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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止戈料得不錯。不過五日，便有人私下尋到謝陵，遞了投名狀。

也是趕巧了，謝陵正查到了點眉目，與這份投名狀一比對，便笑著來尋蕭止戈。

他將探子的信件與林家送來的賬簿放在蕭止戈面前：“將軍猜得果然不錯。那山匪，與康弘邊的參將有過往來。”

“而且據探子觀察，那群山匪看行事作風，并不似尋常山匪，倒是有些像……過訓練的士兵。”

再聯想到最先起事的便是這群山匪，謝陵緩緩道：“這其中，怕是有康弘和三皇子的手筆。”

民由慶州起，最開始是太子派兵強行鎮，誰知道強兵鎮反而激起了流民怨氣，適得其反，使得雍州等地流民接連起義，原本星星之火逐漸燎原，甚至燒到了朊州，直鄴京。

如今市井之中都說太子不仁，朝堂之上亦多有彈劾。安慶帝只能強撐著病給太子收拾爛攤子。反而是因丹藥一事逐漸沉寂的三皇子以及三皇子一黨，又重新活躍起來。

若說這率先起事的山匪與康弘無關，他是不信的。

蕭止戈隨意翻看了幾頁賬簿，看著上頭每年上供的銀兩數額，目冷凝，角卻向上勾起：“鐵虎帶兵去廣平郡，務必捉住那群山匪，拿到證據。”

***

康弘知道消息時，已經是七日后。

廣平郡流民盡數歸降不說，流民首領為了將功抵罪，還將率先起事并且濫殺無辜的一群山匪捉住獻了上來。康弘得知消息時，山匪主事諸人已經被鐵虎押送到了雍州城。

幾人帶著沉重枷鎖，被關在囚車被押送回城。

康弘看見他們時，心里便一個咯噔，只是還不等他說什麼，卻聽后蕭止戈沉聲道：“來人，將黨康弘押下問罪！”

謝陵早有準備，不等康弘邊士兵反應過來，便率先將刀架在了他脖頸上，揚聲道：“雍州主將，壯武將軍康弘。收賄賂，豢養私兵，與流民勾結犯上作，意圖謀反，你可知罪？”

康弘眼神一，與囚車中人眼神相對，便知此事已無轉圜。是他棋差一招，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想喏喏了，不知道喏喏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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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康弘被迅速收押, 他邊大多數將領并不知道他所作所為，對他頗為忠心，眼見康弘被問罪, 都覺得另有甚至是被栽贓嫁禍, 均在想辦法營救或者替他求。或許是左丘的死他們警惕，副將生怕蕭止戈先下手為強將人斬了，甚至還意圖劫牢將人救出來。

蕭止戈對此不置一詞，他本是行伍出, 對這些忠心耿耿卻了蒙蔽的將領并未過多打苛責，一邊讓自己的人迅速接手雍州防務，一邊開始羅列康弘種種罪證。

也有知曉的康弘心腹朝鄴京送了信, 蕭止戈沒派人攔截。只是這信若是到了鄴京三皇子手中, 怕這些將領等來的不會是救援，反而是催命符。

又過三日, 雍州已經完全落在蕭止戈的掌控之中。廣平郡流民盡數來降，謝陵帶人登記戶籍，放百姓歸城, 另一邊的署廣場之上, 康弘，康弘心腹以及數名山匪首領帶著鐐銬，等待審判。

蕭止戈坐在主位之上, 雍州諸豪強作為證人, 亦都到場。

一箱箱賬簿被士兵抬上來，均是這些豪強經年上的“供奉”，其數額之巨, 令人咂舌。除此之外，還有一眾山匪的供詞, 他們原本是雍州軍中的士兵。在寂寂無名時被康弘調離軍營，實際上軍營之中卻已經將他們除名，偽造出死亡假象。另一邊卻將這些人藏在山中練，當做私軍養著。兩三年下來，已有三千人數之眾。

此次雍州起義，這些被藏匿的私軍便是了康弘之命，偽裝山匪舉起反旗，實際上是為了扇流民緒，將民擴大，好給太子扣上個平不力的罪名。當然三皇子這一層并沒證據指明，如今攤開來放在百姓眼皮子底下的真相，是康弘多年來收巨額賄賂，豢養私軍，狼子野心意圖謀反。

蕭止戈并不著急死康弘，他當著雍州百姓的面，在擁護康弘的將領面前，將證據一樁樁的擺出來，一層層剝下了康弘穿在上的人皮。

人證證確鑿，康弘罪無可恕。就連他昔日忠心的部將，亦是無話可說。

圍觀百姓皆贊北戰王英明仁慈，乃百姓之福。

淪為階下囚的康弘茫然四顧，驀然對上蕭止戈沉凝的面孔，便溢出一聲苦笑。蕭止戈并沒有下命斬殺他，反而要將他與諸犯一起送至鄴京問罪。然而康弘想到自己在鄴京的家小，頭苦，他是絕對不能活著回到鄴京的。

