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去餐廳跟葛菲吃飯了,紀羨北還在公司忙著。
萬希在這邊跟他聊了大半個下午,上次和豬豬舅一起過來,他們就簡單說了下,沒涉及業務,今天談的比較細致。
以往像這樣的細節都是由副總或是別的高管負責,紀羨北沒時間參與,今天不同,這個教育平臺跟夏沐老家那邊有關系,他就多了耐心,也專門出時間。
萬希輕握著水杯,淺笑著:“沒想到你的初衷會是做慈善。”
紀羨北也如實說:“不然真沒時間也沒力。”也沒興趣去做這樣一個小項目的投資。
萬希說:“回去我就開高層會議,把你這個大東的意思傳達一下,盡量滿足你的要求,如果有些沒條件實施,我們再議。”
紀羨北微微頜首:“行,到時候開會結果你直接跟樊書說。”他起倒咖啡,問萬希還要不要加一些。
萬希搖頭,“杯子里還有不呢。”看了眼手表,馬上就六點,快要到吃飯時間,放下水杯:“我先過去了啊。”
紀羨北:“我一會兒也過去。”問:“老陸過來接你?”老陸就是豬豬舅舅。
萬希:“不用,我坐地鐵過去,現在這個點兒,開車不如坐地鐵快。”
紀羨北微詫:“坐地鐵?”
萬希:“對啊,我下午過來時就是坐地鐵的,一點都不比開車慢。”
紀羨北倒了咖啡坐回來:“沒想到你這位大小姐還去地鐵。”
萬希淺笑:“我在上海也經常地鐵,一下普通人的不容易,我就會覺得自己很幸運,然后就得更努力去回報我爸媽。”
看著紀羨北:“你沒事也可以去一下,真的蠻不錯。”
紀羨北的角終于出一淺笑,“這倒可以試試。”帶上他們家小狗。
萬希剛才還在想著,是不是只有夏沐在,他才笑。
談了一個下午的公事,他始終面寡淡,語氣嚴肅又認真,沒想到沒任何防備時,他竟然角噙了一抹淡笑。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行走的毒藥,誰看見誰萬劫不復。
紀羨北接著又說:“地鐵還真沒去過,不過北京所有線路的公我基本坐了,地鐵應該和公差不多。”
萬希震驚:“你去公?還坐了那麼多路?”
紀羨北點頭:“從談到現在,我陪夏沐把北京城看遍了,就是坐在公車上看路兩邊,一趟公車,我們從起點坐到終點再坐回來,兩邊的景都能看到。”
萬希還是笑著,羨慕的語氣:“你們真有趣,聽上去都浪漫。”
紀羨北:“當時沒想著浪漫,陪去練口語,在車上會把一路看到的用英語說給我聽,有時候我說英語,同步翻譯普通話。”
坐在公車的最后面靠窗位置,夏沐趴在他上,他們看著人生百態,用英語跟他講著看到的人和事,有時候還會即興編一個小故事。
萬希發現,他一個下午說的話,都不及他這幾分鐘里說的多。
提到夏沐他就口若懸河,怎麼都說不完的樣子。
好奇:“你跟夏沐剛?”
紀羨北不假思索:“再有一個月零五天就三年了。”
萬希:“…還以為這些紀念日什麼的,只有我們生記著呢,看來那些男的說忙啊累啊記不好啊,都是借口。”笑著說。
紀羨北輕抿幾口咖啡才說話:“這個不分男吧,里誰付出得多誰記得多,夏沐就不記得這些。”
萬希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他這話的意思,平時從來不去八卦別人的,今天例外了,后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問紀羨北:“你追的夏沐?”怎麼可能?別說像紀羨北這樣的,就是老陸那樣的,都是數不清的朝上撲。
紀羨北反問:“很奇怪?”
萬希:“就是想不到還有人需要你追。”
紀羨北慵懶的倚在沙發里,回憶了下當年那個場景,“我追追了好幾個月。”
萬希:“……看來夏沐還真高冷。”
紀羨北:“也不是高冷的原因,當時小,又是第一次,想讓一下被追的那種覺,不然這輩子也沒別的機會了。”
萬希一怔。
紀羨北說:“跟我結婚了,哪還有機會?”
