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墨覺得喬嵐這個人太過分了。

怎麼輕而易舉就能說出這麼聽的話，一句話就將他所有的躊躇和顧慮全部擊碎，拼都拼不起來。

怎麼這麼會說話，怎麼能隨口說出這麼好聽的話？

郯墨暈暈乎乎的想，果然喬嵐的語文學的很好。

他就說不出來，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我喜歡你已經喜歡到快要發瘋了。

喬嵐眼中含著笑意看年怔怔的模樣，突然道，“不行。”

郯墨這才恍然抬頭，喬嵐將郯墨一瞬間臉上的急切盡收眼底，正道，“雖然我的份證上已經年了，但是距離你年還有將近一年，這是早吧，學校止早的。”

郯墨迅速道，“班主任已經默許了。”

喬嵐漂亮的眼睛瞇了瞇，笑意越深了。

原來郯墨真的其實什麼都懂！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堅持認為郯墨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心態呢？想起剛剛在車上那麼兇狠無比的問，再想起之前還一直覺得郯墨太單純，喬嵐突然覺得還是自己太單純。

不過想通了這些，再聯系郯墨剛剛激之下的那些話，喬嵐似乎明白了這個年藏在心深的某些想法，與自卑相互織。

就算不用想，都是痛苦的。

喬嵐驀的覺得有些心疼。

出手又了已經逐漸平息下來的年的頭發，冷風灌進袖口，喬嵐冷的哆嗦了一下再次拿出手機，“好冷，我們給陳伯打電話吧。”

郯墨默了默，出手將喬嵐的手機拿過來，重新放回到喬嵐的服口袋里，道，“走回去。”

說完又補充一句，“不遠，一站路。”

雖然陳伯和陳姨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他們也不會妨礙什麼，但郯墨不想有第三個人來破壞現在氛圍，他就想和喬嵐兩個人，沒有任何人打擾。

喬嵐瞄了眼固執的年，輕輕笑了一聲，裝作沒看出郯墨的用意，“好吧”，喬嵐邊走邊道，“但是已經很晚了，會不會有點危險。”

“不會”，郯墨道，“有我在。”

喬嵐輕笑一聲，“這麼自信啊。”

郯墨認真的想了想，半晌后點點頭，“嗯。”

喬嵐又想笑了，這次笑是被可到了。

總是忘了，郯墨已經長大了，已經健康了，而且還學習了自由搏擊。看他這般自信的樣子，再想想剛剛按在喬嵐腰上的手勁，喬嵐覺得郯墨應該是有說這種話的資格的。

自己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被郯墨一只手按著也不能，看來郯墨學習自由搏擊確實效果顯著。

抬頭看一眼已經比高了將近一個頭的年，突然想起之前在家看到的郯墨胳膊上眼可見的。當時惹得臉紅心跳，現在他們關系變了完全可以想怎麼就怎麼啊，喬嵐毫不客氣的突然手在郯墨的胳膊上了一下。

郯墨嚇了一跳，驟然繃的胳膊，確實手特別好。

沒有同一臉懵懵的郯墨解釋，喬嵐淡定的收回手道，“墨墨你現在多高啊。”

不知為什麼總是有些呆呆的郯墨呆呆的回答，“185。”

兩個月，又長了四公分？

喬嵐不得不再次嘆，青春期的年發育太可怕了。

郯墨完全不知道喬嵐在想什麼，他一直暈暈乎乎的，突然和喬嵐在一起的不真切一點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嚴重。兩人一不小心稍微到一下，郯墨的心口輕跳一下，腦子里才有一瞬間的清明。

畢竟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喜歡了兩年，放在心口不敢表一句的孩突然告訴他，和他也有著同樣的覺。

就算是做夢，郯墨也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好的夢。

好到讓他不敢去相信。

所以郯墨總是想去一喬嵐，只有相的踏實才能讓他覺得一切是真的，可這樣的太清淺了，郯墨覺得本不夠。

最好能像剛剛那樣的親吻，再不濟將喬嵐抱在懷里，實在不好那就抓住的手。

不管是什麼接，只要有接就好，正這麼想著，沒想到喬嵐突然在他胳膊上了一下。

郯墨遲疑好半天出了手，可在出去的時候后驟然收了回來，將手放進了自己的服口袋里。

差些忘了自己對冷很遲鈍，幾乎覺不到冷，所以即使喬嵐說了冷，郯墨也沒有覺察，就算雙手暴在空氣里也沒有太大的覺，只能覺到手指十分僵。

可只要用腦子想一想，就能知道此刻自己的手定是冷的像塊冰。

郯墨將手放在口袋里，等手指變得不那麼僵后，這才小心翼翼的試探一般的輕輕握住了喬嵐的手。

在握住的一瞬間喬嵐反握了回來，十指相扣的一剎那，盤桓在郯墨腦子里暈乎乎的不真實就像被冷風全數吹走，再次清楚的認知讓郯墨心口跳的速度又一次加快。

原來都是真的。

天空中飄著雪花，可郯墨卻想走的更慢一點。

他突然有些后悔，為什麼要這麼早下車，如果再多坐兩站就好了。

喬嵐難得的與郯墨的心思偏差了一次，郯墨不舍的不想回去，因為一回家會有兩個電燈泡，但喬嵐還真的一心只想馬上回去。

雖然手拉手走在雪夜里浪漫的，但耐不住實在太冷了。

喬嵐覺得自己都快凍了。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家門口，喬嵐抓著郯墨幾乎是飛奔進樓道的。

