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手從我服里拿出去！”小于舉人低聲威脅他：“再不聽話，明天就分居！”

“分居”的威脅太大！

石宏大終于哽哽唧唧的老實了，就是還喜歡挨挨蹭蹭，小于舉人又是好笑又是威脅的總算是把他給哄睡了！

自己卻在他懷里仰頭看著外頭的大月亮地，原來石宏大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喝完了就醉，他這是喝完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是個什麼質啊！

隔壁的人也還沒睡，張王氏舊話重提，張福依然不同意，不過張王氏沒多說什麼，怕說多了，讓張福起疑。

打算自己先辦了再說！

一個墊肚子的粥，都能弄來四個菜配，可見小于舉人家底厚！

香油拌咸菜，咸蛋，油炸花生米和小蔥拌豆腐，了張王氏眼中的四菜。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收拾東西告辭，直接去了隔壁的張家，接了新媳婦的敬茶，然后才回去。

小于舉人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到心上，認為人走了，就是完事了，所以很開心的讓自家大廚給家里人做了熱乎乎的火鍋來吃，大冬天的吃這個最好了！

還有家里新出來的青菜，泡發了的木耳和香菇，蘑菇干，條等等，調理好的蘸料。

吃的一家子人全都發了汗，不得不去燒水洗澡，洗完澡之后全舒服的待在屋里，外頭北風呼嘯，大雪翻飛，已經是冬月下旬，眼看著就要到臘月了。

“倪家的大豬也夠斤數了，咱們臘月初六就殺豬吧！“小于舉人跟石宏大喝著熱乎的消食茶，順便商討一下家事。

“初一就殺吧，不然村子里恐怕排不過來！”石宏大算計了一下，如今村里可不人家了，去年是沒辦法，今年必須要請人來吃飯了。

且自家有黃大廚在，殺豬都不用找屠夫。

“初一是不是太早了？”剛進臘月就殺豬，太急了吧？

“不早了，你要是初一不殺，就得往后排，很久的，村子里人家不多，但是從臘月初一開始排也能排到臘月二十去。”石宏大勸他：“哪怕不是每一家都能殺年豬，可也不人家呢！”

全村算上兩位先生家，一共是二十六家人，車家是沒有養活豬的，因為人口，養活太累，都是買吃；還有一些人家要是不養豬的，付二柱家有羊群，養羊就夠累的了，實在是沒有力養豬，付大柱子家事藥房，賺錢的很，也不養活豬，都是花錢賣豬吃。

兩位先生家也沒大豬可以殺，但是他們倆已經決定合買一頭豬，宰殺之后請大家來吃飯，剩下的豬留著過年吃。

“那就初一好了！”小于舉人一聽，還要排號，干脆自家定在初一了。

“我明天出去的時候，正好跟大家說一聲，初一來家里吃豬。”提前打好招呼，省得撞到一起請客，那就不了。

大家肯定都來于家啊，你讓另一家殺豬請客的怎麼過？

晚上因為吃了羊，于寶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跟小伙伴們睡一起，石宏大又纏著小于舉人，占了不便宜，氣得小于舉人又掐了他一頓。

如今已經是冬月二十了，石宏大說是去雜貨鋪子買東西，實際上只是出去走走，順便通知大家一聲，他們于家臘月初一就請客吃飯。

家里已經開始淘換黃米，蒸了豆包和年糕，還做了豆面卷子。

還蒸了不兩合面的大饅頭，各個都有年拳頭大，還開花的那種，看起來就很能讓人飽腹的架勢。

這個時候外頭早就滴水冰了，于是拿出去一會兒就涼了，放到后頭的冷倉子里，吃的時候拿出來，隔著熱水蒸一下，過過熱氣就能吃了。

十八里鋪太小了，什麼事一說，幾乎不用多久就能傳遍全村，今年頭一個殺豬的是小于舉人，大家都很給面子的決定過來捧捧場，畢竟這一年于家沒發生事，而且還跟大家分了銀子。

好占了不，到人家請客吃飯的時候，當然要去捧場了。

就是付家兄弟倆，態度有所不同，付大柱子家，石宏大本沒去，付二柱子是在路上到的，順說了，但是意思很明顯，他一個人去可以，媳婦就不用帶了，兒子也不必來！

他兒子曾經欺負過于寶寶，石宏大可是打聽過了，還有他媳婦也曾經欺負過于家！

所以他只是看中了付二柱子家的羊而已，要不是還要在他家買羊吃，他都不會請付二柱子！

付二柱子也知道自家的那點破事，媳婦跟兒子沒一個好東西！

也很干脆的拒絕了！

“初一要去岳家，就不過去了！”他一個人過去太尷尬，還不如避開的好。

石宏大點頭，表示知道了，順便就走了！

不來更好！

他還不得呢！

除此之外，大家都點頭說要過來，在雜貨鋪子買了點尋常的硫磺皂，順便通知了開雜貨鋪子的祁家一聲，就回去了。

如今有了圍墻，很多人冬天不再閉大門，而是可以出來走一下，全村人口，但是兩個門也不能不看守，于是全都算起來，一家一個人，每天都是兩家人守門，一家守大門，一家守二門。

