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麵黑的,我們幾個躲在一排廢舊的機後麵,連大氣都不敢。就聽見那一幫人在外麵咣咣鐺鐺地找著,過了一會兒,有人就說:“樂樂哥,不在這,是不是跑遠了。”
樂樂說:“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們過來的,這地方又冇有其他的路,難道他們還能翅膀飛了?大家再找找,肯定就在這附近。”
接著,就聽“砰”的一聲,倉庫的門也被踹開了,一大幫人嘩啦啦走了進來。這倉庫麵積大,有好幾百平方米,到都堆著醫院淘汰下麵的大型設備。但對方要是仔細地找,我們幾個肯定無所遁形。
對方人多,又有傢夥,在這地方上頭,一場惡戰是不了了。大家都張的,一個個都看向了我,我的後背也浸出冷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默默地把鋼管出來,心想樂樂是衝我來的,一會兒不行就讓花他們先走,我一個人留下來麵對樂樂。
嘩啦啦的腳步聲響起,對方的人正在一點一點地搜尋倉庫,距離我們幾個所藏的位置也越來越近。就在這時,楊帆突然小聲說道:“巍子,藏到這裡麵來!”
接著,楊帆就把他麵前的一個大型設備給打開了,原來那是個高氧艙,隻是外麵蒙上了一層灰塵,我們一開始冇認出來。局勢急迫,我們也來不及想那麼多,立刻一個個都鑽到了高氧艙裡麵,然後楊帆又把門給輕輕關上了。
這高氧艙不知道放這多年了,裡麵也都是灰,而且空間有點狹小,我們幾個幾乎是著、背著背才能站住。很快,就聽到樂樂他們走到高氧艙附近了,好在他們也冇認出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更冇想到打開艙門看看,所以轉了一圈就走了。
等到外麵的聲音徹底消失,確定樂樂的人都出了倉庫以後,我們才從高氧艙裡麵出來。大家上都是灰土土的,一向瀟灑風流的花也弄得蓬頭垢麵,花忍不住踹了一腳艙門,說草他媽的,老子還冇這麼狼狽過吶!
花很懂得保護自己,所以一向都過得順風順水,確實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不過除了花以外,其他人也都很火大,畢竟大家現在在高一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那也算是相當風了,自覺從來冇有得罪過樂樂,卻突然被樂樂這麼襲、埋伏,那緒能好得了嗎?於是個個都嚷嚷著要回去人去乾樂樂,跟他們高二的開戰。
不過我始終冇有說話。
我們又在倉庫裡呆了一會兒,等出了醫院之後已經徹底不見樂樂他們的人了。大家坐了輛出租車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依舊罵罵咧咧的,顯然想回去就立刻組織人手去找樂樂,因為樂樂也是住校的。
不過花注意到我始終冇有說話,就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說:“這個樂樂以前是我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這樣,但是大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看看能不能把這事解決一下。如果不能解決,我會組織人乾他的,所以還請大家放心。”
我都把話說這樣了,大家也冇什麼好說,隻好悻悻地散了。
第二天上課,我還琢磨著這個事,覺得還是應該和樂樂談一下,但是在哪裡談、又怎麼談,需要策劃一下,否則他那個暴脾氣,本就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正想著呢,有同學突然我,說外麵有人找我。我一抬頭,發現是陳峰,當時臉就變得有點沉,似乎能猜到他來找我乾什麼了。
來到門外,陳峰把我拉到角落,先給我遞上一支菸,笑嗬嗬說:“聽說,昨天晚上被樂樂給埋伏了?”
我冷笑著,說你訊息倒靈通啊。
陳峰說還可以吧,畢竟事鬨那麼大,想不聽說也難啊。接著,他又握住我的手腕,目誠懇地說巍子,事都鬨到這地步了,彆猶豫了,和我一起乾他吧,這小子真不能留。
陳峰三番五次地和我說要幫我乾樂樂,其實說白了就是想和我聯手收拾樂樂。以他的勢力和能力,也不是不能乾掉樂樂,但樂樂肯定也咬下他一塊來,所以他才頻頻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希能夠和我合作,強強聯合。
我不好說樂樂對我的誤會一定就是陳峰搞的鬼,但十有**肯定和他有關係,於是我斜眼看著他,說是嗎,你準備怎麼乾?
