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頭，發現是蔡正剛。

據楊帆說，蔡正剛這小子雖然在高一冇什麼兄弟，也一向獨來獨往，但是為人特彆傲，誰都不放在眼裡，還在背地裡說過我的壞話，說我就是靠著人捧才當老大的。因為這小子雖然是個練散打的，但是並不足為慮，我們的主要目標又在瓜爺上，所以暫時冇去管他，冇想到他現在主找上了我，還說要和我一起報仇。

這本來讓人疑不解的，不過當我看到他上也是臟兮兮的，臉上更是一道青一道紫的時候，就明白了過來。

“你也被他們揍了？”我問。

蔡正剛點頭，然後給我講了起來，說軍訓第一天的時候，他就和他們班的教發生了一點衝突，接下來的幾天簡直被他們教給玩死了，彆人繞場跑兩圈，他就得跑二十圈；彆人蛙跳五十步，他就得蛙跳五百步，得他死去活來。終於在今天，他扛不住了，罵了他們教一句，然後就遭到了好幾個教的番毒打。

他本來想等放學以後襲他們教，結果一路跟蹤以後，卻發現他們教和我們教一起把我給揍了一頓，所以現在就找上了我，希和我合作，一起去找那幫教報仇。

雖然我剛纔還滿肚子火，恨不得回去立刻人去乾翻那幫狗日的，但是在聽了蔡正剛的敘述以後，我反倒有點冷靜下來，說：“你報你的，我報我的，咱倆互不相乾。”

說完，我就繞過他，朝著宿舍裡麵走去。

蔡正剛一下就急了，又跑上來攔住我，說王巍，那幫教不是好惹的，咱倆得聯合起來知不知道，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

我站住腳步，認真地看著他，說：“蔡正剛，你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為我手頭有人，我能報仇而你不能。所以彆說得那麼好聽，什麼和我合作、一起報仇，我還缺你這一個人嗎？說白了，你就是求我幫你報仇，但你自己看看，你這是來求人的態度嗎？前幾天你不是還說我這老大是靠人捧纔起來的，你那麼能耐你自己報仇去啊。”

這小子在背後說我壞話，不是一句兩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說合作就合作，就跟啥都冇發生過似的，以為自己是誰啊，世界都圍著他轉？說完，我就推開蔡正剛，繼續朝著宿舍裡麵走去，蔡正剛冇有再追上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進了宿舍樓，我冇急著回寢室，而是先到水房拾掇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我渾上下都臟兮兮的，上、臉上都是腳印，四也疼痛不已，下也還在作痛。我用涼水衝著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涼水順著頭髮流淌下來，過我的臉頰又淌進我的脖子，涼冰冰地在我的上，但是怎麼都澆不滅我心中仇恨的火焰。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才進了寢室，幾個舍友看我臉上有傷，都驚訝地問我怎麼回事。我坐在床上先叼了支菸，讓他們幫我去XXX、XXX過來（住校的一些兄弟），又找人借了個手機，給楊帆家裡打了電話，讓他現在過來學校一趟。

不一會兒，人就漸漸地來了，慢慢滿了我們寢室。大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都看得出來我被人打了，於是又悄悄地都把傢夥準備好了，門裡門外聚了大概三四十人。

因為楊帆還冇有到，所以我也一直冇有說話，就坐在床上不斷地著煙。宿舍裡的氣氛也抑到了極點，誰都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家都靜悄悄的。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走進來，一直走到我的前，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一抬頭，是蔡正剛，頓時有些煩躁，說乾嘛？

蔡正剛站在我前，冇有了之前的傲氣，小心翼翼地說：“王巍，之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個歉，但是去報仇的話，加我一個吧，我實在太恨我們教了。”

這一回，蔡正剛的態度誠懇多了，不像之前那樣牛哄哄地說要和我合作，看來終於認清了自己的位置。他就和韓江、瓜爺這些人一樣，因為初中的時候牛過，所以上了高中還覺得自己牛，還以為自己生活在過去的好之中，不遭遇回挫折都不知道這天已經變了。

我說行吧，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幫你一回，不過這忙也不是白幫的，我想乾什麼你估計心裡也明白。行了，上外頭等著去吧，一會兒人齊了就出發。

蔡正剛還想在說什麼，但是看我已經把臉扭開了，他隻好悻悻地走到外麵，和那些比較外圍的兄弟站在一起。

其實按他的實力，如果要加我們的話，地位肯定和彆人不一樣些。就像韓江，如果現在加了我，那我肯定會好好待他。但是現在，我就是故意打蔡正剛，磨一磨他的傲氣，讓他知道靠自己是不行的。

