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轉,在林靜眼皮底下消失了。
林靜一愣,口而出:“臥槽!我把領導家屬弄丟了!今年年終獎泡湯了!”
一只看不見的手搭在了林靜的肩膀上,林靜聽見沈巍的聲音在旁邊說:“上面是忘川水,你得想個辦法遊上去,之後到了地府,雲瀾多半在那邊,我們去找他,我跟著你,只是你暫時不要泄我的形跡。”
林靜:“啊,為什麼?”
沈巍好像低低地笑了一聲:“我要是出現了,還怎麼演這出禍水東引的戲?”
林靜哆嗦了一下,心裡默念佛號,覺自家領導是一失足千古恨了。
此時人間已經到了深夜,楚恕之和郭長城正深一腳淺一腳地打著手電,再一次搜查別墅小鎮,楚恕之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哨子,隨著他們兩人的走,小哨子會自己發出高低起伏不同的哨聲,那是吸引亡靈的。
楚恕之覺得自己帶著個郭長城,簡直已經了個和平主義者,哪跟哪掐都不礙著他什麼事,晝伏夜出全都是在學雷鋒——要麼是在高速公路出口堵離家出走的,要麼是在深夜裡尋找迷失的亡靈。
忽然,他脖子上掛著的哨音提高了一點,發出了類似畫眉鳥鳴一樣的聲音,楚恕之抬手止住郭長城的腳步,兩人站在荒疏的小路中間,聽著哨子的聲音越來越響,高高低低,拉著長長的尾音,像是某種引路的汽笛。
郭長城睜大了滴過牛眼淚的眼睛,在小路盡頭上看見了一個穿著快遞公司工作服的年輕人,正神迷茫地跟著哨聲往這邊走。
郭長城輕輕地拽了拽楚恕之,低聲說:“那是人還是……”
楚恕之:“鬼。”
郭長城打了個激靈,然而下一刻,他看見了那年輕人臉上茫然的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不害怕了,反而有點心酸。
年輕人一路被哨聲吸引到了兩人面前,奇怪地看了看他們,抓抓頭發:“兩位先生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多冷啊,快回去吧。”
楚恕之應了一聲:“你呢?也快要回去了吧。”
年輕人笑了笑:“是啊,包裹門衛已經簽收了,今天不用取件,我可以早點下班回去了。”
楚恕之從兜裡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口遞到年輕人面前:“那你進來吧,我送你回去。”
年輕人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郭長城忽然開口問:“你什麼名字?”
年輕人緩緩地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困地說:“好像……不記得了。”
“我記得。”郭長城小聲說,“我看過你的份證,你馮大偉,1989年出生,家裡還有個哥哥,對不對?”
“我都記下來了。”郭長城說著,從隨的挎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給他看,上面詳細地記載了每一個失蹤的人的各種信息,“你哥哥說,如果你不在了,他會照顧你的父母的,他們現在很難過,但是以後會好的。”
小夥子馮大偉的眼睛裡突然泛起淚花。
楚恕之沒言聲,等著郭長城說。
“進來吧,我們送你走,再遊下去就天亮了。”郭長城說,“太對你們不好的。”
馮大偉低頭抹了一把眼淚:“那我是死了,是嗎?”
郭長城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馮大偉:“我是怎麼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嗎?如果壞人抓住了,能給我們報仇嗎?”
郭長城不知道怎麼說,楚恕之聲音低沉地開了腔:“天網恢恢,疏而不,你放心。”
馮大偉低著頭,盯著小瓶口好一會,又抹了一把眼淚:“可我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沒活夠呢?”
“進來吧,下輩子讓你投個好胎。”楚恕之開始不耐煩。
馮大偉苦笑一聲:“下輩子,下輩子就再說吧……能給我爸媽還有我哥他們帶個話嗎?”
楚恕之皺了皺眉,剛想說話,郭長城卻連忙拿出了他的筆記本,在馮大偉那一頁用他的孩兒認認真真地寫下了“帶話”兩個字:“你說。”
馮大偉了鼻子,蒜皮、絮絮叨叨地嘮叨了一大堆,郭長城一個字不地全都記下來了,末了拿給了馮大偉看,小夥子就著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自己讀了一遍,這才艱難地笑了笑:“行吧,我就放心了——不放心也沒辦法,兄弟,你是個好人,我謝謝你。”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了楚恕之的瓶子裡。
活著的目的是什麼,秦開不知道。在曆經種種光怪6離的驚悚與曲折離奇的生死脅迫後,他開始慢慢領悟項笛所說的命到底為何物。
初次見面,他就襲了猛鬼的胸,再次見面,他把猛鬼壓在了身下。最後,猛鬼妹子揪著他耳朵,“你他媽必須對老孃負責知道嗎?”
小時候,爺爺一直讓我看兩本泛黃的無名古籍,半文言半白話,我只能強記硬背下來。直到后來我才知道,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他的道理。人點死人燭,鬼吹活人燈,河底古墓、秦嶺密藏、無骨人城……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將我拉進一個又一個千古懸局之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