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偉囂張的模樣，其實我早就無法忍耐，剛纔悄悄地接近他，也是為了這一擊。我猛地揮出鋼管，以為自己能夠一擊而中，誰知道大偉的反應竟然還很快，子迅速閃了一下，這一擊冇砸到他頭上，而是砸到了他肩膀上。

但這一下也夠他的，大偉“啊”的一聲大，子迅速踉蹌著往後退去。我不放過這個機會，仍舊追了上去，手裡的傢夥也持續地往前揮著。大偉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邊往靈堂後麵跑一邊大：“來人啊，來人啊！”

靈堂裡有不他的人，聽到聲都紛紛跑了過來。我看襲已經失敗，隻好站住腳步，冷笑著看向大偉。大偉的那些兄弟雖然跑了過來，但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隻是將我們兩人團團圍住。大偉氣籲籲，也冇急著讓人收拾我，而是先了自己的肩膀，才惡狠狠說：“就憑你，也想搶育場的地盤？”

我說怎麼，你和老野能搶，我就不能搶了？

我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大偉，大偉狂吼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和我們相提並論？老子手指頭就把你給死了！”這句話就能說明大偉其實一直都看不上我，不過是因為之前我收拾了胡風，態度纔對我有點改觀，現在終於撕破臉皮。

這時候，有幾個人走了過來，正是李三他們幾個。

李三問大偉：“什麼況？”

大偉得意洋洋，指著我說：“那王八蛋，竟然也想搶育場的地盤，你說他是不是做白日夢呢？”

“僥倖打敗了一個胡風，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啦？”

“一個人拿條鋼管就來搶地盤，這是有多自信啊，真是要笑死我啊……”

四周響起一片鬨笑之聲，拎著鋼管的我孤零零站在人群之中，承著眾人的譏諷，看上去淒涼而又可憐。

一片譏笑聲中，我把鋼管揣了起來，又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支菸。不論在外人眼裡看來我有多可笑、可憐，可我的臉上始終平淡如水。看我不僅不慌，反而還起了煙，大偉顯得更加火大，又指著我說道：“你裝什麼呢，是不是以為我不敢你？來人，給我弄死他！”

四周的人立刻蠢蠢，袖子的袖子，傢夥的傢夥，就在他們準備一鬨而上的時候，我卻擺了擺手，做出點無奈的表說道：“大偉，我既然是來搶地盤的，你覺得我可能會一個人來嗎？”

聽了我的話後，大偉微微皺起眉頭，到底也是老江湖了，還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於是立刻抬頭朝著四周去。

與此同時，靈堂四周響起一片雜的腳步聲，一重又一重的黑影靠攏過來，而且同樣各個手持棒，迅速將這裡包圍起來。圍攏過來之後，他們就站在原地不了，各自虎視眈眈地看著大偉一眾人，像是一個又一個沉默的戰士。

靈堂裡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寂靜無聲。我們的人沉默，而大偉的人惶恐，我仍舊在緩緩地著煙，盯著大偉的方向。

一開始我們的人出現時，大偉確實顯得有些慌，不過當他看清楚周圍的人數後，竟然又笑了起來，重新恢複了他的囂張本：“我還以為有多人，原來就這麼一點？”

雖然在剛纔和老野的戰鬥中，大偉完全占了上風，可手下也有一些兄弟傷了，並且已經去了醫院。現在，他的人已經冇多了，尤其是和我的人一比，更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我實在是想不通，大偉到底哪裡來的底氣說這句話？

大偉突然抬起雙手，姿態張狂而又跋扈，指著兩邊說道：“不要忘了，育場現在已經是我的地盤，八筒的兄弟也已經是我的兄弟了！李三，把你的人都過來吧，和我一起把這傢夥乾掉！”

一直站在大偉邊的李三聽後，立刻擺了擺手，道：“大家都過來吧！”

靈堂四周再次響起一片嘩啦啦的腳步聲，又有一些人圍了上來，狹小的靈堂頓時顯得有些擁不堪。大偉的表愈發得意，看著我說：“想玩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冇那麼容易！後生仔，我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真是太可笑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就來跟我玩這一手，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媽懷裡吃吶！本來今天晚上隻打算收拾老野，冇想到你又送上門來，這是拱著手要把地盤往我手裡送啊，關鍵是不收還不行，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摟著旁邊李三的肩膀，指著我說，三兒，你見過這麼可笑的人麼？

李三點頭，說：“見過。”

“哦？在哪兒？”大偉來了興趣。

“在我邊。”李三沉沉地答。

大偉一頭霧水，轉頭看向李三：“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比他可笑多了。”李三回答，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冷。

“你……”大偉的笑容變得僵，他似乎預到了什麼。接著，他的麵突然一滯，臉上出錯愕的神，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去，看到李三的手正頂在他的腹部，而他的服正在慢慢染紅。

“我大哥雖然死了，但也不是誰都能來搶地盤的……”李三的聲音越發深沉。

大偉的額頭上浸下冷汗，麵也變得越來越白，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嚨了一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三托著大偉的肩膀，慢慢把匕首拔了出來，然後手一推，大偉便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漸漸倒了下去。

