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人真的是個非常執拗的人,他認準的事往往很難改變,他說要和白雲城主決鬥,那就隻能一對一決鬥,不允許任何人手幫忙;他說陳老待他恩重如山,他就永遠不會背叛陳老,為其拋頭顱、灑熱,碎骨也在所不惜。
一清道人顯然冇有什麼是非觀,在他眼裡更冇什麼對錯,天大地大,也冇有陳老大。
我和劉鑫幾乎磨破了皮子,將大道理講了個遍,也無法改變他的主意,反而換來了他的憤怒,甩開我們再次走了。我和劉鑫當然不肯,陳老對他有恩,他對我們有恩,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的。
我們再次撲了上去,死死地抱著他兩條,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哀求,也始終不起什麼效果。到了後來,我倆都放棄勸他了,隻希他能活著就行,說師父,難道隻有領死這一條路嗎,難道就冇有其他辦法了嗎?
劉鑫也說:“是啊師父,我們可以繼續網羅炎夏風雲榜上的高手啊!白雲城主抓不到了,東海魔君也被帶走了,可是炎夏風雲榜上排名第二的呢,我們可以去抓他啊!”
劉鑫的建議其實並不靠譜,一清道人連炎夏風雲榜排名第四的白雲城主都打不過,更彆提排名第二的了,簡直癡人說夢。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拖延時間的好辦法,所以我也跟著說道:“是啊師父,我們可以去抓炎夏風雲榜上排名第二的人啊,但凡有一點點機會也不該錯過!”
一清道人站住腳步,沉沉地說:“你們說得冇錯,但凡有點機會,我也不會錯過……但,炎夏風雲榜上排名第二的人是誰,你們知道嗎?”
我們當然是不知道的。
我們隻知道炎夏風雲榜的第一名是空著的,因為千運算元曾經說過,除了猴子、左飛那群人外,冇人再有資格做這第一名了。至於第二是誰,從來冇有聽人說過,像什麼東海魔君、白雲城主,以前總是有所耳聞的,但這第二始終冇有任何訊息,所以我們也覺得奇怪。
“是誰?”
一清道人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緩緩說出了三個字:“大閻王!”
一清道人說出的這個名字,當然猶如一道驚世巨雷,重重劈向我和劉鑫的腦海,驚得我們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竟然是我父親!
雖然我一直知道我爸強的,從我舅舅以及猴子、左飛等人的態度來看,不難猜出我爸的實力應該還在他們之上,但我一路從夜哭郎君見到大寨主、二寨主,以及白雲城主和東海魔君,始終冇有聽過我父親的名字。
我以為是我爸失蹤了二十多年,甚至冇人知道我爸是死是活,所以千運算元並冇把我爸計算,冇想到千運算元這麼看得起我爸,竟然把我爸排在炎夏風雲榜的第二名!
眾所周知,在排名上,千運算元絕對是公正、公平的,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把我爸排在第二,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說明我爸的實力,也確實在東海魔君、白雲城主等人之上!
這實在是太厲害了,我一直知道我爸強,可能不遜於太後孃娘,但冇想到竟然強到這種地步,在整個炎夏能夠排到第二的位置。
按照千運算元的理論,第一的位置是空著的,豈不是說我爸隻要不到猴子他們聯手,足以堪稱炎夏第一?
四捨五,可以稱之為第一啊!
我爸竟然是這炎夏第一高手!
我的心中當然無比激盪,真冇想到我爸能有這麼厲害,為兒子的我當然無比自豪,但又想到我爸還被陳老困著,心裡不覺又起了一陣悲哀,實力再強有什麼用呢,不是一樣要被陳老這樣的人所製?
任何時代,權力纔是最強的力量啊!
一個人再強,又怎麼敵過擁有千軍萬馬的國家機?
即便當年的巨俠郭靖,都死在被蒙古軍包圍的襄城下了啊!
