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生怔怔地看著他，從他看自己的眼神里，都能覺到那濃烈的緒，憤怒中夾雜著失，氣氛沉重的讓無力開口，然而也沒打算要開口，只默默地轉過，準備離開。

“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凌墨見準備離開，心里又氣又急，忍不住譏諷地開口，“我們凌家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現在你心愿達，就連個招呼也不愿意打了，是怕我纏著你啊？”

頓住腳步，嘆了口氣，了眉心，回過頭來說：“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所以才打算盡快離開的。”

“我是不想看到你，但是你之前厚著臉皮來找我時，怎麼沒考慮過我當時也不想看到你？我就說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了，原來是我爸許諾了你啊，還假惺惺跑來和我談真心，歐潤生，你能再惡心一些嗎？”

潤生臉白了白，正張口解釋些什麼，但是余瞟到旁邊突然站立的一個人影時，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臉更是變得煞白。

只見文亦琛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緒，像是一座雕像。也不知道剛剛和凌墨的對話他是不是都聽見了。

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像是沉到了無邊的深淵里，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大概也能知道，他越是這樣不聲，代表他越是生氣。

這樣的話，他應該是全部聽見了吧？潤生心里的那僥幸消失殆盡。

“凌先生，”他突然走了兩步，走上前來，淡淡開口，“不管你和潤生有什麼樣的誤會，在街上這樣爭執，終歸影響不好，有什麼事，我們私下再說吧。”

凌墨冷哼了一聲，“這是我和之間的事，你管不著。”

“凌先生，是我的朋友，”文亦琛突然加重了語氣，定定地看著他：“你當街這樣為難我的友，你覺得我管得著嗎？”

凌墨仿佛被他朋友三個字氣的不輕，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垂在側的雙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看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潤生只覺得頭大，連忙急步上前扯了扯文亦琛的西裝袖，輕輕開口：“我們走吧，一個誤會而已，不要在街上鬧起來了，不然明天就要上頭條了。”

文亦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了，只是拉起的手，走到在街旁等候的轎車旁，將塞了進去，隨后自己也上了車，冷冷地吩咐司機：“開車。”

車緩緩地離開，潤生過后視鏡，看見凌墨仍然還一個人站在那里，也不，由于他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他的表，但是那樣孤單的影，簡直讓人有些不忍直視，閉上了眼，不敢再去看。

從上車到進公寓，文亦琛都一言不發。

“你不是要開視頻會議嗎？怎麼又回來了？”關上門后，潤生就有些吶吶地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如果不是臨時取消了會議，我是不是還不知道你上次說出差是在騙我？”文亦琛在客廳走了兩步，一邊扯松自己的領帶，一邊冷冷開口。

“凌墨的父親來找我，我不好拒絕......”

“那你大可以和我說實話，而不是選擇來騙我。”他看著，眼里閃過一傷的緒。

潤生一時噎住，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要怎麼告訴他，自己實際上是在害怕呢？害怕告訴了他后他會以為自己對凌墨有著特殊的，害怕他誤解自己，才不自覺地選擇了一種自己想當然覺得最安全的方式，鴕鳥地認為只要他不知道，就不會有事。

“亦琛，我只是很想幫助凌墨，但是又不希你誤會而已。”過了一會兒，扶了扶額角，嘆了口氣說。

“你是認為我會想那些胡吃醋的男友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去誤解嗎？”他十分平靜地開口，但是漆黑的眼眸中卻像是蘊含著風暴一般，“除非是你心虛，因為你本來對他就有著不一樣的，所以你才不希我知曉，怕我知道了一生氣就不再支持你，但是你又想同時能得到凌家的支持，所以你就選擇騙我，這樣倒是可以兩全其了，真是好手段啊，兩頭都不誤了。”

潤生臉發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這樣的一種人嗎？”

文亦琛沉默地看著，站在客廳中間，一也沒。

看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突然覺得心里悶地發慌，覺在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拿了自己的包就朝門外快步走去。心里最怕的事終于還是變了現實，無論瞞著他的最本的原因是什麼，但是這一刻被他這樣看待，卻只覺得無比的難堪與悲哀。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雙方的關系，盡量去忽視它原本脆弱的本質，但是忽視，并不代表不存在，一旦遇上點什麼事，所有的一切就都浮上水面，讓人無法直視。