這一幕的發生，現場有些人早就料到，所以臉上並冇有什麼奇怪；而大多數人當然還是一臉錯愕，不可思議地看著場中，有些人甚至還冇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大偉倒在地上，子哆嗦地像隻秋後的螞蚱，口中終於喃喃地說了一句：“放……放了我……”

“大哥！”

“大哥……”

大偉的一些兄弟終於反應過來，朝著大偉撲了過去，而李三卻舉起手裡鮮紅的匕首，高聲喊道：“給我上！”

與此同時，我也大一聲：“上！”

四周立刻發出一陣喊殺之聲，剛纔還和大偉的人合作乾掉老野的那些漢子，現在又和我們的人合作，齊齊朝著大偉的人衝了上去。前一秒還是並肩作戰的兄弟，後一秒就了分外眼紅的仇人，這種事在道上實在數不勝數，所以冇有任何人會覺得奇怪。

大偉已經倒下，對方的人群龍無首，人數相比我們又得可憐，可想而知他們會敗到怎樣的程度。幾乎冇有聽到多反抗的聲音，短短幾分鐘，大偉的人要麼被擊倒在地，要麼繳械投降。

有幾個漢子死死護著大偉的，試圖不讓彆人接近，不過這並冇有什麼用，已經重傷的大偉最終還是被李三拖了出去……

現場響起一片慘嚎聲和悲泣聲，但是冇有人會可憐大偉，因為王敗寇，道上的規則就是這麼暴簡單。他想除掉彆人的同時，彆人當然也想要除掉他。

從大偉乾掉老野，洋洋得意自以為走上人生巔峰，到被我和李三聯手乾掉，前後也不過相隔二十分鐘的時間。

從大喜到大悲，從天堂到地獄，人生的大起大落在他上展現的淋漓儘致。

我冇問李三是怎麼理大偉的，但肯定就像大偉理老野一樣，道上以後都不會再有這號人了。

現場又開始收拾殘局，毀壞的靈堂也繼續搭建著，一晚上連續廢了兩位心懷不軌的大哥，如果八筒在天有靈，一定也會非常欣吧。魏延將父親的照片放在靈位上，然後和李三一起匆匆走到我的前。

“叔，謝謝你！”魏延的眼睛通紅，說話的聲音也抖著，顯然激無比。

雖然八筒一死，覬覦他家地盤的人很多，但老野和大偉一完，無疑也給其他人敲響警鐘，想必他們也不敢再生出什麼歹心了。更何況，老野和大偉算是這乾老大裡比較強的了，連他們都完蛋了，誰還敢再冒頭？

所以魏延家的這個難關，算是暫時過去了。

我拍拍魏延的肩，說我雖然你爸一聲大哥，可我畢竟比你還小，以後不要我叔了，我巍子就行。

“那怎麼行……”魏延一下急了。

我又拍拍他，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

“按咱們之前說的，老野和大偉乾掉之後，他倆的地盤由我接收。”說完，我頓了頓，“明天我再過來，送你爸最後一程，保重。”

說完，我便帶著我的人轉離開，一大群人迅速離開靈堂，嘩啦啦地行走在黑暗之中，朝著我們學校的方向走去。

接連乾掉老野和大偉，意味著我們的地盤再次擴大，將鐘樓和焦化廠一帶都收囊中，一躍而為邊邊角角裡的最強勢力。所以，一眾人都很興，在後麵嘰嘰喳喳地說話，哥也嗷嗷喚：“臥槽，以前我一去鐘樓就捱打，現在老子終於可以明正大地過去了，看看誰還敢再打我！就知道冇跟錯人，巍子雖然年紀小，但真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傢夥……”

哥突然站住腳步。

看他站住，我也站住；看我站住，眾人也紛紛站住，各個大眼瞪小眼，不知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哥？”

“巍子，確定不趁這個機會拿下育場嗎？”哥問我。

魏延那邊接連兩場惡戰，李三他們都傷得不輕，戰鬥力可謂降到史上最低。如果我們趁虛而，那麼育場也會落我們手中。憑良心講，這種機會實在千載難逢，如果換其他心狠手辣的老大，肯定不會錯過。果然，哥一說這句話，現場立刻起了一陣，好多人都同意哥的提議，說現在殺個回馬槍，乾掉魏延和李三，那育場也是我們的了。

雖然我們剛剛纔和魏延、李三合作過，但道上哪有什麼永遠的朋友？

在一片混聲中，我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搖搖頭說：“我覺得，即便是咱們這種人，也該講究個一諾千金。更何況，貪心不足蛇吞象，咱們已經連續乾掉老野和大偉，有兩塊地盤等著咱們收割，再強行去乾掉魏延的話，可能會生其他子，還是走吧。”

照舊是一錘定音，既然我是這圈子的老大，當然冇人反駁我的決定，於是大家跟隨著我繼續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住腳步，看著前方的路口，眉頭微微皺起。

眾人也紛紛停下。

“怎麼了，巍子？”花輕輕問我。

我冇說話，目仍舊直視前方。

街口的路燈下麵站著一個人，他的頭髮半黑半白，上穿著老式的灰中山裝，昏黃的燈灑在他的上，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儒雅。

是財神。

深秋的夜晚，蕭索的街道，財神突然出現在這，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