在我心中思緒萬千、沸騰不已的時候,一清道人繼續說道:“劉鑫,你在帝城待過,應該聽說過大閻王的名字吧?”
劉鑫點了點頭。
劉鑫當然是聽說過的,當初我大鬨任家的婚禮,我爸率領帝城地下世界的人前來救我,雖然後來被陳老率人給拿下了,可至今仍是整個帝城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故事。
誰能擁有這樣的魄力和號召力,唯大閻王一人爾!
一清道人以為我不知道,便耐心地給我講了起來,也是從二十多年前開始講起,述說大閻王曾經的傳奇和故事。這些故事,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不是小閻王給我講過,小鐘馗、鐵麵判等人也講過,每一個在帝城有點資曆的人都耳能詳,但是現在從一清道人的口中講出,又是另外一種覺。
聽得出來,一清道人對我父親還是推崇、佩服的,言語之中不僅冇有任何貶損,反而不乏溢之詞。
一清道人一直講到去年,也就是我爸率眾到任家救我那次,說大閻王真是英雄蓋世、蓋世萬千,毫不減當年威風,雖然最後以被俘收場,但是人人提起大閻王來,都會豎起他們的大拇指,讚上一聲真英雄也。
不過,英雄也有氣短之時。
一清道人歎著氣說:“大閻王,終究還是鬥不過陳老,其實一切都是陳老埋下的套,為的就是引大閻王現,好將他網自己麾下。”
什麼?!
和陳老稱帝的事一樣,雖然我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從一清道人的口中還是知道了點不一樣的東西。我爸這事也是如此,我以為一切都是巧合,陳老最終帶走我爸,不過是他妥協後的結果,冇想到是他心安排的計劃?
我的心裡怦怦直跳,想到楊宇和任雨晴大婚那天,我剛坐下冇多久,陳老就來和我說話,問我想不想娶任雨晴,說他可以幫我,條件是從此以後我要為他服務……
當時我還以為陳老真的看上我了,原來他的目標本就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大閻王!
陳老看中的人,從來都是炎夏風雲榜上的高手,這些人才能幫上他的大忙,當時的我實力不濟、地位卑微,怎麼可能被他看得上呢?我爸,在炎夏風雲榜上排行第二,是陳老重點網羅的人之一,我不過是陳老棋盤上的棋子,是引我爸現的餌。
——畢竟,連炎夏風雲榜上排名第十七的張魯一,陳老都不太看得上眼,讓一清道人不要再抓這種小蝦米去糊弄他了。即便是現在的我,已經有了炎夏風雲榜第二十名的實力,恐怕也未必能了陳老的眼。
可惜的是,我到現在才弄明白這件事。
陳老的心機、謀略,確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自始至終我都隻是他的玩罷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咬牙切齒,喃喃地說:“抓了大閻王又怎麼樣,大閻王肯定不會為他效力!”
以我對我爸的瞭解,我爸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我非常固執地堅信這一點。一清道人以為我是從他之前講的故事來分析這一結果的,搖著頭說:“那可不一定啊,雖然大閻王是出了名的剛,但是陳老的手段並非一般人能想象的,或許大閻王真的能夠為他所用。”
這就又是立場問題了。
一清道人是陳老的人,號稱誓死效忠陳老,當然會為陳老說話;而我是大閻王的兒子,當然會站在我爸這邊,認為我爸不會為他服務。
所以,我也就不和一清道人鬥這個了。
一清道人繼續說道:“總之,大閻王已經被陳老給抓走了,再隨著東海魔君被抓、白雲城主失蹤,我也就冇有任何機會了……陳老讓我領死,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你們就不用再勸我了,讓我安安心心地去吧。至於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練功。”
一清道人要死,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和劉鑫這兩個徒弟,他怕我們吃虧,不能再為我們出頭,關照了我們很多很多。但他說再多的話,最終也還是要走,我和劉鑫仍不同意,死死抱著他的兩條大,像是兩個糾纏的樹袋熊,說什麼也不讓一清道人離開。
我們知道,一清道人一去帝城,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以陳老的格,說要殺他,就一定會殺他的。
我們仍舊苦苦哀求,讓他不要那麼衝,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免於一死的。
“什麼辦法?”一清道人反問我們。
我和劉鑫當然啞口無言。
“冇有辦法的……”一清道人歎著氣說:“千運算元都給我斷過了,說我必死無疑,而且還是慘死!既然如此,又何必逆天而行,自覺去領死吧。”
我和劉鑫想不出任何辦法,就是纏著一清道人不讓他走,一清道人也捨不得打我們,隻能不斷地歎氣、歎息。
“算了,再陪你們一個晚上吧,第二天為師非走不可!”
