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邊哭還一邊磕頭,額頭撞在地麵上,磕得又紅又腫,像是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看到這一幕的班上同學都嚇壞了,還以為這是個什麼神經病,左右的人都紛紛退開。
我也吃了一驚,之前唐心陪了魏延三天,說他已經從最初的絕中走了出來,不敢說已經完全離低穀,但最起碼能夠接父親死亡的現實,並且能夠振作起來去料理後事。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立刻把魏延扶了起來,讓他有什麼話就說,而花、楊帆他們聽到靜,也都紛紛跑了過來,教室裡糟糟的一團。魏延哭得都快不上氣來,我將他帶到走廊外麵,又讓人給他拿了瓶水,讓他緩緩再說。魏延咕咚咕咚喝下去後,再次淚如雨崩,哭嚎著道:“叔,我家的地盤被人搶了……”
我又吃了一驚,說誰,誰搶你家地盤了?
八筒這纔去世三天,就有人來搶他的地盤,這已經不是雪上加霜,簡直是喪儘天良了啊。魏延又哭得不上氣來,我趕拍著他的脊背安他,讓他彆著急,慢慢說,又說:“你爸生前的朋友那麼多,老野、大偉他們都在,大家不會坐視不理的!”
結果魏延哭得更兇,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叔,搶我家地盤的就是他們啊!”
我更吃驚,簡直不敢相信魏延的話,又讓他順順氣,慢慢再說。這時候,唐心也匆匆忙忙地跑出來了,問魏延發生了什麼事。剛纔還哭個不停的魏延立刻調轉了頭,使勁抹著眼淚,顯然不想在唐心麵前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我就讓唐心先回去,然後單獨把魏延到一邊,讓他慢慢地把事說清楚。魏延一邊哭一邊說,現在的他神混,說話也顛三倒四,我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了。
原來,他爸過世之後,他一直忙著料理後事。這幾天裡,老野、大偉他們都來看過,並且跟魏延說,讓魏延有什麼事就找他們。魏延一開始還激他們的,雖然他爸被殺的那晚,冇有一個人幫著求,可他也知道財神的可怕,所以並冇有責怪那些叔叔。
料理後事的過程中,這些叔叔都來得很勤,還跑前跑後的幫忙,送來各種資等等。不僅如此,這些叔叔還耐心地開導他,讓他不要太難過了。魏延看在眼裡,謝在心裡,還想著將來一定要報答他們。
但這些叔叔在和他談話的過程中,卻有意無意地暗示魏延年紀還小,這幾天又忙著料理父親的後事,所以他們願意幫忙代為管理魏延家裡的地盤。魏延一開始還冇當回事,就覺得這些叔叔是好心而已,就跟他們說不用了,自己可以應付過來。
但就在今天上午,這些叔叔終於撕開了偽裝,出了他們的真麵目。
魏延說,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老野。
老野和他進行了一番詳談,還是說他年紀尚小,這麼大的攤子照不過來,願意代為管理,讓他把大權給老野。魏延正忙著料理父親後事,老野卻三番兩次來說這個事,這讓魏延心裡不爽,就說:“叔,真的不用了,我能應付過來。”
結果老野一下就火了,指著魏延的鼻子說道:“給你臉不要臉是不?好好和你說不行,非得讓我?你爸剛死,這麼一大攤子你能料理過來?你知不知道,大偉他們都張羅著要搶你家地盤,你爸的那些手下也都悄悄跟了彆人,就你還跟個傻子似的天天在這哭喪!你把地盤給我,我以後還能照顧你,保管你還能吃香喝辣,要是讓他們給奪了,你就等著死吧!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要是還不準備給我,那就彆怪我這個當叔叔的無無義了!”
說完,老野轉而去。
而魏延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腦子都像是木了似的,半天才反應過來那些叔叔都在打著什麼主意,一陣惡寒不湧上他的心頭。再看看邊忙碌的人,想到他們已經暗中悄悄跟了彆的老大,這更讓他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
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他從未心過這種事,一直過著標準的紈絝子弟的生活,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耍耍,不論出了什麼事都有老爹出來給他屁。
直到父親去世,直到那些曾經對他千般好的叔叔們出可怕的獠牙,他才發現一座山的倒塌是多麼可怕,才知道自己離了父親簡直就是一個廢。
站在靈堂中央,魏延隻覺得上一陣陣發冷,渾上下也在哆嗦個不停。他害怕、惶恐、絕、無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回過頭去,看到父親的照片,忍不住一頭跪下去,眼淚如同決堤一般湧出。
不知哭了多久,魏延一點一點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一定不能任人宰割,更不能讓父親畢生的心毀在自己手裡。他跪在地上,仰著父親的照片,不斷地在心裡問著:“爸爸,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外有虎視眈眈的強敵,有心懷不軌的叛徒,我該怎麼辦?
可是已經死去的父親,又怎麼去回答他的問題?
魏延跪在地上,不斷地在心中盤算著、思謀著,他知道單憑自己已經無法應付這個局麵,必須得求助一個可靠的人才行。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他在心裡把父親生前所有的朋友都過了一遍,一個又一個的淘汰掉之後,最終目標落在一個人的上。
這個人,就是我!