他并沒打算跟萬希聊太多,適時結束閑聊,客氣道:“你從這邊走到地鐵站也要一會兒,我讓司機送你去飯店,或者你等一下,我忙完后跟我一起過去。”
萬希堅持:“真不是跟你客氣,我每天都走路鍛煉,這點距離對我來說真沒什麼。”
起:“你先忙吧,我過去跟他們打會兒牌,一會兒見。”
紀羨北沒再堅持,把送到門口。
萬希進了電梯,看著電梯墻上映著的自己,黯然失落。
紀羨北這樣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
剛下電梯就收到老陸的信息:【大姐,什麼時候到啊?】
萬希:【已經出了中宸大廈,你們先玩吧。】
老陸又發來一張照片,是地鐵站:【我在這里啊,一會兒來找我。】
萬希一頓:【你怎麼知道我要坐地跌?】
老陸:【從小就跟你后混,我還是有點智商的,我支煙,快到時給我電話。】
萬希看著信息發怔,他從上海跑到北京來…不會就是為了陪吧?
忽然想起,他以前喝了酒還半開玩笑的說著,“誒,你要是到了三十歲還沒嫁出去,我就勉為其難的把你娶回家,咱倆湊合把日子過了。”
當時也是開玩笑的懟他:“找誰也不能找你,萬一生個閨像你…那我還活不活了!”
后來,他再也沒開過任何這方面的玩笑…
中宸。
紀羨北點了支煙,打開郵件后忽然想起件事,給夏沐發了條信息:【改天帶你去坐地鐵。】
夏沐:【??你是不是又煙了?】
紀羨北看看指尖的冒著青煙的煙,他一直都納悶,怎麼就能猜到他在煙?
回:【別冤枉好人!】
夏沐:【哼哼~】
紀羨北:【想不想去坐地鐵?】
夏沐:【想啊,你帶我去哪我都去。】
紀羨北笑了。
夏沐又發來一條:【晚上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你要是現在就把煙扔了我就考慮考慮放你一馬。】
紀羨北:“……”
夏沐:【不說了啊,開胃菜已經上來了。】
葛菲笑著:“你們倆就跟剛熱一樣,這到哪兒都得實時匯報。”
夏沐笑了聲:“以前也不這樣,可能這幾天覺得我挫了,就想著法子哄我。”
“幾世修得紀羨北。”葛菲說:“給紀羨北點時間吧,等他心理上接了,他不會把你困在邊的,說不定在某種程度上你都不如紀羨北了解你自己。”
夏沐點頭,笑說:“信你的準沒錯。”
剛剛把心里話跟葛菲說了后,葛菲也沒說什麼人生大道理,只是簡單的點撥了幾句,瞬間豁然開朗,有種柳暗花明的覺。
葛菲問:“一會兒吃過飯還要去會所玩?”
夏沐猶豫:“不是太想去,之前不知道是要對付任彥東,就一時腦熱答應了老陸,現在覺得不合適。”
葛菲只吃了一點開胃菜就放下叉子,角,跟分析了下:“你要是贏了任彥東,以后得多人開涮他?你不是還有求于他麼?”
夏沐:“嗯,還想著他的專訪和他集團的一手新聞資料。”
葛菲:“你一時出了風頭贏了圍觀人的夸獎,至于那點夸獎是不是真心的,還不好說,不過任彥東沒了面子是真的,紀羨北夾在中間不太好做人也是真的。”
夏沐點頭,不想去的原因就是這個。
葛菲又道:“你說紀羨北和任彥東現在是合作伙伴吧,也勉強算是,可他們倆更多時是競爭對手,睿智的人跟睿智的人對決,他們有男人的方式去解決,你作為家屬,就別摻和太多,不然別人會說紀羨北不上路子心狹隘。”
夏沐:“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葛姐。”
吃過飯,夏沐和葛菲沒再多聊。
到了樓下,葛菲的車,司機已經開過來,晚上們喝了點紅酒,葛菲讓夏沐坐上來,正好們順路。
夏沐擺擺手:“我走回去,正好消消食。”
葛菲:“咱就隔壁小區,也不是專程送你,不用覺得麻煩。”
夏沐笑:“真不是覺得麻煩,想走走。”
葛菲沒再勉強,忽然又想起來:“溫董已經把你那個廣告時間預約好了,就等著你的廣告詞,得提前給他們。”
夏沐:“我十二月初保證發給你。”
葛菲點頭,叮囑注意安全,汽車駛離。
夏沐穿著高跟鞋,走路累,到車里換了雙運鞋。
晚上九點多,又是周末,北京正熱鬧的時候。
走了幾分鐘才想起來要給豬豬舅說一聲,晚上不過去了。
打通電話的第一句就是:“舅舅。”聲音的。
豬豬舅:“…夏沐,你別跟豬豬學。”每次豬豬只要這麼喊舅舅,保準兒沒好事。
夏沐笑,也沒說話。
豬豬舅:“說吧,什麼事?”他大概已經猜到,可能不愿過來了。
夏沐:“我不過去了,其中原因你也知道的,你看紀羨北和任彥東關系剛剛緩和,我又是紀羨北朋友,我要是當眾讓任彥東沒面子,不妥。”
豬豬舅若有所思:“也是這麼個理兒。”
頓了下,他跟夏沐打商量:“這樣吧,今晚咱就算了,畢竟在任彥東地盤,輸了的話他還真沒面子,等下次去上海,你給我出口氣,到時候我也不找朋友過來,就是小范圍的,我們幾個人聚聚,任彥東輸了那也只有我笑話他,怎麼樣?”