陳峰笑了起來,放開我的手,說道:“明天晚上,我會給你倆擺和事酒,並且要求誰都不能帶兄弟——當然,我肯定會帶。巍子,就在這場酒上,咱倆把樂樂乾掉,徹底把這個瘋子給打下去,讓他在學校再無立足之地,怎麼樣?”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陳峰這計可真是太毒了。他是學校的天,下麵的人鬨不和了,他出來主持大局理所應當。在這種況下,我和樂樂都得給他麵子,所以肯定會出席的。既然是和事酒了,肯定不能帶兄弟,那陳峰想在酒桌上乾掉樂樂,自然也就輕而易舉。
可關鍵的問題在於,陳峰到底是想乾掉樂樂,還是想乾掉我,或是想把我們兩個都乾掉?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忍不住心底發寒。再看陳峰,他的一張麵龐依舊懇切,目依舊坦誠,看不出半點作偽的痕跡,好像真的打算和我一起乾掉樂樂。
但不知怎麼,看著他貌似“坦誠”的目,我就好像是被響尾蛇給盯上,渾上下都不舒服極了,上的每一寸皮都在發麻,我知道這個傢夥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巍子,怎麼樣?”陳峰再次問道。
“好,好啊……”我不自地口而出。
“那就這麼定啦。”
陳峰似乎很滿意我的答覆,笑瞇瞇地拍著我的肩膀:“兄弟,明天晚上見。”
說完,陳峰掉頭而去,覺他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好像卸下一塊在他心頭許久的大石頭,我是越來越看不他了,想要乾掉他的心理也就愈發強烈起來。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覺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陳峰玩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快刀斬麻,先解決了陳峰這個大患再說。
明天晚上麼……是個很好的機會。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先解決一下我和樂樂的事。
中午放學以後,我就把楊帆、花、韓江、蔡正剛他們都集中起來,說要帶他們去個地方吃飯,並且是我請客。
我這個鐵公,請一次客可真不容易,所以大家都歡欣鼓舞,開心地答應下來,昨天晚上的不快和惱火也都暫時忘記了。
在學校門口,我來一輛紅的三蹦子,然後讓大家一,都上去,說飯店有點遠,大家委屈一下。
花可冇坐過這種車,說既然遠,那打個車唄,他可以掏錢。我說不行,說了是我請客,就必須是我請客,誰掏錢就跟誰急。
大家也期待我的飯局,於是就死命地了上去。三蹦子突突突地離開學校,看著我們學校的大門越來越遠,讓我想起我和豺狼他們也曾經這樣,中午放學以後坐著三車有說有笑地去吃飯,那樣的時雖然一去不複返,但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兄弟,並且能夠單獨挑起這個大梁來了……
目的地當然是老許飯莊,自從我們初中畢業之後在這裡聚了最後一次餐,這還是我第一次到這地方來。和以前一樣,老許飯莊裡麵照舊空空,一個上門吃飯的客人都冇有,隻有院子裡的、鴨、豬在嗷嗷嗷地著。
看到我帶人過來,很久不見的老許十分開心,握著我的手激地說:“巍子啊,你可算是來了,我這都兩個月冇生意了……”
和我第一次來這一樣,花他們都驚訝為什麼這裡能夠兩個月都冇生意。和桿子之前提前關照我們一樣,楊帆也提前關照他們:“這老許做飯難吃,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好在啤酒免費。”
花他們一開始還都無所謂,說再難吃能難吃到什麼地步?結果等菜一上來,他們個個都崩潰了,直呼這輩子都冇吃過這麼難吃的菜,怪不得冇生意呢——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樣。
不過難吃歸難吃,大家還是喝酒喝得很開心,喝好了酒之後,又在院子裡逗豬。老許再次握著我的手,謝我給他帶來生意,並且希我以後能常常過來。
而我也藉著這個機會,說道:“許叔,我有個事麻煩你……”
等我說完之後,老許答應下來。
酒足飯飽,眾人滿意而歸,楊帆又悄悄扯了老許一把大蒜揣在兜裡。結賬的時候,雖然錢不不多,但我還是不夠,隻好跟花借了,說以後再還他。花無奈的,說既然是借,還不如借多一點,打車加高檔飯店,何必來這地方委屈,我說那不一樣嘛。
下午照常上課,晚上照常自習,自習下了之後,我就悄悄一個人出了學校,再次來到老許飯莊。
按照我的請求,某個包間裡已經備好了一桌子的菜,老許告訴我,說樂樂馬上就來。
我說好,我等著。
這一等,就等出去一個多小時。我們九點半下自習,直接等到快十一點了,差點冇給我等崩潰,我問老許到底能不能行,老許說冇有問題,樂樂還是很聽他話的。
我狐疑地看著他,說:“真的嗎?”
就在這時,外麵的院子裡響起腳步聲,接著樂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老許,老許!”
“來啦!”老許樂嗬嗬地迎了出去:“怎麼來這麼晚?”
樂樂罵罵咧咧:“你這破地方也太難找了,我在周圍兜了好幾個圈子纔過來,活該你冇有生意啊。”
老許說靠,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自己家也能迷路?
樂樂呸了一聲,說誰說我迷路了,明明就是你這地方難找。還有,你我到底乾嘛來了,我可冇興趣陪你扯淡啊。
“喝口酒,喝口酒。”
兩人互相鬥著,樂樂在老許的引領下進了包間。一進包間,樂樂看到我在,一張臉當時就變了。
而我站起來,說樂樂,先坐。
“我坐你媽!”樂樂和之前一樣,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從桌上抄起個啤酒瓶子就要乾我。
我迅速往後退,準備也拿個傢夥抵擋他的時候,樂樂的子突然就不了,啤酒瓶子也杵在半空冇砸下來。
“人家讓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樂樂後,老許的聲音幽幽響起。
老許的手裡,拿著一柄黑漆漆的獵槍。
而獵槍的口,正對著樂樂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