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明溪在集訓外面見到的那個漂亮人,也就是傅曦的母親,于迦蓉來了。
于迦蓉一來,氣氛眼可見地僵起來。本老爺子和傅曦都是一點就著的炮仗,還得靠明溪在中間勸著點兒,現在空氣則更加水深火熱。
老爺子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于迦蓉,冷著臉嘀咕道:“你沒事往我這邊跑干什麼。”
于迦蓉冷笑,看了明溪一眼:“我來看看談的朋友長什麼樣,我記得他哥哥死前都沒談朋友,他速度倒是夠快。”
傅曦臉沉了下去。
“你一定要這種時候過來攪局?”
“我來探你們,你們覺得是攪局?是都希我死了算了嗎?”于迦蓉不敢置信道,說完,又看向旁邊的趙明溪,用一種有些怪異的語氣道:“你,什麼?”
傅曦盯著,整個人神經都很繃。
平日里可以容忍在自己面前冷嘲熱諷,但是萬萬不可能容忍將趙明溪拖下水。
他冷冷將碗筷往桌上一擲,英俊的臉上仿佛浸著寒氣。
他臉上糅雜著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晦暗與怒意,雙眼盯著于迦蓉:“你想怎麼樣?”
明溪下意識看了眼傅曦。
傅曦出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握住的。
傅曦沒看,但是意思是——小口罩,別害怕。
兩人十指扣。
明溪心臟像是被什麼了一下,又像是被什麼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酸脹到不行。
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傅曦從不提及他的家庭。
因為也像是一灘沼澤。
他怕被嫌棄。
又或者說,他怕知道了以后,被責怪和丟棄。
“我能想怎麼樣,我不是說了嗎,來看看你朋友。”于迦蓉對傅曦這副護著那孩兒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
一直活在過去,為什麼傅曦和老爺子卻都能繼續往前走?
憑什麼?
傅曦一聲不吭,拉起明溪的手就要走,對老爺子道:“我們走了。”
于迦蓉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頓時發怒:“你給我站住——”
然而明溪還沒聽到下面的話,羽絨服帽子就忽然被傅曦拉了起來。
傅曦將帽子拉到頭上戴上,在寒風中,用溫暖的雙手捂住了的耳朵。
他看著的眼睛,一點也不想讓聽見。
他更害怕聽見那些惡意中傷。
他捂住趙明溪的耳朵,然后等于迦蓉罵完,臉冷地拉著趙明溪迅速離開。
傅曦拉著明溪朝院門口走,明溪卻忽然頓住腳步,推開他拽住自己的手。
這一瞬間,傅曦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趙明溪,一瞬間如墜冰窖。
他差點就要以為明溪是因為于迦蓉的話對他生出什麼隔閡。
但是下一秒,他就見趙明溪轉過去。
明溪定定看著于迦蓉,于迦蓉也不知道這是鬧哪一出,皺了皺眉。
趙明溪一字一頓道:“伯母,你這是道德綁架。”
于迦蓉怒道:“得到你——”
“就是因為背負太多的綁架,所以傅曦在這個世界上一點歸屬都沒有。你不他了,但是他卻沒有停止過你。所以即便你生病了,他也沒有強制地將你送去療養院,而是任由你五年如一日將緒發泄到他上。”
老爺子和于迦蓉,以及旁邊的張律師震驚地看著趙明溪。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明溪眼睛逐漸發紅,眼淚一顆接一顆掉了下來。
為傅曦到委屈,此刻簡直想嚎啕大哭。
但是在強忍著,一定要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你是不是忘了,他即便再能承,也只是一個小孩。他心里像高鍋一樣的時候,你看不到,他整宿整宿失眠的時候,你們又看見了嗎?你覺得他看起來沒心沒肺,于是恨不得著他和你一起緬懷過去,沉浸在悲痛當中,但是你怎麼就知道他不難過?”
“傅曦是這種人,你不他了,他也沒有憎恨你過。他只會不他自己。”
死寂一片。
寒冷的空氣將明溪的眼淚結冰。
或許是被明溪砸下來的眼淚給驚到,又或許是因為的話,于迦蓉與老爺子臉上都出現了復雜的表。
“你們不要他,我要他。”
明溪拉著傅曦就往外走。
很覺過這麼難過,去世后,跪在靈堂的那一天,以為就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難過了。但是現在完全覺到了心如刀絞。既后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抱住傅曦,早點在人群中朝傅曦跑過去,又慶幸,現在還為時不晚。
傅曦有那麼好幾分鐘都沒反應過來,他呼吸窒住,呆呆地看著趙明溪拉著他走的背影。
他腦袋一片空白,心臟狂跳。
他知道小口罩現在在哭,因為不停地抬手抹眼淚。他很見到趙明溪哭,一次是那次醉酒,一次就是現在。
傅曦嚨發,心臟仿佛被暖流擁抱住。
很多時候,這個地方,家,對于傅曦意味著失序的黑暗。
他不知道下一秒會來臨什麼,也不知道下一個夜晚能不能走運地睡著。
他踽踽獨行,然后遇到了小口罩,小口罩拉住他,拯救他,將他拍打得蓬松,讓他有可曬。
是唯一一個維護他的人。
甚至,有的時候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他邊,就已經能給他足夠的溫暖。
兩人一直走出宅院外。
明溪又抹了下淚水,實在不是想淚水,而是眼淚太洶涌,淌進脖子里凍得哆嗦。
“原來你是哭這個。”傅曦沙啞的聲音從后傳來。
“過來。”傅曦把子掰回去,眼睛發紅,用拇指將眼角淚水揩去。
“你眼睛紅了。”明溪道。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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