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兇完方旭, 又繼續拉著他的角往教學樓走。生氣的樣子兇兇的,沒多大威力,反而更可。
季讓任由拉著,還把棒棒糖撕開, 放進里。
草莓味兒的,很甜。
上了樓梯,走到教室那一層的走廊,才氣呼呼地停下來,轉頭一看,季讓瞇眼笑著,里叼著一棒棒糖, 吃得別提多開心了。
也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輕聲問他:“好吃嗎?”
季讓嘬了兩下, “還行吧,沒你甜。”
戚映:“……”
季讓:“……”
他怎麼就管不住他這斷的。
好在小姑娘不跟他計較,抿了抿又說:“你以后不要隨便打架了好不好?”
仰著頭,聲音又細又輕, 俏生生的,眼睛里有小小的期。
季讓心臟慢了一拍, 他用食指頰邊淺淺的酒窩, “怎麼, 嫌棄老子啊?”
仰頭看他,小聲說:“不是呀, 打架會傷的。”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不讓他打架是因為怕他傷。全然信任維護他的樣子,讓他長久以來筑起的心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又暖又疼。
他不想讓小姑娘發現自己心的狼狽,故意繃著臉:“老子很厲害的知不知道?”
“知道。”乖乖點頭,又輕聲反駁他:“可是再厲害也會傷呀。”
再厲害也會傷。
就像再英勇神武的將軍,也會戰死沙場。
漉漉的大眼睛眨啊眨,滿眼都是期待。
他舍不得拒絕,也無法拒絕。
笑了下,小腦袋:“好,我答應你。”
開心地笑起來。
上課鈴響了,朝他揮揮手,轉往教室跑,的馬尾在背后輕輕地晃,線照進走廊,那明俏的背影,好像了他的整個青春。
回到九班教室的時候,劉堯正站在講臺上訓話:“馬上就是月考了!還跟我在這浪!高二下了知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剛學的新生,時間還很多?高考一結束你們就是準高三生,知不知道高三意味著什麼?!”
剛罵完,就看見季讓叼著棒棒糖慢悠悠從教室后門晃進來,更氣了,一拍黑板刷:“還有某些人!剛有點起轉頭就給我惹事!嫌自己上的分太了?打個校籃球而已,你以為你爭奧運會冠軍啊還打架?知不知道分太多會影響到大學的錄取率?!”
季讓跟沒聽見劉堯罵的是自己一樣,往自己位置一坐,把課本拿出來翻開,撐著頭轉著筆,臉上難掩笑意。
屈大壯拿眼神示意劉海洋:讓哥怎麼又魔怔了?
劉海洋回以眼神:多半還是小仙給造的。
下午放學的時候,吳睿背著書包吭哧吭哧跑到九班教室來堵季讓,一看到他就板著臉說:“季同學!你怎麼又打架了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把打架斗毆的時間都放到學習上嗎?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年級第一自從給他補習開始,已經以小老師自居了。
看著自己第一個學生如此沖不懂事,憂愁得中午都吃了一碗米飯。
季讓說:“我現在看見你們年級第一就煩。”
吳睿推了推黑框眼鏡:“你這是仇學心理,正常的,一會兒我給你開導開導,學習固然很重要,心理狀況也不能忽視。”
然后季讓就被吳睿拖到自習室講了半個小時“如何在張的學習力中平衡自己的心態“。
哎,果然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他的確不該以偏概全,一子打死所有年級第一。
不是每一種牛,都特XX。
不是每一個年級第一,都吳睿。
上完心理輔導,吳睿又把自己據他的學習況整理的筆記拿出來,指給他看:“數學這塊兒的基礎項你已經完全掌握了,就是這個概率部分還有點弱,我會給你整理有關概率的題型,提升一下。英語的完形填空現在也沒問題了,作文部分要再加深下,多背點范文。”
補完課,吳睿問他:“下周就要月考了,你的理想名次是多?我們先立個小目標,沖一沖。”
季讓想起方旭看他時,嘲諷不屑的眼神。
他握筆,冷聲說:“年級第一。”
吳睿:“?”
我給你補習,你卻想頂替我?