蕭止戈不殺他，他卻必須死。

是夜，康弘在獄中畏罪自盡。蕭止戈收到消息并不意外，康弘是肯定會死的，他卻并不準備讓他死在自己手里，也免得有人借題發揮，把康弘的死攀扯到他上來。

更何況太子未倒，三皇子留著便還有用。

這晚蕭止戈只當做不知，次日又有獄卒來報康弘死訊，他才召集眾人說明況，之后仍然人將康弘尸首與其余犯人一同送回鄴京。康弘昔日部將也挑不出刺來。反而是先前意圖劫獄的副將面愧，躊躇幾息后單膝跪下請罪，謝蕭止戈寬恕之恩。

其余諸將見副將已然投誠，紛紛跟隨。這些將領雖然不比他親自帶出來的將士，但也堪一用了。因此蕭止戈并未為難他們，反而繼續他們待在原本的位置上，各司其職。

這些部將心存激，對他更加言聽計從。及至跟著謝陵見到周邊流民盡皆來投，且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更是心中敬佩。

雍州城的民基本算是平定。手段比在慶州時要溫和的多，但雍州豪強大概是害怕他的手段，紛紛主捐獻家財田地，家中有作犯科之徒也不用蕭止戈派人去緝拿，自己就綁了人送上來，個個都乖覺得很。蕭止戈見好就收，沒有再拿豪強開刀，將眾豪強捐獻的家財田產都用到了安置流民之上。

雍州流民大半得到了妥善安置時，攻打朊州的流民也聽聞了消息。此時慶州雍州之狀已經傳遍了南邊諸多州郡，豪強畏懼他拿自己開刀，百姓們卻在贊頌他。亦有鄉野間的書生寫了詩詞贊頌，一時北戰王兇名不復，反而是英明仁慈的名傳遍了南邊。

攻打朊州的流民風聞，又有大半投奔雍州。剩下的小半不肯歸順，多是心里存著別的主意，蕭止戈也沒有手下留，十二月初時，親自帶著人馬將這一小波民徹底剿滅。

至此，攪三州的民徹底終止，落下了帷幕。

只是兩地流民安置尚需要時日，還需要大軍震懾，一時也不能立即返回雁州。蕭止戈遙遙著雁州方向，心里想著的卻是：了十二月，喏喏該要生產了。

***

雁州，將軍府。

安長卿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起路來都有些墜墜地沉，肚里孩子的胎也越發明顯起來，胡是非說得沒錯，他懷得確實是雙胎。大概是某種奇妙的父子應，他已經能覺到每次胎不同，一個更活潑些，每次胎都十分有力，踹的肚皮都鼓起一點。另一個則安靜些，力氣不多大，綿綿的。

安長卿坐在院子里，了大門口的方向，臉上不由有些失——今天已經是十二月初十，胡是非說他預產期就在十五左右，到了今日蕭止戈還沒消息，怕是趕不回來了。

他了肚子，輕聲道：“你們父親大約是趕不回來了，我們給他個驚喜吧。”

掌心下肚皮輕輕鼓了一下，似是應和。安長卿便笑了笑，緩緩起在亭子里散步。雖然是剖腹，但胡是非還是堅持要他多走，父越強健，屆時生產后恢復的也更快。

守在一邊的余綃見狀連忙來扶他，卻被安長卿笑著按在一邊坐下，道不用他幫忙。雖然肚子大了不方便行，但兩個孩子很乖巧，并沒有折騰過他，除了走路有些笨重，他覺得自己比以前還要健壯些。

剛散完步，余氏便端著補湯過來。這些日子都是親自下廚，給安長卿熬各種滋補湯藥。安長卿十分聽話地接過湯慢慢地喝。余氏坐在他對面，神擔憂，幾番言又止。等安長卿喝完湯，又連忙收斂神，出笑臉同安長卿說話：“產房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胡大夫和余綃在里頭給你接生。娘和你妹妹都在外面陪著你，你別怕。”

似乎還想說什麼，了，卻又沒說。

安長卿看懂了的緒，蕭止戈到今日還沒回來，他有些失，其他人卻比他更著急，或許是怕他傷心，連提都不敢提。

他便笑了笑，握住余氏的手安：“嗯，我不怕。”

余氏像小時候那樣了他的頭，暗地里卻嘆了一口氣。對自己的出和脈其實沒有什麼執念，幾十年都過來了，對于這些早就淡然。但是此時看著安長卿著個大肚子，即將到鬼門關前走一遭，又有些后悔，若是能找到自己的親人，或許兒子此時便不用面臨這些未知的恐懼和危險。

安長卿見神郁郁，怕胡思想，反而開始安，說些別的話題轉移注意：“鈺兒該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