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跟陳勁康臉發白。
陳妙拉著行李箱,越過他們出了門,沒有回頭看一眼。
要遠走高飛。
——
八年后。
雨水繁華的四月。
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柳英提著一袋子的麻辣燙走進屋里,一屁坐在陳妙的對面,說:“天啊這家麻辣燙生意真的好到,排隊排死我了。”
邊說邊拆一次筷子,見陳妙還在寫寫算算,探頭一看,柳英撇:“妙妙姐啊,你都快訂婚的人了,怎麼還在算賬啊,這個時候你不應該看看訂婚場地之類的嗎?”
陳妙咬著筆往后靠,拿了筷子了塊魚丸吃,漂亮的臉蛋點點頭:“是啊,就是因為要訂婚了才更應該算好帳。”
“這里。”把賬本推出來,給柳英看,“欠你家的學費,還沒還完,還有這個,準備買房的錢,還差這些…”
柳英是月族,有一分花兩分,從來沒有算過賬。咬著筷子看了幾眼:“你怎麼會想著自己買房?周錄不是應該準備婚房嗎?”
陳妙挑眉:“我沒要他準備婚房,訂婚后兩個人一起買。”
這才有安全。
柳英繼續著大白菜吃,道:“你活得也太明白了,好歹讓男人出出力啊,你看看像你姐姐…”
提到這個敏的稱呼,柳英頓了頓,換了句:“像陳欣,來往的可都是一些公子哥們,據說上次海市的孫公子還追著跑呢,要送豪車跟房子,嘖嘖。”
陳妙面無表,推開了賬本,趴著吃麻辣燙。
柳英自言自語,好一會兒道:“不過,孫公子這種人肯定不會是為了婚姻的,他就是跟陳欣玩玩…”
“但這樣也足夠陳欣吹好久的牛了吧。”柳英想起來就憤憤,兜兜轉轉,陳妙跟還是得回到海市來工作。
本來兩個人在京都中立的分公司的,但是中立這兩年發展不太行,分公司撤了以后,跟陳妙就被扔回海市的總公司。
這還算好待遇的,一些前同事,都被裁員了。
不過也因此,陳妙才能跟周錄認識,進而確定關系。
說著說著,柳英又想起來其他的事兒,咬著魚丸說:“聽說中立要被天使集團收購了,你知道嗎?”
陳妙這個有點兒興趣,抬起頭:“嗯,聽說了。”
“天使集團前兩年不是不安嗎?票一會兒跌一會兒漲,簡直不要太漂亮,這麼大一個集團說倒就要倒,結果今年突然穩定住了,還到收購一些小公司,我聽說,是總裁換了人,這人可真厲害啊。”
“他是架空了前總裁,據說天使集團的票會這樣,全是他一手控的,導致前總裁騎虎難下,最后被退位讓賢,這人是個狠人…”柳英的八卦臉一覽無。
陳妙一邊吃一邊聽,一邊點頭附和。
是個狠人沒錯。
兩個人聊著聊著,吃著吃著,陳妙的手機響了,偏頭一看,來電是周錄。
柳英閉上嘰嘰喳喳的,笑意盈盈地看著。
陳妙長了,接了起來,周錄溫潤的嗓音從那頭傳來:“我晚上不加班,我們去吃飯?”