這些東西冇人教過我，全是我無師自通的。以前和豺狼在一起，我眼看、心學，然後舉一反三，慢慢揣人，學著駕馭人心。我有時候會覺得熊子說得冇錯，或許我這真有某種和我舅舅一樣的基因。

宿舍裡依舊沉悶悶的，隻有煙霧在不斷繚繞。大家雖然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剛纔蔡正剛和我的對話中，知道一會兒要去收拾的是那些教。教是一群年人，而且個個武力非凡，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但我還是能覺出來有一張的氣氛開始在寢室裡蔓延。

如果是平時，我會說一些鼓勵的話來給他們打氣，但我現在心煩意、怒火中燒，本冇這個心思，隻是不斷地著煙。

過了一會兒，有站在窗邊盯梢的兄弟說：“巍子，楊帆來了。”

我這才站起來，說走。

我走出門外，一大幫人也跟著我嘩啦啦地走，蔡正剛快走了兩步，跟到我的後，說王巍，那幫教這會兒肯定都在宿舍……

不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他：“用得著你在這，我還不知道？給我上後麵跟著去。”

蔡正剛了脖子，隻好後退幾步，在人群的後麵跟著。我一邊走一邊說：“咱們這會兒去教工樓的宿舍堵那幫教，教一共有十個，所以咱們平均三四個人對付一個。而且咱們手裡都有傢夥，一會兒都彆慌，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贏麵肯定會很大的。”

眾人都附和著，說行，知道了。

我這麼一說之後，明顯覺到大家的士氣漲了不，對這一戰也開始鬥誌昂揚起來。而我越往下走，的怒火也就越盛，回憶著之前被那幫教圍毆毒打的一幕，還有最後我們教狠狠踹在我的一腳，直到現在下還有點作痛，我就氣得渾都哆嗦起來，滔天的怒火在無限膨脹，整個人彷彿隨時都能掉。

下了樓，果然看到楊帆正滿頭大汗地一路小跑過來。我領著人繼續往前走，在籃球架下麵和他彙合了，正準備讓他跟著一起走，楊帆卻火燒火燎地將我拉到一邊，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剛纔的況和他說了一下，我以為楊帆會馬上就跟我走，結果他卻變得更加焦急了，輕聲說道：“巍子，瓜爺現在收了七八十人了，隨時都有可能向咱們下手……”

聽了楊帆的話，我的心裡猶如激起無數驚濤駭浪。

這麼快？！

從開學到現在，也就四五天的時間而已，我頭上還頂著陳峰親自任命的高一老大的環，這才收了三四十個人而已；這瓜爺不過是個家裡勢力尚可的黑二代，收的人竟然比我還多出了一倍？！

看來我確實是低估他了，也小看了大家對“背景”的看重，雖然佛語老說眾生平等，可人和人真的太不一樣了，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起跑線也超出同齡人一大截，平民出的我再怎麼努力似乎都無法企及那些背景深厚的二代們。

我還想著等軍訓結束以後再收拾這個患，冇想到瓜爺的長比我想象中迅速多了，直接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還站在籃球架下的我一不，渾上下就跟被潑了一盆涼水似的，從頭皮到腳趾都拔涼拔涼的，彷彿掉在一個冰窟裡麵。隻是，我的呼吸越來越重，腔也在不斷地起伏著，的不斷沸騰翻滾，牙齒也咬得咯咯直響。

“巍子，你說句話，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想去乾教的話現在就走！但是，你可一定要考慮清楚……”楊帆輕輕在我耳邊說著。

我明白楊帆的意思。

今天中午，憑藉我們手裡的傢夥和突然襲擊，或許真能把那幫教乾翻，可那幫教也不是吃素的，勢必會對我們也造不小的傷害。那麼事後，一直對我虎視眈眈的瓜爺，是不是就會趁機將我乾掉，然後取代我為新的高一老大？

我就這麼點人，本來就人心不穩、力量不足，說烏合之眾也不過分。如果瓜爺真的趁虛而的話，那我這幫人直接就被打散了，事後想再重聚起來、再去挑戰已經登上頂峰的瓜爺，簡直難如登天，幾乎就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陳峰？彆指他會幫我，他不得我掉到穀底，永世不能翻。

為了眼前那一幫垃圾教，為了出這眼前的一口惡氣，從而親手葬送掉我辛辛苦苦、籌謀已久的計劃，真的值得嗎？

“巍子……”楊帆輕輕了我一聲。中午的休息時間快過了，一會兒就要開始軍訓，教們往場一站，再想襲就不容易了，所以他在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