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
我飛奔在山間的小路上,眼淚也撲簌簌地往下掉著,抑了好幾天的,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發出來。說句實話,魏老說要把我關到南海的一個小島上,並且我可以帶任何人去居住的時候,我是一點冇在怕的,雖然我爸我媽不知所蹤,但我還有很多的人,們肯定願意和我一起,共同度過幸福的下半生!
剛從中海彆院出來的時候,我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信心滿滿,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我握在手中。
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一無所有。
每一個讓我以為肯定會跟我走的孩,最後的選擇卻是留下,這讓我難以接,卻又不得不接。
我滿懷苦的下了山,當時中午剛過,在山上也冇吃飯,我的腹中腸轆轆。但是現在的我,哪有心吃飯,距離魏老給我的時間隻有一天半了,我必須得加快速度,否則就要一個人去南海了。
在離開中海彆院的時候,我心裡當然是有一份名單的,現在這個名單上麵大部分人被劃掉了,現在隻剩一個,就是苗雪雁。
冇錯,苗家寨曾經的二小姐、如今的總寨主,苗雪雁。
我在苗家寨曾經呆了大半年,和苗雪雁的也是一點一點長起來的,一開始我們彼此隻是朋友,真正的飛躍,是在“結婚”以後。離開苗家寨前,苗雪雁還曾經和我說過,說永遠是我的妻子,也會永遠等我。
因為之前數次的挫敗,讓我對苗雪雁的信心也不太足,覺會以苗家寨需要的坐鎮為理由來拒絕我,就好像青龍元帥和懷香格格之於夜明一樣。說實話我也不能太自私了,大家確實也有各自的事,誰也不能拋下所有就跟我走。
但我還是打算去試一試。
如果不行,那就自己去南海吧,大不了就是一個人孤獨終老。
我冇有在羅城多做停留,而是直接飛往南方,又長途跋涉來到凰山,經過一夜的奔波之後,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來到苗家寨的門口。
還好我記得路,否則真找不到大山深的這座苗家寨了。
進苗家寨的路上本來是有七關口的,每一都有重兵把守,但是現在一也冇有了,因為苗家寨不再做品的生意,也不需要嚴外人出凰山。當然一般況下,也不會有人到那地方。
苗家寨城牆倒是依舊堅固,城頭上麵也依然有衛兵把守。
隻是周圍山坡上的罌粟早被一把火燒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普通的莊稼地和果樹。
我到的時候,天剛矇矇亮,幾個衛兵站在上麵,拄著刀昏昏睡。我了好幾聲,他們才發現我,看清我的長相以後,他們當場驚撥出來:“天啊,王巍回來了!”
苗家寨裡,人人都知道我的份,也知道苗家寨的那場劫難是我帶來的。
不過,他們並未對我表現出敵意,而是很快喊來了苗家寨如今的衛隊隊長之首千蟲君子。千蟲君子很快就趕來了,並且大開寨門、下令列陣,以很莊重的方式迎接了我,見到我後便握住我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苗家寨可冇有再做品生意了!”
我苦笑著,說我不是為這事來的。
“那是?”
“為了雪雁。”
千蟲君子笑了起來:“你可算是來了,我們寨主每天都在等你。”
這樣的話,可真是暖到我心窩裡了。
但這並不代表苗雪雁就願意跟我走,畢竟已經是一寨之主,這裡的大事小事都需要。所以我長呼了口氣,跟著千蟲君子往裡走去,路上當然不了要流一些苗家寨的現狀。
千蟲君子告訴我說,自從龍組攻破苗家寨後,又有工作組的進來普法,告訴大家種植罌粟是違法的。從那以後,苗家寨就轉型了,專門種植一些熱帶纔有的水果,在政府的幫助下銷量也還不錯,雖然冇有販賣品那麼賺錢,但也過得蠻舒服的。
但是,苗家寨尚武的風格並冇改變,各分寨又有了新的隊長,個個武藝高強。
苗雪雁的聲也越來越高,了名副其實的大寨主,大家打心眼裡服。而且,苗雪雁也冇有閉山鎖寨,大家可以隨意出,就包括自己,還時不時地跑出去推銷水果。
總之,現在的苗家寨欣欣向榮,一片和諧氣象。
千蟲君子跟我說的時候,帶著一子彙報工作的味道,真把我當前來巡視的領導了。
不過,我聽他說苗雪雁是大寨主,便問他難道還有二寨主嗎?
千蟲君子說有的,苗冰駱就是二寨主。
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苗冰駱的模樣來,那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曾和多位隊長有糾葛,把苗家寨搞得飛狗跳,後來卻和我結了婚,拜天地、房。
苗冰駱也曾經說過,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
但我發誓,我一下也冇過。
苗冰駱曾把苗雪雁害得那麼慘,苗雪雁竟然還讓做二寨主?
聽到我的疑問,千蟲君子歎了口氣,說苗冰駱雖然是二寨主,但是自從發生之前的事後,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了,神智始終不太清醒,照顧自己的行為能力都冇有。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姐妹,苗雪雁怎麼可能不管呢,所以每天都悉心地照顧,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當然往下一沉,對於帶走苗雪雁更冇什麼信心了。
就像馮千月不肯放下爸一樣,苗雪雁又怎麼可能拋棄苗冰駱呢?
又有苗家寨,又有苗冰駱,苗雪雁肯跟我走纔怪啊!
我更冇什麼自信了,覺自己又要白跑一趟。
唉,或許這就是花心的報應吧,哪個都想占有,最終哪個都得不到。
唉,我媽害我,誰說我能娶好多老婆的?
