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惶惶然：“娘娘，似是小產了……”

嬤嬤神一變，連忙上馬車查看，就見太子妃虛弱地靠在車壁上，宮之下已經染了點點紅。

“快！太醫來！”嬤嬤吩咐一句，又婢去照顧太子妃，自己急忙去跟太后回話。

前行的隊伍徹底停下來，太醫在后面的車駕上，此時被衛軍帶著騎馬趕來，下來就急急忙忙上車，告罪后開始把脈。

他凝神許久，方才問了太子妃幾個問題。

太子妃虛弱得很，緩緩搖了搖頭，婢便代答道：“太子在四月二十和五月初都有留宿。因娘娘素來虛，月事時常不準，一直在調養著。這個月月事未來，也只以為是時候不準往后挪了，哪想竟是……”

這時趙太后和太子也都來了。太子扶著趙太后上了馬車，太后便急急問道：“太子妃如何？”

太醫神沉凝道：“太子妃孕尚不足月，又舟車勞頓了胎氣，老臣只能盡力而為。”

“罷了，你且盡力。”趙太后看了看虛弱的太子妃，重重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太子面痛：“這是孤第一個嫡嗣，李太醫務必保住。”

說完又憐惜地將太子妃攬進懷中，聲安道：“別怕，孩子定不會出事。”

太子妃出個虛弱的笑，輕輕了肚子，嗓音干道：“這是妾第一個孩子，妾不會讓他出事的。”

*

太子妃了胎氣，前面頓時兵荒馬。安長卿是男子，這時候不便過去，便派了人去詢問。得知太子妃了胎氣正在診治時，眉頭便詫異地挑了挑。

他看得沒錯，太子妃確實是懷孕了。只是……今天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喏喏夸我了！（滋滋

喏喏：颯！

狗太子：你媽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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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要寫到大劇了賊卡，每天都是牙膏一樣出來的更新嗚嗚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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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因為太子妃了胎氣不宜顛簸, 太醫施針之后，車駕前行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出行車駕抵達鄴京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宮中太醫院早就得了消息, 又派了兩位太醫一位醫在東宮候著。太子妃則被太子親自抱了進去。一行侍從悄無聲息地跟在后頭進去。

趙太后沒有跟進去, 留在外面安眷。事出突然，又事關太子妃和皇嗣，其他人這時候也不便多問，也沒人敢提及回府之事, 便烏泱泱一片都跟了過來。趙太后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此時不管外人心中如何猜測，都只做無事的模樣, 笑地安了眾人一番, 又暗暗敲打了幾句不可傳，方才一眾人各自回府。

安長卿的車駕也跟著掉頭, 往北戰王府行去。

到了府中，就聽護衛來報，說葵二帶了消息回來, 正在書房等著, 安長卿腳步一頓，便轉道去了書房。

葵二果然已經候著了。

“查到什麼了？”安長卿問道。

太子妃鬧的這一出實在是撲朔迷離，人捉不。但是他又直覺這里面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他一直沒有想通關竅而已。

葵二將一張藥方遞給安長卿看：“在弘法寺時, 屬下一直暗中盯著太子妃，太子妃倒是未見異，但是的婢曾私下去尋了弘法寺管藥材的小沙彌, 稱自己犯了熱癥，找小沙彌要了幾種藥材, 又說怕主子知道得病后不服侍，叮囑那小沙彌千萬不要將熱癥之事說出去。”

那些藥材里有幾樣治傷寒的，熱癥需要用上倒也不奇怪。但是葵二長在外出任務，自己也略懂醫理。拿的藥材里，除了治熱癥的幾種藥材之外，還有幾樣并不會用到的藥材，看著倒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樣。葵二直覺里面不對，盯梢的時候就更留心幾分這婢。后來又趁著婢照方子煎藥時，將藥方記了下來——那果然不是什麼治熱癥的藥方。

“那方子屬下不認識，盯著婢將煎好的湯藥送進了太子妃居所后，便去了山下藥鋪問了一圈，問了兩三家鋪子，方才有大夫認出來，說這方子是一些穩婆間流傳的土方。是專門幫一些與人私通有孕的子掩蓋月份的。”

“掩蓋月份？”安長卿聽得眼皮一跳，直覺有什麼東西呼之出。

葵二繼續道：“是。那大夫說，子吃了這種藥后，便是三四個月的孕，大夫把脈時，也只能瞧出是剛懷上不久。只是這藥寒又烈，極傷。也有子用后不住藥，小產或者一尸兩命的。”

——而太子妃今日，便有了小產之兆。

缺失的一環被補上，安長卿總算想明白了太子妃有孕卻瞞而不報的緣由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不是太子的。

