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叔客氣了,西屋是寶寶的臥房,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暫住 兩晚是沒問題的。”于良吉同樣拱手為禮。
張福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媳婦跟兒子還有兒。
兒留在張家,跟張家的兩個堂妹住一起,兒子跟了過來,因為于家 主屋這邊是沒有眷的,兒子不用避諱什麼。
張福的妻子跟張家二嬸子是兩類人,這位捕頭夫人淡淡微笑,氣質高 雅,不像是個厲害的,但是想到曾經對付張老猴的手段,也不是個 簡單的主兒。
索家里沒眷,跟捕頭夫人也沒話說,直接點了點頭,就讓人去了 西屋安置。
因為是自家弟弟的大兒子親,家里孩子頭一個親的,又是嫡長子 ,所以張福今天一過來,以為弟弟家會很忙,他也不能跟老娘多說什 麼,這個娘親太能惹事了,當初就是差點將他的前途給毀了!
要不是媳婦力挽狂瀾,大舅兄也偏袒他,趕上縣令大人不在,又有老 丈人跟當初的縣丞大人有,他這個捕頭能不能干下去還不一定呢 !
到了弟弟家才發現,一切井井有條,有個劉文喜的人幫襯弟弟做這 做那,還有他媳婦也跟著弟媳婦做事,他本來想好了,要是這里沒有 好的掌勺大廚,他就去縣里請一個來。
憑他捕頭的面子,還是能請到一個好的大廚的,一個婚事看中的不就 是吃喝嗎?
但是沒想到,弟弟這邊已經有了廚子,做出來的東西,味道真真是不 錯!
就連他吃慣了酒樓的菜肴味道,也不得不說,弟弟找來的廚子,的確 有兩手。
一問才知道,是隔壁小于舉人家的廚子過來幫忙,聽人說不止是廚子 ,還有管家,甚至是繡娘!
張艷輝的喜服,還是宋氏母給繡了好幾針的呢!
農家的繡工,跟真正的繡娘手藝,是沒法比的!
小于舉人他是知道的,連縣令大人都給他送過禮,過節的時候,縣令 大人一共才六合祁門紅茶,就送了小于舉人四盒!
連府尊大人都沒有從縣令大人手里討到這種東西,縣令大人竟然給了 小于舉人四盒之多!
而且小于舉人還到了朝廷的嘉獎!
張福也很好奇,弟弟家隔壁住著的小于舉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晚飯過后,不會直接讓人就睡下,且到了小于舉人家,不能進來就上 炕睡覺吧?
于是倆人坐在客廳里聊天,喝的不是茶水,而是白開水,茶點之類的 也沒有,畢竟是要到晚上睡的時候了,喝茶會醒神,茶點吃多了也 會消化不了。
石宏大倒是沒跟小于舉人一起接待張福,而是在屋里哄睡于寶寶,小 家伙不高興小叔叔跟個汪認識的伯伯聊天,不回來睡覺。
外面,倆人聊的還是很愉快的。
于良吉的堂弟迷過一段時間的刑偵,當時看了不書和影視作品, 還拉著他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于良吉沒記太多,但是足夠說出個一 二三來。
雖然職業不同,但是于良吉憑借超前的見識,還是讓張福很驚訝他的 才學,眼界之寬,涉獵之廣,一個舉人的名頭實在是可惜了人才,這 樣的就是一個進士也是可以考慮的啊!
于是他就問了,為什麼不繼續科舉?
“以您的才能,一個進士及第,完全沒問題!”張福很誠懇的對于良 吉說出他的看法。
“進士及第是好,但是要遠赴京城參考,又要靜心讀書民,一心備考 。”于良吉笑著搖了搖頭:“我心里裝著事兒,放不下,恐怕考不上 ,就算是僥幸考中了,恐怕名次也不會多高,就像我秋闈的時候那樣 ,倒數第二名,當時心里一直惦記著家里,秋收的時候是最累人的, 果然,我大哥就……,事后我后悔不迭,若是沒有我,大哥和大嫂也 不會那麼累,現在小侄子就是我的希,我只想看著他長大人。”
于家的事,張福有從弟弟張貴那里聽說 ,但是真看到本人,還是覺 得可惜,不過他一心教養小侄子長大人,還是很讓張福佩服的,這 是個有有義的人。
一直到九點半,倆 人才回了房間休息。
石宏大早已準備好了小于舉人的被窩,倆 人窩在一起,看著旁邊酣睡 的于寶寶。
一家三口,又在一鋪炕上了。
“今天累不累?”小于舉人躺在熱乎乎的被窩里,還有一個恒溫的人 形抱枕,覺得比去年冬天過的舒服多了。
“不累,張家就那麼點人,那麼點事,忙不到哪里去。”石宏大嗅 著小于舉人上的皂角味道:“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你還要跟去迎親 ,可有準備好?”
“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寶寶不能過去,讓幾個孩子都跟他在家里好好 侍著,讓宋氏母照看一下。”于良吉輕嘆一聲。
于寶寶三年孝期還沒過,他不宜出現在喜事上。
會沖撞不說,也對寶寶的名聲不好,他現在可是知道了,這個時代名 聲不好也不行啊!