但是既然來了,總要見苗雪雁一麵吧,所以就著頭皮繼續前行。
不知不覺,我和千蟲君子就來到了主宅門口。我曾在這裡居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的衛兵都很了,大家也都對我神恭敬。千蟲君子將我帶到門口,讓我自己進去找苗雪雁,說他已經派人彙報過了,苗雪雁肯定在等著我。
我對這裡門路,也不需要誰來領我,便直接門而,直接朝著苗雪雁的住走去。
西廂房,某扇木門前麵。
我呼了口氣,正要推門而,就聽到裡麵傳來苗雪雁的聲音。
“姐、姐,你醒一醒,王巍馬上就要來了!”
“誰,你說誰?”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是苗冰駱:“我不要見他,不要見他!”
我的心裡一,忍不住湊過臉去,通過門往裡看了起來。
就見到苗雪雁和苗冰駱都在裡麵,兩人的模樣都冇什麼變化,還是一個偏黑、一個偏白,當然長得都很漂亮,不愧苗家雙花。隻是,曾經冒冒失失的苗雪雁,現在看上去多了幾分穩重,看來當了這麼久的總寨主還是有作用的;本來應該端莊大方的苗冰駱,此刻卻像一個神經病人似的,坐在椅子上不斷髮抖,上還綁著繩子,一張臉寫滿驚慌。
看來千蟲君子說得冇錯,苗冰駱已經神失常了,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所以才用繩子綁著。
而苗雪雁就站在的邊,極力著姐姐的緒,說:“姐,你不是最喜歡王巍的嗎,他馬上就要來了,而且以後都不走了!姐,你是他的妻子呀,難道你忘了嗎?”
“我不見他,我不見他!”
不論苗雪雁怎麼,苗冰駱就是冇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反而一聽我的名字就急,就變得神更加激,像是犯了癲癇,子不斷。
這是有多恐懼我、害怕我?
回想起來,自己雖然娶為妻,但是從來冇把當過妻,不僅打過、罵過,甚至還把爹抓到監獄裡了,難怪會怕我、懼我!
眼看著苗冰駱的樣子越來越激,苗雪雁趕手抱住了苗冰駱的肩膀,流著淚說:“好了姐,不見他了,我們不見他了,我這就讓人把他趕走……”
在苗雪雁的安下,苗冰駱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又變了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
而我準備推開門的手,始終冇有再。
站在門外,我長長地歎了口氣,繼而轉離開。
已經冇必要再進去了,是吧。
苗雪雁不會跟我走的。
而且,連見都不想見我了。
這世界上,最後一個可能願意跟我走的孩,也完全冇希了。
我真的要在南海的那座島上孤獨終老了……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
自以為人多,到最後一個都留不住!
我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著,此時朝初升、霞萬道,我卻覺得天昏地暗、滿目霾。我滿腦子都暈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主宅的了,依稀記得千蟲君子還很驚訝,問我為何這麼快就出來了,但我哪裡還有心思說話,踉踉蹌蹌地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苗家寨主乾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苗家寨大門的,就是昏天黑地的往前走,像無主的遊魂一樣漂泊。
來時披星戴月,走時天昏地暗,倒也相得益彰。
走出整個凰山的時候,又天黑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魏老的電話,他問我怎麼樣了,按照計劃,明天就該送我去南海了。
當時我都冇有心和他說話了,但還是說明天會準時到中海彆院。
當天晚上,我就在城下榻,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卻是一晚無眠。
爸媽離我而去,冇有一個人願意跟我走,我覺自己像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一個人躺在五星級酒店的床上倍孤單。
但有什麼辦法呢,或許還是那句老話,一切都是報應吧。
第二天,滿心無奈的我回到帝城,來到了中海彆院,再次見到了魏老。
最高級彆的辦公室裡,魏老問我準備的怎麼樣了,今天晚上就要送我去南海了。
我搖搖頭,說冇什麼可準備的,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魏老十分驚訝,問我為什麼,我的人不是有很多嗎?
我苦笑著,說現在一個也冇有了。
接著又說:“魏老,我能改變主意嗎,我不想背鍋、不想去南海了。”
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本冇有任何想去的**啊。
我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大家都在一起的基礎上,隻有我一個人,又談什麼幸福,不是完全坐牢了嗎?
結果魏老一聽,臉就沉了下來,說道:“這不行,計劃已經敲定,通稿也都寫好,明天就要將陳老的死訊公佈,現在你已經騎虎難下,不去也得去了!”
不去也得去?
一聽這話,我也來了火氣,說我就是不去,你能拿我怎樣?
魏老“砰”的一拍桌子,喝道:“我也再說一遍,你不去也得去!王巍,如果你三天之前說不肯去,那還有得商量,可你已經答應我了,所有工作準備也都做好,你卻說你不去,開什麼玩笑!”
我說準備做好了又怎麼樣,反正還冇對外釋出,你們可以改變計劃!
“胡鬨!”魏老雷霆大怒。
我和魏老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在外等候的猴子、小閻王等人也聽到了,紛紛進來詢問怎麼回事。魏老便把我剛纔的話和他們說了,他們也問我為什麼改變主意,我也不好意思說我那些人不跟我走,就耍賴皮,說冇什麼,就是不想去了。
猴子、小閻王他們也都勸我,說所有工作都準備好了,已經冇有回頭箭了,如果這個時候不去,那麼到了明天,我就會為真的通緝犯,無論在炎夏哪個地方都待不下去。
魏老勸我也就算了,猴子、小閻王他們竟然也勸我,讓我心裡非常的不舒服,我說孫隊長、舅舅,你們不是說會站在我這邊嗎?
小閻王無奈地說:“巍子,如果你前幾天不肯去,我們說什麼也會把你保下來的,可是現在已經遲了,上下都統一好了口徑,隻差明天對外公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