太子妃長居東宮，等閑不會出宮。便是出宮，那也是前呼后擁，守衛重重，哪來的機會與旁人私通還珠胎暗結？

除非那人就在東宮，或者說，有機會出東宮。

手指輕敲桌面，安長卿沉良久道：“盯東宮，再查查太子妃邊可有親近的侍衛之類……”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道：“順便再留意這這三四個月，可有外男頻繁進出東宮。”

葵二領命而去，安長卿卻覺得心驚跳。

這事若是掀出來，怕是要引出軒然大波。太子妃是皇后親自定的不說，的父親蔣玉忠是衛尉寺卿，掌皇宮防衛之事，母親趙氏則是趙皇后的堂姊妹。因了這層關系，這些年來蔣家趙家可謂同氣連枝。

一旦太子妃這事出來，怕是前朝后宮，都要震。

安長卿想了想，到底還是將這事暫時了下來，寫在信上他不放心，如今局勢若貿然捅破這事，反而可能惹一，對他們并無益。他思索一番后，干脆先按兵不，準備等蕭止戈回來再議。

***

蕭止戈這趟禹州之行，卻算不上順利。

到達禹州之后，他便宣讀圣旨，以欽差份暫時羈押了舒聆停。舒聆停出乎意料地并未過激反抗，反而一直嚷著冤枉，要面見陛下，與參軍對峙。

蕭止戈本就準備事后押他回京，因此同意了他的要求。暫時將他關押在將軍府中，派兵嚴加看守。另一邊則派了人明察暗訪，查證舒聆停是否真有謀反之心。

從他私心來看，覺得舒聆停應該不至于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畢竟舒貴妃是他的親姊妹，三皇子更是親外甥，幫著外甥奪嫡，日后保舒家顯赫，遠比勾結西蜣謀反的風險小得多、勝算也大得多。

謀反的臣賊子，古往今來，沒幾個落了好下場。以舒聆停這樣謹慎的子，想來也不敢如此孤注一擲。

只是他心中雖然有所猜測，該走的過場還要走。搜查過將軍府，又提審府中下人，再將舒聆停的心腹屬下挨個調查詢問……這過場走下來，倒是確實找到了一點舒聆停勾結西蜣的證據——有下人代，說半夜起夜時曾看見舒聆停送了一個異族男子出府。聽容貌描述，確實有西蜣人特征。

蕭止戈又拿著證詞去審舒聆停，他一開始不肯說，非要見到皇帝才肯開口。蕭止戈可不會跟他客氣，使了點手段就讓他開了口。

舒聆停最后承認，自己確實與西蜣人有來往，但不是意圖謀反，而是西蜣使臣主尋到他，想通過他面見安慶帝，與大鄴做一筆易。

“那西蜣人自稱是王太后的使臣，想讓我帶他去面圣。說愿意以西蜣寶為代價，換取大鄴出兵幫他們的王奪回王權，鏟除逆臣薛無極其黨羽。”舒聆停道：“我自然不會輕易信他，他拿出信和證據來。他給我看了信，確實是西蜣王太后的手諭，我才暫時留了他。”

從他提到西蜣寶時，蕭止戈的眼神便沉了沉，不聲地繼續問道：“使臣如今在何？西蜣寶又是什麼？本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編造給自己罪？”

“我安排他住在我另一宅子里，只是寶是什麼，暫時還未打探出來，對方堅持要親自同陛下說。”舒聆停流出幾分不甘，他原本的打算是最好能從使臣手中套出西蜣寶的線索，之后再由三皇子獻給安慶帝，如此一來便是大功一件。卻沒想到還未等他套出消息，自己這邊就先出了叛徒。甚至還借此造了他意圖謀反的證據。

蕭止戈細細觀察他的神，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西蜣寶是什麼后，又問出安置使臣的宅院位置，便帶人去尋西蜣使臣。

那使臣這些日子都在這宅院里等消息，他相貌異于大鄴人，舒聆停一直不讓他隨意出去。

這些日子舒聆停都沒靜，他正想著是不是要人催一催，就看見蕭止戈帶著一隊人馬面不善地走了進來。

他神一瞬驚慌，之后快速用大鄴話說自己是舒將軍的客人。

“你是王太后派來的使臣？”蕭止戈面不善地看著他。

對方似乎楞了一下，之后很快點頭，試探道:：“你是舒將軍派來的？”

蕭止戈冷冷勾了：“是，舒將軍我來問問你，西蜣寶到底是何。”

使臣有些畏懼他，但又想著或許是舒聆停等得不耐煩了，才故意派人來恐嚇他。他定了定神，強道：“我早就同舒將軍說過，不見到貴國皇帝陛下，我是不會說的。”

“……那我就放心了。”確認了舒聆停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蕭止戈神徹底冷下來，手中銀刃一閃，就見使臣瞪大了眼，捂著脖子嗬嗬息幾聲，就倒在地上斷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