他咳嗽兩聲:“那個,季同學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他怕大佬打他,往旁邊挪了挪,隨時準備跑路,然后才目自豪地說:“要超過我的話,那還是有點困難的。”
季讓:“……”
本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就這麼伴隨著越來越濃的春意到來了。
由于大佬在上學期期末考試中取得了于他而言非常優異的績,考場也靠前了很多,而且很巧,跟岳梨在同一個考場。
非常勤好學但無奈天賦智商有限的岳梨小同學并不覺得跟大佬在同一個考場有什麼丟臉的。
而且整個考場其他學生都怕季讓,看都不敢往他那邊看,畢竟前不久他才又當著老師的面打了高年級的學長。但岳梨不怕他,湊過去跟季讓說話時,到周圍打量的視線,還很自豪呢!
你們都怕,就我不怕,這就是當大佬的人的閨的好!
還給季讓比小拳頭加油:“爭取下一次考試跟映映在同一個考場啊!”
第一個考場麼。
總有一天他會去的。
考試進行了兩天。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季讓這次堅決不對答案,有那焦慮張的時間,不如拿來刷題。
而且他還在思考,隨著高中生涯一天天過去,考試的次數會一次次減,他今后找戚映要獎狀的機會也越來越了。得趁著現在考試多,多要點。
畢竟要用一輩子。
考完試送去公站的時候,若無其事問:“這次的獎狀有提前準備好嗎?”
戚映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對獎狀有什麼執念。
想了想:“這次換一個東西送你好不好?”
季讓兇的:“不行,就要獎狀。”
其他東西哪有獎狀好使。
他要什麼就得給什麼。
簡直就是個阿拉丁神映。
戚映有點苦惱,覺得禮的特殊在于唯一,他要一屋子的獎狀著那還有什麼意義呀。想了一會兒,扯著他角地說:“可是我想送你其他的東西。”
在小仙撒攻勢下毫無原則可言的大佬:“好。”
沒幾天月考績就出來了,季讓不負這麼久以來熬夜刷題拼命補習的辛勞,終于考進了年級前兩百,位列一百七十二名。
而戚映因為進步空間太小,只前進了兩名,排在年級第七。
季讓看著績榜上越來越近的兩個名字,強行往緣分上扯:都有七呢。
一放學就去找戚映要獎勵。
大佬并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稚得跟小朋友一樣,看著戚映抱著一個用黑袋子罩著的東西走過來,角止不住地上翹。
明明眼里已經樂開了花,聲音還繃著,淡淡問:“什麼東西啊?”
戚映說:“你手。”
他出手。
戚映把獎勵放到他手掌心,然后掀開袋子。
是一個小小的花盆,里面的土壤新鮮又潤,有一花的氣味。
笑得好乖,聲說:“這是我種的花。”
季讓問:“什麼花?”
眼眸璀璨:“山楂花。”怕他沒有養過花,又認真地教他:“山楂花耐旱,水不要澆多了,澆水的時候要澆,不能積水,每個月施一次就夠啦。等它長大了,就可以把它移到更大的花盆里。”
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虛晃,比出一個大小。
季讓靜靜地聽著。
他沒想到會送他花。
等車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山楂花的花語:
守護唯一的。
公車來了,小姑娘跟他揮揮手,轉要上車。
他一手端著小小的花盆,一手拉住的,然后把拉到了懷里,按在自己心口。
周圍好多人看著,戚映不好意思,小手去推他:“干什麼呀?”
他笑起來,狠狠擁抱之后,松開,低笑說:“等山楂結果了,我做糖葫蘆給你吃。”
……
這一次的月考海一整平均分都有所提升,為了獎勵學生,也為了迎接春天釋放力,等講完各科的卷子,各班班主任就在教室宣布:“下一周學校組織春游,地點是鶴溪山。”
全年級沸騰。
鶴溪山是海城郊外一座植被生態保護得很好的野山,因山頂有一座鶴溪廟而聞名。一條鶴溪自山頂流向山腳,傳聞以前是白鶴的棲息地,只是現在除了鶴溪廟里養著幾只白鶴,野外已經不見鶴影了。
有學生興地問:“可以野炊嗎?”
老師說:“可以,半山腰有野炊營地,但是野炊很麻煩,要準備鍋碗瓢盆食,你們想野炊也行,自己提前準備好。”
也有不想爬山的:“可不可以就在山腳下玩水啊?”