陳妙含笑:“好啊。”
周錄:“下班了我來接你。”
陳妙:“嗯,我在家里。”
周錄那頭笑了聲,隨后掛了電話。兩個人很膩歪,都是有事說事,柳英撇:“你晚上去吃飯,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陳妙拍拍柳英的頭:“晚點給你打包泡芙。”
柳英不不愿地點頭:“好吧。”
——
因是周末,陳妙在家穿著棉短,上是棉上,一派隨意。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起,從柜里拿了服去洗澡,出來后化個淡妝,戴了耳釘,走出來柳英看直了眼:“妙妙,你越來越漂亮了。”
陳妙偏好黑跟灰,今晚選的是灰的V領上,下是白的短。海市這個四月天氣雖然總下雨,可是下完雨就熱了。白短稱得又長又白,加上那微挑的眼角,有點兒清純小妖的覺。
陳妙笑了下,“謝謝夸獎。”
周錄來接人的時候,也是被陳妙給吸引得眼睛挪不開。他手去牽陳妙,陳妙手搭上他的掌心,被他帶上車。
周錄這車是奧迪,還在月供。
“去哪吃?”陳妙扣了安全帶問道。
周錄調整了視境,“去玉樓臺吧。”
陳妙歪著腦袋笑道:“可以啊,貴的。”
周錄:“你不是一直想吃那家店的面嗎?我拖人預約了…”
陳妙看著周錄側臉,心里有點兒暖暖的。玉樓臺的面太出名了,但一碗難求,周錄也不知道費了多勁才預約到一碗。
黑奧迪一路開到玉樓臺門口,下起了細細的小雨。周錄沒帶傘,拿著外套給陳妙遮了下,帶著上臺階,陳妙高跟鞋在地上蹬了下,甩開了些許的水,周錄收起外套,陳妙挽著他的手臂走進去。
一輛黑的奔馳緩緩開進旁邊的停車位,車窗搖下,一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將手搭了出來,里咬著煙看著臺階上一晃而過的玉足。
另外一輛卡宴開過來,停在黑奔馳的旁邊,擋住了黑襯衫男人的視線,趙義搖下車窗探頭道:“看什麼呢?下車呀。”
顧亦居沉默地掐滅了煙,推開車門下來。
高大的軀帶著一的氣勢,凌厲而又迫,像從刀子上滾過似。他領口微敞,下一疤痕在這個雨夜有點兒明顯。
趙義拽了拽領口,抱怨道:“海市的四月天就一直不停下雨,下得人都發霉了。”
顧亦居沒吭聲,往臺階上走去。
趙義跟著上臺階。
臺階是黑的,剛才一晃而過的玉足再次閃現在顧亦居的腦海里,他擰了擰眉,偏頭問趙義:“訂位沒?”
趙義嘖笑一聲:“當然訂了,沒訂敢約你過來吃面?”
顧亦居唔了一聲。
兩個人一塊往包廂走去。
走了沒兩步,趙義咦了一聲。
顧亦居挑眉看他,趙義指著不遠靠窗的位置,一對說:“你看看,像不像小孩?”
八年了,小孩這個稱呼又被了出來。顧亦居眼眸深了幾分,抬頭看去,就見窗邊坐著一對。
生戴著藍的耳釘,有點兒閃,角勾著笑容,白皙的長了出來,的手被對面的男人握在手里,兩個人正在聊著天,說著話。
那側臉,跟陳妙很像。
而那雙踩著黑高跟鞋的玉足就是剛剛他在臺階上看到的那一雙,擾心神的那一雙。
趙義研究了幾秒:“真的是。”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趙義看向側的顧亦居。
顧亦居靠在雕花的臺式桌旁,眼眸深深,看不出緒。
八年前的那一夜,再次跳了出來,那的軀,如玉的,一握就要斷的腰肢,因是第一次,青得很,眉心擰著,哭起來讓他失控,滋味甜得他想將吞下去,他一下就滿是紅印。
甚至還翻坐在他腰上,紅著臉青地自己了下。
他低低地反問:“這是在談?”
趙義挑眉,看著這狗男人,笑道:“廢話,不是談能握得那麼?”
“你自己不談就以為別人不談?”趙義笑著調侃,“我們去打招呼?”
“不了。”顧亦居扯了扯領口,推開包廂門。
趙義頓了頓,跟上,正想說顧亦居膽小鬼,卻看他臉沉如墨,沒了方才的愜意,趙義立即閉。
這八年來,這狗男人已經為了羅剎,從尸海里來尸海里去,臉只要沉個兩分,就令人聞風喪膽。
趙義自然也不敢惹。
坐下后。
一個大包廂也只有他們兩個男人。
服務員進來拿平板,顧亦居卻什麼都沒點,往后靠,雙手握,問道:“外面六號臺那桌子點了什麼?”