潤生走進電梯的時候只覺得雙發，也不知道是怎樣回到的家中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服都沒換就將自己扔上了床，手機早已關機，不想也不敢開機，因為自己不知道，開機后要是文亦琛沒有給打過電話或是發過信息，那時，又該如何自呢？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大腦開啟了自保護程序，腦海一片空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恍惚中好像聽見門鈴的聲音，潤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鞋也顧不上穿，赤著腳就跑下樓去，到門把手時，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會是他嗎？

拉開門時，文亦琛那張英俊的臉就這樣落了自己的視線，怔怔地看著他，眼里突然就含了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也一言不發，只是猛地用力地將拉進自己懷里，然后地擁住，仿佛要把進自己里面一般。

潤生任由他抱著，眼淚卻再也忍不住，像一顆顆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兩旁滾落下來。

深夜

潤生拖著酸的從衛浴間出來的時候，腳步放得很輕。文亦琛睡眠很淺，也已經很累了，并不想吵醒他之后，還要勞心費力的應付他。

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卻毫無睡意，干脆半坐了起來，單手撐著頭，看著邊的男人，睡著的他五棱角分明，不復往常的淡漠和深沉，只是像個普通的溫和青年，依著溫暖的睡眠，不曾醒過來。一如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

想到那個的午后，潤生不由就嘆了口氣，腦子里一團麻，他們是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的呢？明明是的關系，也做著之間才會做的最親的事，也知道自己是他的，但是，心里卻似乎總是在提防著什麼，沒有辦法毫無保留地付出。

是因為平日里習慣了勾心斗角，所以讓自己為了一個就算對所的人，也無法真誠相待的人了嗎？

潤生閉上了眼，心里突然就升起一悲涼來，自己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呢？

“你在想什麼？”耳邊突然響起他慵懶沙啞的聲音。

低頭就看見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睜著眼睛看自己。

“沒什麼，睡不著，習慣地發呆而已。”笑了笑，隨口說道。

“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做點不讓你發呆的事。”他低低笑著，手就不懷好意地了過來。

潤生一向經不起他撥，沒多一會兒，又只能全癱的任他為所為，在徹底陷的漩渦之前，昏昏沉沉地想著，其實這樣也好，他不再問，也用不著再解釋，這一篇似乎就這樣翻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衛生間傳來水流的聲音，沒多久又停了下來，門被打開后，他只隨手拿浴巾裹了裹，出線條結實的上半，頭發有些凌，卻有一種慵懶的。

“這麼早就醒了？要不再睡會兒吧，昨晚睡的太晚了。”文亦琛走過來，見睜開了眼睛，就上前吻了吻的額角說。

“你是要去公司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如不去了……”微微瞇著眼睛說，因為確實覺還很困，聲音里帶了一倦意，聽起來卻有種懶的味道，給人覺像是在撒。

文亦琛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潤生，先是一愣，隨即就沒忍住，又俯吻上那的，纏綿悱惻了好一會兒，才氣息不穩地放開。

“上午的那個會議很重要，不能缺席。”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黑眸漸漸恢復到清明。

“好吧，那忙完了給我打電話。”潤生有些憾地放開他的手，自己卻是打定主意今天要翹班了，疲倦頓時又鋪天蓋地襲了過來，也顧不上和他道別，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兩點，潤生才覺力恢復了一些，只是走下樓時雙仍然有些無力，看來縱的后果并不好，有些自嘲地搖搖頭，走到廚房拉開冰箱拿了一瓶水，一口口喝下去，頭腦終于清醒了些，然后就發現兩個未接電話和一條未讀消息，都來自于小姨。

只見信息上面寫著：潤生，我準備結婚了！

一口水嗆在了嚨里，水瓶也被打翻在地，拍著口咳嗽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也顧不上廚房里的狼狽，急急忙忙跑上樓去，換了服就朝歐倩住的小區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