夏沐:“…你怎麼就逮著他不放了?”
豬豬舅:“當年他不留面,我輸的差點…”著從會所出去,這個仇他肯定要報,不然死不瞑目啊。
他又約定了個時間:“等我追到我喜歡的人,你就滿足我這個愿怎麼樣?”
夏沐:“你認識的人里還真就沒有牌技比得過任彥東的?”覺不太可能。
豬豬舅:“有是有,不過跟我們私下不是一個圈子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的私圈不會隨便帶誰進來玩的。”
夏沐勉為其難的暫時應下來,又不忘調侃他:“萬一你要追不到你喜歡的人怎麼辦?”
豬豬舅:“…你說句好聽話會胖啊?”
夏沐哈哈笑。
豬豬舅:“行了,不說啦,紀羨北已經朝我斜眼斜了八百回了。”
夏沐:“…”
結束通話,夏收起手機,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著。
無邊的夜幕下,一個人在繁華的街頭散步,不自覺就會生出一種悲涼的緒。
總覺得自己跟這座城格格不。
等紅燈時,拿出手機無聊的刷著朋友圈,看到了任初傳的幾張校園的夜景圖。
他現在應該在學校里。
本來想問一下他,許曼最近怎麼樣,手指都快到屏幕,又回,也許許曼沒跟他說這些七八糟的事呢。
之后的幾個月里許曼也一直沒來找,任初的朋友圈態還一直停留在那晚那個校園的夜景照。
再次聽到任初的消息是在十月底。
北京下了一場雨,天晴后氣溫陡然下降不。
有點初冬的味道。
離一口考試還有一周。
那天豬豬在群里激的跟說:【你猜我今天在我們學校遇到誰了?】
笑:【帥哥?】
豬豬:【任初!他原來也出國讀研了,跟我男朋友還一個系呢,我們約了晚上一起吃飯(齜牙)】
一愣,任初讀研了??
這幾個月,一直準備口譯考試可能累傻了,錯過了那麼多消息。
這樣好,他終于有了自己的生活。
二十歲,不該為放棄前途。
人生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
豬豬的消息又發來:【是不是被嚇呆了?我剛剛看到他時也嚇了一跳,真沒想到會是他,行了,先不說了,等我跟他吃飯時側面打聽一下,看看到底咋回事。】
夏沐正對著手機發怔,書房的門從外面推開,抬眸:“今晚回來這麼早?”
“嗯,也沒別的事吃完就散了。”紀羨北走過去拍拍的肩,夏沐起來把椅子讓給紀羨北坐下,順勢坐在他上。
“又練了一晚上英語?”紀羨北問。
“也沒,看了一會兒新聞。”摟著他的脖子,親親他的:“今晚喝了幾杯?”
“半杯。”
“那應該是兩升的杯子吧?”
“……”
紀羨北扣著的后腦勺,堵住的,夏沐被親的差點不上氣,紀羨北才松開,夏沐要打他,被他用力箍在懷里,一點都沒法。
“紀羨北,別仗著力氣大就欺負人!你這樣一點都不男人!”
“在床上男人就行了,其他時間無所謂。”他笑著,又輕咬了一下。
兩人鬧騰一陣,紀羨北面嚴肅起來,若有所思的看著。
夏沐跟他對幾秒,“怎麼了?”
紀羨北低聲問:“想不想去國外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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