老師說:“都行,反正到點集合,路線就是從山腳到山頂,時間容自行規劃。”
鶴溪山是政府這兩年重點打造的踏青游玩勝地,安全措施做得很好,每一段都有巡山的保安,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基本每個學校春游都會選擇這里。
雖然不學生放假期間都跟著父母去過了,但學校組織的麼,氣氛都不一樣。
接下來的一周,課余時間基本都在討論春游。
有些班真的準備起了野炊,也有比賽爬山的,還有說鶴溪廟許愿特別靈,一定要爬到山頂去許愿的。
戚映和岳梨都屬于不運質,兩人打算就隨便踏踏青看看山玩玩水,吃吃零食就好了。春游前一天放學,相約超市買了不食,第二天到學校集合時,書包都裝得鼓鼓的。
學校安排了大,直接把十幾個班的學生全部拉到了山腳下的停車場。
然后各班點名,又著重代安全須知,過了免費檢票口進山之后,就讓學生自由活了。
檢票口守了幾個老師,防止不聽話的學生跑。
戚映剛跟岳梨上了第一段臺階,站在小水潭邊看魚,就收到季讓的電話,問在哪。問清楚之后,沒幾分鐘就找過來了。
岳梨一看見他就苦下臉。
擺明了大佬要跟小仙約會,是多余的。
岳梨自覺地給后座同學打電話:“小禾你們在哪啊?等等我!”
戚映一臉抱歉地看著岳梨跑遠了。季讓沒背包,穿著一簡單的運服,戴了個黑的棒球帽,高高帥帥,很有型。
不生都在看他。
戚映問:“你怎麼不背包呀?一會兒吃什麼?”
他手拎過背上的書包,帽檐下薄勾著笑:“吃你的。”
戚映默默掰指頭,計算包里的東西夠不夠吃。
季讓快被的小表萌死了。
爬山是一件很累的事。起初的興致逐漸拜倒在不到盡頭的石階下,一路走過去都是就地坐下鋪開毯子開始吃零食的學生。
屈大壯幾個也在,找了個坡度平緩的地方在打撲克。看見他們熱地打招呼:“讓哥!來打牌啊!”
季讓哂笑:“你他媽昨天不是信誓旦旦要爬到山頂去許愿保佑自己考上大學嗎?”
屈大壯:“我想通了,拜神不如求己,明天回去我就開始好好學習。”
周圍都哄笑,季讓偏頭看旁邊的戚映,低聲問:“累不累?”
搖搖頭,綿綿問:“山上的廟,許愿真的很靈嗎?”
季讓不信這個,想了想說:“心誠則靈吧。”
牽住他角,眼眸亮晶晶:“我想上去許愿。”
他笑:“好,我們上去。”
于是兩個人開始爬山。
越往上爬人越,大多數學生爬到半山腰那個野炊營地就停了。在參天大樹下的石階幽靜深遠,每上一個臺階,山風都更清涼一些。
戚映累得氣吁吁,但一想到自己是一步步爬上來的,心誠則靈,又鼓起勇氣繼續往上。
后來就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只有季讓陪著。
他看上去半點都不累,還有力氣逗說話,“一聲讓哥哥,背你上去。”
戚映惱:“不要!”
中途停下來好幾次喝水吃東西,臨近下午,才終于看到那座在深山中的古剎。
鶴溪廟其實一點都不大,香火也并不算旺盛。廟門前有一個池塘,水面鋪滿了蓮葉,果然有白鶴在水中嬉戲。
戚映好開心,逗了會兒鶴,又去請香,乖乖地跪在金佛像前,捧著香默默說:佛祖,謝謝你把將軍送回我邊,請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健康呀。
季讓就在旁邊看著,雖然不信這些,但不妨礙他愿意陪做任何事。
拜完佛,兩個人又在廟里逛了逛,這廟不大,十多分鐘就逛完了。
下山還需要時間,晚點還要集合,兩個人準備離開。
走出院門的時候,有個青僧人正在掃地,季讓明明避開了他,但僧人手中的掃帚卻像長了眼一樣直往他腳下竄。
季讓覺得這和尚故意搞他。
他對外人哪有什麼好脾氣,停住步子,著火氣問:“想做什麼?”
僧人掃地的作沒停,卻笑盈盈道:“小將軍,戾氣不要這麼重。”
季讓覺得這和尚有病,拉著戚映就要走。
戚映卻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僧人,小聲問:“小師父,你他什麼?”
僧人抬頭看過來,眉眼含笑,很是溫和:“這位小將軍上一世英年早逝,上殺孽過重,這一世才滿戾氣不散,小施主可要看好他。”
戚映眼眶一下就紅了。
對著青僧人端端地彎腰鞠躬行了一禮:“謝謝小師父,我會的。”
行完禮,又扯季讓的角:“給小師父行禮道謝。”
季讓嗤之以鼻:“封建迷信!”
戚映聲音又乖又:“這是禮貌。”
年眉眼不羈。
可總有肋。
他彎腰,朝僧人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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