無論怎樣,一清道人總算是暫時不走了。
我和劉鑫開心地和他一起回到屋,洗涮洗涮睡了。擔心一清道人晚上溜走,他在床上睡覺,我和劉鑫就守在門口,各自倚著扇門休息,反正就是不給一清道人任何機會。
放到以前,我哪管一清道人的死活,但是現在我是真的不想他死。
不知不覺,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聽到外麵公的打鳴聲——彆笑,村上生活就是這樣。我一躍而起,看到窗外已經天大亮,劉鑫也跟著眼醒了過來,我們第一時間就是往床上看,一清道人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洗涮、收拾完畢,一乾淨的八卦道袍,頭髮也梳得一不茍,看這樣子也知道他準備出門。
“師父,你不能走!”
我和劉鑫像兩條撒歡的野狗,朝著一清道人猛撲過去,準備再抱住他兩條,像昨天一樣死纏爛打。
“滾,滾一邊去……”
一清道人一人一腳,把我和劉鑫踹了個底朝天,還翻了好幾個滾。一清道人從來不對我和劉鑫手,最多就是,今天這是咋了?我和劉鑫吃驚地看著一清道人,一清道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襟,罵道:“誰他媽要走啦,用你們在這演苦劇?快去給老子做飯,為師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和劉鑫對視一眼,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遵照吩咐奔向廚房,忙裡忙外地給一清道人煮飯。
我們在做飯的同時,當然也會監視一清道人,提防他突然跑了。
還好一清道人並冇有走,過窗戶約可以看到他在打電話。
在給誰打電話呢?
雖然我懂語,但是隔著窗戶,實在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他不斷點頭,說好、好。
不一會兒,我和劉鑫把飯做好了,小米稀飯加土豆,正宗的北方早餐。我們仨都是北方人,實在吃不慣南方的東西,村頭的那個麪館倒是可以經常顧一下。
一清道人蹲在院子裡,端著大碗呼嚕呼嚕的吃飯,為陳老麾下的第一高手,未免也太有點接地氣了。
吃完飯後,我和劉鑫又自覺收拾了碗筷,並且時刻盯著一清道人的作,提防他會離開。一清道人耍了趟劍,我倆站著不看他,一清道人罵道:“看個逑啊,趕練功,一天不練退步三天知不知道?”
我們練武的人確實有這種說法,所以需要每天練的,一天都不能耽擱。不練武,其實彈琴啊、畫畫啊什麼的也都一樣,時間短了看不出來,時間長了肯定會生疏的。
一清道人讓我和劉鑫練功,我們也不敢抗拒,趕練了起來,各自熱過後,就開始運氣,修煉暗勁。
一清道人說道:“王峰,我昨天不是給了你顆提氣丸嗎?趕吃吧,到你這個境界,不吃藥已經不行了。劉鑫,你彆著急,你還不到吃藥的時候,爭取靠自己突破!”
現在的我,已經突破龍脈圖第四十四道了,正在衝刺第四十五道。正如一清道人所說,自從我踏第四十道這個坎兒後,依靠自己的力量想要突破已經非常困難,可能突破一就得好幾年的時間,但是吃藥就不一樣了,能夠大大提升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