迅速開燈開門，等門打開的瞬間才聽見郯墨突然喊了一聲，喬嵐拉著郯墨進了房間，終于覺到久違的暖氣后，舒了口氣這才回頭，“怎麼了？”

抬眼看著聞訊已經迅速出來的陳姨。

郯墨，“”

瞬間恢復了面無表的模樣。

“沒什麼”，郯墨背過去垂著腦袋換鞋子。

就是想在進門之前來個親親。

結果喬嵐本沒聽見。

喬嵐看著從頭發都寫著委屈兩個字的郯墨，難得的懵在原地。

好好地怎麼突然就委屈了？

陳姨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一邊念叨怎麼不打電話，一邊催著兩人快點去沖個熱水澡別冒，自己跑去廚房忙著又折騰了一點夜宵。

男孩子洗澡快，郯墨出來的時候喬嵐還在衛生間。

陳姨又準備了小點心和湯，郯墨吃一口往廚房門外邊看一眼，心不在焉的樣子陳姨一眼就看了出來，陳姨還以為是自己燉的湯不好喝，郯墨看陳姨又誤會了這才急忙喝完。

然后直接被陳姨趕進了臥室，催著去睡覺。

郯墨：“”

他就說不能這麼早回來，想做什麼就得在外邊全做了。

一回來什麼氣氛什麼空間全都沒了。

郯墨憋屈的躺在床上，聽著外邊浴室門終于開了，聽見喬嵐吧嗒吧嗒的拖鞋聲，還有聽不清說什麼的喬嵐和陳姨的談話聲。

最后是喬嵐進了對面的臥室，門被關上的聲音。

一切重歸安靜。

喬嵐了又有點撐的肚子，心道明天早上必須去跑步，郯墨每天這樣吃是長個子，這樣吃絕對是長橫截面。

時間已經很晚了，就算白天再怎麼熱鬧，現在也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

喬嵐裹著被子翻了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這才有時間有心，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全數整理一遍。

今天對郯墨而言是夢幻的一天，對喬嵐來說何嘗不是。

在不久前才剛剛下了決定，要教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年什麼事，什麼事喜歡，可直到今天才發現，郯墨早就知道了喜歡的意義，甚至比想象的深刻的多。

等靜下來再想，很多事才變得有跡可循。

當初郯墨莫名其妙的問如果自己一輩子站不起來會怎樣，一別就是半年，最終站起來又是為了什麼，明知自己不健全的況下一次一次的掙扎又是為了什麼。

喬嵐對郯墨的喜歡里是搖擺不定的猶豫，可郯墨對的喜歡，卻是同命運同理作斗爭的艱難的抑和掙扎。

比起郯墨，喬嵐太輕松，太容易了。

喬嵐心口又是一，實在控制不住的心疼，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郯墨實在經歷承了太多。

郯墨因為有亞斯伯格癥而自卑，可喬嵐卻在郯墨的面前到了自卑。

真的何德何能，被這樣優秀的男孩子喜歡到這種程度。

喬嵐捂住心口的位置，跳的很快，一陣一陣的酸，的甚至有些疼，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喬嵐猛地睜開眼睛。

一不的仔細聽著外邊的靜，可是好半天后又沒有一點點聲響。

難道自己聽錯了？

滿腦子全是郯墨本睡不著，剛剛分明聽見了一聲聲響，像是開門的聲音，很輕，但是真的有。

喬嵐以為是郯墨晚上出來喝水，可聽了好半天卻一點靜都沒有。

喬嵐抱著被子又躺了好幾分鐘，然后突然從床上翻了起來，赤著腳迅速下了床一把打開了門，按開了小走廊上昏暗的燈。

本該早就睡著的年蹲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手指在地板上畫圈圈。

然后被喬嵐突然的開門嚇了一大跳，致好看的臉蛋上滿是怔愣。

同樣愣在原地的喬嵐首先反應過來，兩步走過去蹲在郯墨旁邊，耳邊伴隨著陳伯的打呼聲，低了聲音問郯墨，“在這里做什麼？”

“沒什麼”，郯墨抿了抿道。

喬嵐默默無語，這一點都不像沒什麼。

兩人像兩只小倉鼠似的蹲在一起，郯墨過了好半天這才抬起頭看著喬嵐緩緩道道，“我就想”，頓了頓才繼續道，“確認一下。”

他還是覺得不真實。

喬嵐驀的心的不像話。

“既然要確認呆在門口怎麼確認”，如果真的已經睡著了沒聽見怎麼辦？

“過來”，喬嵐輕聲道，雙手捧住不大明白卻乖乖湊近的郯墨的臉頰，認認真真的親了一下，

“確認完畢，現在真實了嗎，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