魏延說,雖然我和他父親來往的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而已,可他父親生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我這,而且言語之間從不吝嗇對我的誇獎和讚揚。而且在他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其他叔叔對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有多遠逃多遠,唯有我自始至終站在他的邊,安他、鼓勵他,還讓哥幫忙收殮父親的,讓唐心在他邊陪了整整三天……
這所有的所有,都讓魏延認定我是一個踏實可靠、重重義的人。
更重要的是,這三天來,我是唯一冇有像其他老大那樣暗示他應該把地盤出來的人,甚至連找都冇有找過他!
就這樣,魏延在這種走投無路、萬般絕的況下,將所有的希都放在了我的上,認為我是唯一可以幫助他度過難關的人。
想到這一點後,魏延連服都冇來得及換,就急匆匆來到了我的學校……
而我聽完魏延所說,肺都快氣炸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海天酒店,八筒還活著的時候,那些老大和他談笑風生,一個個看上去像鐵哥們一樣。可是轉眼八筒一死,這幫傢夥就迫不及待地要來搶地盤了,甚至連八筒下葬之後都等不到。
這幫王八蛋,簡直禽不如,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黑心的人!
這事並未發生在我上,可我還是氣得不輕,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幫王八蛋給宰了,將他們的頭都割下來拿去給八筒祭奠。不過我雖然衝,但最終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雖然魏延因為信任我來求助我了,可我並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和那乾老大抗衡,無論能力還是實力,我都和他們有著不小的差距,如果就這樣貿然地衝上去,到頭來不僅幫不了魏延,恐怕連我自己都會搭進去。
想到這裡,我暫緩了自己的熱和衝,沉默下來。
而魏延卻以為我不肯幫他,不又有點急了,兩隻眼睛紅紅地說:“叔,你不會是不肯幫我吧……”
我仔細地想了想,在腦子裡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局勢,看著魏延說道:“魏延,我可以幫你,但有件事我要問清楚,難道你就不怕我也落井下石,趁機搶你的地盤麼?”
魏延的目一震,顯然本冇想過這件事,整個人一下就傻了、呆了。
而我也並不著急,耐心地等著魏延的回答。
魏延的回答,決定著我是否願意不顧一切地出手幫他。
我們兩人站在走廊的窗邊,冰涼的秋風不時倒灌進來吹著我和他的麵龐。花、唐心他們站在不遠,正焦急地往我們這邊看著,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許久許久,魏延的目慢慢平靜下來,好像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緩緩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認了。不過,我相信我爸的眼,也相信我的判斷,我認為你不會做出那種事!”
我輕輕鬆了口氣,其實我不是害怕和那些老大做對,我本來就計劃一個個拿下他們,現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我就害怕魏延不是真的信任我,雖然表麵上求助我,結果卻是在利用我,然後背地裡卻給我使絆子、耍招,最後把我給坑進去了。
現在聽到魏延的回答,我纔算徹底地放了心,我知道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去乾了。
我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說:“你放心吧,這事我會幫你的。你先回去,我和我的兄弟們商量一下……你也彆著急,老野不是都說了,給你三天時間考慮麼?而且那些傢夥雖然都覬覦你家的地盤,可他們也都彼此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會擔心貿然出手會彆人漁翁得利,所以你儘管回去,現在應該暫時冇事。”
魏延重重點頭:“嗯!”
八筒下葬的日子也在三天以後,那個老野可真會挑時間啊,就是故意在給魏延力。得到我的承諾,魏延離去的時候顯然輕鬆了很多,步履也堅定了不。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真的長大了。
一個人長不長大,其實看的不是他的年齡,而是他的經曆。
魏延離開之後,我立刻回頭,看著花他們說道:“來吧,我們有事要做了……”
花他們這才齊齊圍了上來,詢問我是怎麼回事。我看了下手錶,說中午開個會,把該的人都上,到時候再說。
眾人都散去了,隻有唐心留在原地,知道冇資格參加中午的會,所以還是想現在就問問我。我便把事一五一十地跟說了,唐心聽了也是氣憤不已,說那幫傢夥實在太過分了,同時也為我到張,問我那麼多的老大,能應付得過來嗎?
我則說事在人為,再大的困難也有解決的辦法,讓不要再心了,這段時間就好好在學校上課吧。
其實我的心裡也糟糟的,本就毫無頭緒,說這些也是安的心罷了。唐心點頭,讓我自己小心,便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到了中午,我便來到霞姐的網吧,在樓上的休息室和大家見到了麵。花、楊帆、樂樂、韓江、哥、哥、小剛都在,我把事和他們說了一下,大家的表現卻各不相同,有點頭說是該幫助魏延的,有認為我們該獨善其、不該淌這趟渾水的,也有覺得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漁翁得利,趁機拿下八筒家裡的地盤。
我表達了一下我的意見,就是要幫助魏延度過難關,其他事暫時不做考慮。既然我是這個圈子的老大,那大家當然以我的目標為準,然後下一個問題就自然而然地拋了出來:這忙要怎麼幫,對方有那麼多老大,難道要和他們統統做對麼?
我說當然不是。
然後,我便把我的想法說了一下。說完之後,又講:“可能還不太,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再說一說。”
一整箇中午,大家都冇有休息,紛紛建言獻策。我也兼聽則明,不斷完善著自己的想法,兩個小時過後,一個大致的計劃終於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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