“你放心,早就安排好了,明天你和多跟去迎親,讓劉文喜給你趕 車,我在家幫忙,順便看家。”石宏大輕小于舉人的后背。
家里如今也是門風嚴謹的很,從大門到宅門,再到二門,隔了三重門 ,很有深宅大院的意思了。
且明天熱鬧完,后天人就散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天,人一生之中就這 麼一次大事,他們定會幫襯到底。
“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呢!”小于舉人給寶寶掖了掖被角,往石宏 大懷里鉆了鉆,閉上眼睛,沉沉的睡著了。
167 夜半談話
另一邊屋里,張福的媳婦一直等到張福回來,才躺下,他們的兒子就睡在炕那邊,中間隔了個小炕屏,小炕屏用的是紅木舉架,以蘇州刺繡的手法繡了寒梅報春圖。
張王氏已經看了又看,都有點不釋手了。
見丈夫回來了,躺在炕上還睡不著,就跟丈夫小聲的聊天:“小于舉人怎麼樣啊?”
“是個有前途的年輕人。”張福輕嘆一聲,自家兒子看著是好,就是太老實了,考個秀才沒問題,舉人就沒把握了,進士更是不敢想了。
弟弟家的兒子也是個老實孩子,他們下一輩子沒有一個出彩的,小于舉人比張艷輝還小三歲,已經是個舉人了,有有義,家里還這麼大家業,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張王氏一聽,就來了神,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不清楚?因為也是從最底層爬上去的,張福看人的眼很高,最看不上那種依靠家世的年輕人,覺得他們輕浮,沒有能力偏偏心大。
事實證明,張福的這種做派,非常正確!
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想當個什麼,其中最刺激的自然是捕快了,但是很多人家費勁力將孩子弄進了捕快的隊伍,沒多久,這孩子就哭著回來了,死活非要退職不可!
先前花出去的錢打了水漂,這都是張福的功勞!
他直接帶著這些鍍金的爺們,去了殺人現場、拋尸現場等等,十分刺激的地方!
一般人膽子可沒那麼大!
回去不是吐得稀里嘩啦,就是連做噩夢,最后求去的人連工錢都不要了!
這樣也剔除了捕快部隊里的一些劣苗子,反倒是能站住的都是后來的英人員,新的縣令大人為此十分的高興,對丈夫張福也高看一眼。
張福也經歷過十多年的捕快生涯,現如今看人很有一手,他的眼也隨之高了不。
張王氏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但是白天在弟弟家也聽說過小于舉人的一些事,只要是這人懂得恩,懂得回報,這次弟弟家的親事,他積極幫忙不說,親這會兒更是全家齊上陣,除卻小孩子需要人看著,其他能彈的都出去幫忙了。
張家二嬸子的大嫂張王氏,育有一子一,兒子二十三,親了,有一個小孫子,因為孩子還小,就沒過來參加婚禮,留在家里看孩子了。
兒十七,尚未定親,不過這兩年正在相看人家。
是看中了小于舉人!
先不說這上無公婆無妯娌,下面就一個侄子,還那麼小,就憑小于舉人這功名,這麼大的家業,還到過朝廷的嘉獎,就很不錯!
而家的閨,是捕頭的兒,哥哥更是在州府做捕頭,家里也算是小有家資。
不過家里的宅子可沒小于舉人這麼好,這里燒的是地暖,屋里溫度適宜,還有人伺候著。
有房有地有功名,家里還有點錢,簡直太合適了!
“有前途好啊!”張王氏興了一些:“你說,咱家閨怎麼樣?”
“自家閨當然是好的,你今晚怎麼了?”張福奇怪的看了眼媳婦,他這個媳婦可是很有賢妻良母風范的,而且這媳婦可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呢。
不說在前途上給予他的幫助,就是在生活上,這個妻子也很讓他,滿意。
“我說,你看小于舉人這麼好,咱們閨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時候了,你覺得,小于舉人怎麼樣?”張王氏就著月看丈夫的臉。
“你呀,別想了!張福翻了個側,跟臉對臉:“小于舉人是有大前途的人,咱們家閨,配不上!”
“我家閨怎麼了?怎麼就配不上了?”張王氏不高興了:“咱家閨識文斷字,紅針線也是頂好的,文靜賢淑!”
“你懂什麼?”張福輕嘆口氣,跟說了茶葉的事,重點說了小于舉人到了朝廷兩次嘉獎。
“這在朝廷上掛了名號的,別說他只是個舉人,就是個白,也會到朝廷的關注,咱們家是什麼人家?跟讀書人有來往嗎?別說嫁兒進來了,就是提親都能鬧出個笑話,你信不信?”張福停頓了一下又道:“他不是咱們能肖想的啊!”
那樣的人,那樣的風采,他現在倒是有點羨慕自家弟弟了,跟這樣的人是鄰居,在他最危難的時候,還幫助過他!
人都說大于朝,中于世,小于野。
這位看起來就是個小的有才之士,并且很功的讓朝廷知道了他,記住了他。
還有一點,這麼偏僻的地方,能直達朝廷,誰知道小于舉人有什麼關系啊?
而且他敢肯定,這關系是小于舉人自己出來的,絕對不是于家傳下來的,要是于家有過的關系,也不會落戶十八里鋪,更不會讓于家大哥累的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