服務員愣了一秒。
趙義聽到后,下意識地坐直了子,一秒后他反應過來,噢,他都沒注意小孩那桌子是幾號臺。
顧亦居這狗男人倒是記住了。
服務員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說:“我幫您問問。”
說完,服務員出去,換了玉樓臺的經理進來。經理在外面聽了服務員說的話了,恭敬地笑道:“顧總,六號臺點了麻油面,還有燒鴨跟涼皮,最后還加了一道玉峰。”
顧亦居面無表地聽著,“麻油面,你們的招牌面?”
“是的。”
顧亦居支著下:“很難預定的吧?”
“是的。”
“一個星期才有一道?”
“對的。”
顧亦居唔了聲:“那我要訂一道。”
經理笑著的臉有點兒僵了,“可是…”
顧亦居:“我不要別的,我只要這個。”
趙義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我們還有一份六壽桃面呢。”
經理趕道:“對啊,顧總,你們……”
“我就要這道。”顧亦居指尖點了點桌子,神自若,語氣卻有些無賴。
趙義:“……”
靠。
狗起來了這男人。
“好的。”經理沒法,外面那六號桌排了很久的隊找了些人才訂到這道面,但是跟眼前這男人比起來,六號桌也就那樣了。回頭去下單,再去跟六號桌通。
——
陳妙一直很想吃玉樓臺的麻油面,今晚是有些期待的。誰知道經理突然過來通知這道面沒有了,但是愿意賠償另外一道菜給他們。
周錄呆了幾秒:“之前不是預定好了嗎?”
“不好意思。”經理十分恭敬。
“我還能再提前預定嗎?”周錄看陳妙有點兒失的臉,追擊地反問道。
經理這個就不好承諾了,只是道:“您可以試試。”
“謝謝。”
話到了這里,就知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周錄也不好再糾纏,只是握了陳妙的手,陳妙沖他一笑。
也就釋懷了。
經理通完了就離開。
回了廚房去安排,又由親自將麻油面送進包廂里,誰知道,送到那顧總的面前,他卻咬著一沒點燃的煙道:“這份面分兩份,另外一份給六號桌的生送去。”
經理看著這帥得令人的男人,第一時間想打他的頭。
著笑容:“兩份,另外一份?”
“我吃啊。”顧亦居挑眉。
經理:“……”
兩秒后:“好的。”
隨后認命地拌面,分了兩份,端了那了一半的面送到六號桌。
陳妙偏頭一看,愣了下。
經理著笑容,找了借口:“材料不夠,給您做了一半,請您用。”
陳妙:“……”
有點一言難盡:“謝謝。”
周錄卻很開心,看著經理道:“謝謝了。”
經理很心虛:“不客氣。”
轉快步離開。
因為本來麻油面的分量就很,一個人吃綽綽有余,分兩份,就更了。陳妙要分給周錄,周錄一直推。
但陳妙還是分了些給周錄吃,周錄笑得很開心,低頭吃了。
包廂里。
顧亦居臉卻沉了下來,他瞇著眼看這半碗面。
趙義在他側哈哈大笑:“你費盡心思,機關算盡,不知道人家比金堅,一面條要分兩個人吃,如果再點,估計一人吃一頭,還能接個吻。”
顧亦居咬牙切齒:“閉。”
——
麻油面不負它的出名,特別好吃,尤其像陳妙這種喜歡吃辣的,更好吃了。從玉樓臺出來,天也晚了,周錄帶著陳妙在海邊轉了一圈后,才送回家。黑奧迪停在樓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陳妙握了握周錄的手。
周錄反握住的,眼里都有著笑意。
周錄看著殷紅的,有點兒蠢蠢,但想到了訂婚的日期,最后還是恪守本分,沒有越過一步。
陳妙看出他的老實,心里也有點欣。
大概年時太瘋狂了,此時卻有些許的保守,一旦有了名分后,才能接。
互相道了晚安。周錄松了手,陳妙開車門下車,上樓。
一開門就看到柳英躲在窗戶那兒看,陳妙翻個白眼,踢掉高跟鞋,抓著頭發進浴室里去。
柳英湊過去道:“天啊天啊,你們怎麼還不接吻啊?”
