樣。”說完這句,他語氣又有幾分幽怨,單鳴當初的行為是他一輩子無法解開的心結。
單鳴心本就不好,這時候聽到這句指責更來氣,“你他媽有完沒完,別天跟個怨婦似的就記得我拋棄你。我拋棄你又怎麼了?老子樂意。”他把槍往床上一扔,“滾出去。”
沈長澤是把要翻涌上來的怒意給了下去,他把槍收好,“我不跟你吵,我也不會出去。”
單鳴看著這個牛皮糖,心頭就一火。
一想到他要再次回到中國,以前那些離他很遠的記憶就都浮了上來,怪自己記憶力太好,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呢。
單鳴往床上一躺,閉著眼睛想讓自己睡覺,可是現在才晚上九點多。
沈長澤湊過來給他按著太,言道:“如果你不愿意回憶,從今往后再也不會有人在你面前提。”
單鳴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家里人都死了。”
沈長澤彎下親了親他的額頭,“誰說的,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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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鳴分析可能是自己之前說話又嗆著他了,沈長澤第二天一整天都悶悶不樂,也不吃飯,就在屋子里在電腦上忙活,單鳴看他好幾個小時都沒離開過座位,鍵盤敲得噼里啪啦直響。
單鳴是個懶得在心里藏事兒的人,最后終于坐不住,“我說你弄個弄了一天了,到底干什麼呢。”
沈長澤頭也沒回地說,“我在找他的下落。”
單鳴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誰,“怎麼找?”
“這個電腦不行,我把他的詳細信息發回中國了,我在和他們配合,利用國航空衛星尋找他的蹤跡。”
“有果嗎?”
“目前還沒有。”
“那你這麼不吃飯地瞪著電腦就能有果?你都坐了一天了還不起來走一走。”
沈長澤搖搖頭,“不用了。”
單鳴騰地從床上跳了下去,繞著他走了兩圈,見沈長澤語還休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他有些心虛,“你小子這是鬧別扭呢?”
“沒有。”
“沒有個屁,你有意思嗎?我生氣了罵你兩句怎麼了?我沒打你都不錯了。”
沈長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你便,我不跟你計較。”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弄得單鳴跟個無理取鬧的中年婦是的,把他嗆得很不舒服,他指著沈長澤,“你說清楚,什麼你不跟我計較?誰讓你沒事兒去調查我?”
沈長澤終于把手指從鍵盤上移開了,他毫無愧地說,“我說了,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單鳴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那麼不正常呢。”
沈長澤聳了聳肩,“以前我年紀小,管不了你,現在我能管了,我當然要把你看嚴了。你以前的事我都要知道,你以后的事我也要知道,無論你走到哪兒,你不能再和別人有瓜葛。”
單鳴心想這是給自己撿兒子還是撿爹啊,有當兒子的這麼管著老子的嗎?這不神經病嗎。看著沈長澤認真的眼神,他深深地覺得自己的快活日子可能到頭了。
沈長澤站起,超出單鳴半頭的高一下子就給單鳴造了一點心理上的力,他把單鳴臉龐的頭發撥到耳后,輕緩但堅定地說,“你不高興我查,我以后不查了就是。你的過去我參與不了,但你的以后必須都有我。可你說你樂意拋棄我就拋棄我,爸爸,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不跟你生氣,因為你太稚了,但是你別再說第二次,拋棄我的事,也絕不能做第二次。”
有那麼一瞬間,單鳴被沈長澤不容置喙的強大氣勢給震住了,看著日益強大的兒子,他有一種離掌控的惶恐。
單鳴想到自己昨天說的話,確實有點難聽,心虛之下忍不住辯解道:“我沒有拋棄你,你只是到了時間離開而已。”
沈長澤皺眉道:“不管你有多理由,沒有人著你把我送走吧?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說,爸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直沒回答過我。”
“你說。”
“那四年,你想過我嗎?”
單鳴毫不回避地看著他的眼睛,“想。”
沈長澤眼中閃過一,他展臂抱住了單鳴,低聲道:“這就夠了,你做的蠢事我都可以原諒你。”
單鳴忍不住道:“我他媽做什麼蠢事了,你再拐彎抹角罵我我真打你了。”
“太多了,我都數不上來了。”沈長澤想起單鳴的口不擇言,想起單鳴的死不認錯,還有那晚他當著自己的面在黑夜中津津有味地聽著一對男辦事兒,這些事在單鳴眼里都不算什麼,卻能輕易就痛他的心。兩個人對這段的投,到底是不一樣的,他真的數不過來,單鳴有多無心的舉,而他有多有心的想法。
單鳴不服氣,“扯淡!”
沈長澤低笑了兩聲,嗅了嗅單鳴脖頸間溫暖的味道。總來說,他現在還是滿足的,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兩天之后,他們開始了返程。
由于涉及到復雜的國際關系,他們飛機船一起上,幾經周轉才在中國南海登陸,然后乘飛機直飛到了北京郊外的一軍事基地。
整個過程游隼的所有人都是被蒙著面的,如果唐汀之不告訴他們這里是北京,他們本不會知道這里是哪里,甚至他們怎麼進基地,基地長什麼樣子,基地有多大,是什麼人來接他們的,他們一概不知。只覺到他們乘坐的電梯一直往下、一直往下,也不知道深地下多米,才終于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