大概一個月需要出去兩天，老村長給安排的，于家因為人口多一些，于良吉就直接將家父子給安排了出去，一個頂替于家的名額，一個頂替了林杰。洪澤濤不得守門呢！

這一冬天就待在屋里了，外頭大雪封山，他也不適合去打獵啊！

石宏大回來后，就跟小于舉人說了一聲，已經全都通知到了，再次出門就是帶著劉文喜，去了老倪家，付清了豬錢，多給了十個銅板，請他們家幫忙照顧這頭大豬到臘月初一，早上他們會過來將豬趕到于家后再宰殺。

老倪家沒要錢：“就這麼十天了，還要啥錢？就喂點米糠和泔水而已！”

他們家可是也得了不錢了呢，哪兒能因為這麼幾天的時間，就要小于舉人的十個銅板？那也太那個了！

169 臘月殺豬

人家不要錢，石宏大也不好塞，就道了一聲謝，直接揣著錢回去了。

于家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殺豬那天來的人肯定不了，小于舉人又想讓大家都吃好喝好，不過有一點，于家現在還不能太熱了，吃可以，喝酒還是米酒，而且類也不能做紅燒，只能做白切。

不過鄉親們是不會介意的，不論是白切還是紅燒，只要是小于舉人的殺豬飯，他們都會去。

于良吉也沒真的讓人就一個勁兒的吃豬，家里的青椒已經能吃了，還有韭菜等青菜也都可以割了，黃大廚不愁沒有食材用。

且豬宰殺后也要留著一部分榨取油脂，留作食用油，雖然說豆油很好，不過有些菜，還是放點葷油才好吃。

家里的鍋碗瓢盆都要提前預備好，還有吃飯的桌子，這次開席的話，肯定都得在屋里吃，東西廂房也都要用上，大鍋中鍋和小鍋到時會火力全開。

板凳借了學堂的，張家辦喜事的時候，板凳也是借的學堂的，這都了習慣了，因為別人家沒那麼多凳子啊！

再有就是桌子，幸好自家人口多，各種炕桌，地桌都有不，倒是不用外借。

冬月的最后一日，石宏大跟圖倆一起去了老倪家，將那頭大豬趕了回來，圈在自家的一個臨時空出來的豬圈里。

去年過年，因為守孝，于家并沒有殺豬，今年不行了，必須要殺一頭了。

按照東北這邊當地的習慣，殺了年豬就要邀請要好的人家來吃一頓殺豬菜的，有的人家自己吃不了一頭豬，也有借著機會賣出去點兒的意思。

因為于良吉現在有些聲，全村的人他都通知到了，明天就會到來。

于良吉以前也吃過殺豬菜，但那時他是在飯店里！

是不是原原味都不知道，請客殺豬來天，不免好奇地多關注了一下。

不過在臘月初一一大早，吃完早飯之后，他就被打發走了！

“為啥要我走啊？”小于舉人不服氣，為啥全家都在，就他要走？

“帶著幾個小的出去避一避，這殺豬子哇的，嚇到孩子怎麼辦？”劉文喜堅持。

且不止是小于舉人一個人要哭去避一避，家里但凡沒有親的，除卻多，剩下的包括宋姑娘和小黃姑娘也要出去！

“讓多帶著他們走啊！”小于舉人還想留下看殺豬呢！

“多要留下來幫忙的！”劉文喜不同意，多可比小老爺有用多了，小老爺最適合帶孩子和眷出去避殺。

“那我……！”小于舉人還想說點什麼。

“好好的帶孩子們出去，遠點走著，這殺豬可是見紅的事兒，別讓孩子們嚇到，豬聲也很滲人的呢！”石宏大特意指了指于寶寶：“你也不想嚇到寶寶吧？”

小于舉人深吸一口氣，好吧，他承認，被石宏大中了肋！

宋姑娘披著個厚實的披風，帶著大帽子兜，能把半張臉都遮住的那種，小黃姑娘就很隨意了，頂著個茸茸兔的帽子，倆手拉著劉家的龍胎，宋姑娘則是帶著家的甲，穆自己會走，但是他還是扶著小于舉人的胳膊，小于舉人則是拉著自己的小侄子。

這一行婦孺就出了門，站在大門口，于良吉也不知道要去誰家好了！

這附近是不行的，因為會聽到殺豬的聲音，孩子們還小，怕驚了魂，于寶寶仰頭看著他小叔叔：“小叔，我們要去哪兒呀？”

他倒是知道，這個時候他不宜在家，而且要宰殺的那頭豬他還看過，好大個的那種，還的，宰殺是殺死的意思，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乖乖地跟出來避殺了。

“走，去車姥姥家！”于良吉一咬牙，挑了個人家。

老村長家倒也有人，只不過老村長家人多，他們這些人去了打擾就不好了；別人家吧，恐怕跟老村長家也差不多，都是父母妻兒住一起，最多是分房間睡。

而車家不一樣，車家就老兩口，還有個樣子車達，人口，地方也夠大，車家事典型的三合院，帶前后左右四個大菜園子。

車家沒有養活大型家畜，什麼豬啊牛的都沒有，只有兩頭小驢，和一掛板車。

今天小于舉人家殺豬，養子車達早早的就去幫忙了，老兩口在家貓冬，順便談一談要給養子找個媳婦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