陳妙一巾就扔出去,搭在柳英的臉上。
柳英笑起來:“不過也快了,訂婚后就躲不過了吧。”
陳妙呵呵一臉。
——
天使集團總部。
迎著淅瀝的雨聲,總部頂樓的員工腳步匆匆,這篡位上來的顧總要來開會了,想起這位如狼般的總。
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被架空的前總裁,那位前總裁最后是哭著下了臺,快五十歲的男人了,狼狽至極,一夜白頭,連路都走不穩。
那凄慘的樣子,在所有員工的心里生了,對這位新上來的顧總,他們心里只有悚的份。
但是同樣的,也架不住一大群人覺得這位總特別帥,被他的值給打敗,所以一早除了人心惶惶,還有花枝招展,滿室的香味。
直通頂樓的電梯門打開。
顧亦居一黑襯衫,黑長,神冷漠地走出來。后跟著助理替他拿著外套,顧亦居狹長的眼眸往旁邊掃了幾眼。
那雙眼睛像是人的眼,有點兒似笑非笑。
幾個同事臉一紅,趕低下頭。
至于其他的男同事,看都不敢再看顧亦居一眼。會議很快開始,一個半小時后,會議結束,趙義在顧亦居的辦公室里等他,助理拿出行程表問顧亦居:“下午跟陳…”
“去中立。”顧亦居打斷助理的話。
助理一愣,看向趙義,趙義哈哈一笑,靠到桌子上說:“顧總,跟中立的收購談得很順利,不用特意走一趟。”
顧亦居把玩著煙,沒有搭理趙義的話,只看向助理:“去安排一下,午飯前到。”
助理點頭:“是。”
助理出去后,趙義點著桌子,說:“你沖著小孩去的吧?”
顧亦居沒應,懶懶地點了煙咬著。
沒一會,助理安排好了。他們兩個人起離開,到了電梯卻被通知電梯壞了,只能用員工電梯。
顧亦居沒什麼所謂,換了員工電梯。
一些員工看到顧亦居,都不敢站進去,紛紛等下一趟。
電梯緩緩下降,天使大廈有四個員工電梯,兩兩相對,電梯在五樓那層停了下,等員工上。
顧亦居偏頭聽助理匯報工作。
對面電梯門也跟著打開,陳欣抱著一疊資料站在里面,無意地抬頭看去。
下一秒。
資料掉在了地上。
陳欣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電梯里的高大俊朗的男人。
對面的電梯門緩緩合上。
那男人的臉關了進去。
陳欣手都在發抖,電梯里的人細細談論:“看到了嗎?對面那電梯里那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就是那個篡位上來的總裁。”
“靠,就是他啊,長得好帥啊。”
“帥得讓人恐懼好嗎?據說他一夜挑斷了前總裁的所有手腳…”
陳欣如似地聽著他們談論他。
電梯一路到了一樓,助理開車過來,但顧亦居沒要他跟著,自己接過了鑰匙,趙義笑著上了副駕駛。
顧亦居進了駕駛位,啟車子,黑奔馳疾馳出去,一路往中立的總部開去。
中立算起來也可憐的,兩個大項目沒有拿到資金注,又上顧亦居有心想收購,施了力,讓這兩個項目沒法運轉,兩年左右,中立壁,如今茍延殘,前幾天才點頭愿意被收購。
陳妙所在的部門是人事部。
人事部跟程序部相隔一條走廊。
今天因有喜事,氣氛有點兒喜慶,趙義踏出電梯時就到了:“喲,中立一點兒都沒看出來要被收購的頹廢啊。”
顧亦居沒吭聲,狹長的眼眸在各個辦公桌上掃。
中立的現負責人從樓上匆匆下來,笑著跟顧亦居握手:“顧總,逢畢生輝啊。”
顧亦居嗯了一聲,掃了一圈沒掃到那個影。
趙義笑著問:“你們這是有什麼喜事嗎?”
那負責人聽罷,哈哈一笑,從一旁拿了一張喜帖遞給顧亦居:“是人事部的跟程序部的小伙子要訂婚了,剛剛發了喜糖。”
喜帖順勢攤開。
上面寫了“陳妙&周錄。”
顧亦居瞇著眼,反問:“陳妙?周錄?訂婚?”
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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