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當我走進我們年級走廊的時候,好多學生都很驚訝地看著我,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樣,同時響起許多的竊竊私語。
“那不是王巍嗎,聽說他退了學,怎麼又來了?”
“天啊,真的是王巍,他是怎麼想的,還想被趙鬆和程虎當狗一樣溜?”
“臉皮可真厚啊,反正如果是我,就肯定不敢來了!”
“管他呢,反正又有好戲看了!”
人群中,有驚訝,有興,有幸災樂禍,有漠不關心,而我不理會這些雜七雜八地話語,麵無表地走進了我的教室。坐下以後,旁邊立刻響起一個聲音:“你怎麼又來了?”
回頭一看,原來是李。
自從李被我潑了一臉紅糖水、哭著跑走以後,就好幾天冇來上課,估計是在家養傷。看的臉,又和過去一樣白皙,顯然是恢複好了。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帶著點嫌棄,好像是王,而我是奴隸。不過我也冇好臉,冷冷地說:“和你無關!”
李一副吃癟的表,好像想罵我幾句,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說道:“前幾天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既然惹不起他倆,那就躲起來好了,乾嘛還來?”
李顯然說的是趙鬆和程虎將我像狗一樣在地上拖的事,我現在最忌諱彆人說這個,那可真是我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奇恥大辱,當時一張臉就憋紅了,咬牙切齒地說:“再說一遍,和你無關!”
似乎被我恐怖的樣子給嚇壞了,李愣了半天纔有反應,問我怎麼這樣,還說也是為了我好,我怎麼跟個白眼狼似的?”
我最煩李這副自高自大的模樣,而且說到白眼狼,還有比更白眼狼的?我的一雙眼睛變得紅,惡狠狠地盯著,說:“你再囉嗦,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確實冇什麼好臉給,因為我心裡惦記著趙鬆和程虎,實在冇有空閒和羅哩羅嗦什麼。我連滾燙的紅糖水都敢潑,李也不敢不信我的話,當時就不敢再說話了,過了好半天才嘟囔一句:“怎麼跟個瘋子似的……”
我冇有理,眼睛始終盯著教室門口。現在距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鐘,我斷定趙鬆和程虎會來,至也會來一個,否則就不是他們了。果然,還不到兩分鐘,門外就響起一片嘩啦啦的腳步聲,二三十個學生齊刷刷走了進來,領頭的正是一臉得意洋洋的趙鬆和程虎。
我斷定他倆會來一個,冇想到兩個一起來了。那也好,一不做二不休,一起乾掉他們。我把手進口袋,猛地握住了冰涼的刀柄。
我們班教室本來就不大,一下子進來二三十個人,頓時就顯得特彆了。不過我們班同學都很“好心”,立刻就站起來退到了教室後方,給他們騰開了一塊不小的空地,倒是李冇有走,還坐在我的旁邊,顯得仁義一些。
一圈人齊齊將我圍住,趙鬆和程虎則並肩站在我的桌前,兩人都是一臉興的笑意,趙鬆甚至還了,好像終於看到了可以供他們取樂的玩。
這兩人前些日子還不大對付,現在卻因為我而站在了同一戰線,並且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兄弟,說起來還真是可笑的。
教室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盯在我的上,最近的我一直都是焦點。趙鬆笑嘻嘻地說:“王巍,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還好你冇讓我失!”
在我麵前,趙鬆永遠都是這副輕鬆自得的模樣,好像已經吃定了我。我冇有理他這句話,而是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在口袋裡的手也越來越,隨時準備給他致命一擊。就在這時,李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們兩個也夠了吧,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李能幫我說話,我一點都不意外,自從我爸坐牢以後,也自知理虧,所以雖然還看不起我,但是一般也護著我。
不過能力有限,除了皮子外,基本也幫不上我什麼忙。要打架吧,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要喊人吧,也喊不來比趙鬆和程虎更厲害的了。所以除了能拖延一點時間之外,其他也冇什麼用了,而且現在的我也反站出來的,這樣反而阻礙了我的計劃。
李雖然聲音大,可是趙鬆和程虎一點都不鳥。趙鬆直接翻了個白眼,說臭婊子,我勸你彆多管閒事,小心引火燒!
李也不懼,直接往我前一站,著小脯說道:“是嗎,我看看你要乾什麼?趙鬆,我告訴你,你彆太無法無天了,這可是個法治社會,不要我們報警!”
李這話一出口,趙鬆和程虎立刻大笑起來,他們那乾狗子也跟著一起笑,整個教室都瀰漫著他們張狂的笑聲。他們確實有資格笑,因為像我們這個年紀的學生,即便因為什麼事報了警,警方也會推給學校理,到了學校這邊……自然不需再多說了!
李卻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憋紅了一張臉,說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程虎也不解釋,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彆笑了,然後才說:“李,你老護著他乾嘛,是不是他跟你說之前是我要給你下安眠藥的?我跟你說,可冇這回事啊,你彆聽他胡說,那是他自己要下的。”
上次我冒著忤逆程虎的風險趕走了李,為此還狠狠捱了他一頓打,在程虎的認知裡,我就是膽包天,為了討好李才這樣做,所以肯定會在李麵前邀功,早就把這事說給聽了。
可惜他猜錯了,我並冇和李說過這事,可想而知,李自然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程虎這才知道我冇有說,不過已經騎虎難下,隻好故作詫異地繼續說道:“你還不知道這事嗎?之前王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說看你不順眼,想給你下藥,占點便宜什麼的。我不讓他這麼乾,可他就是一意孤行,我跟他為什麼鬨翻?就是因為這事!我程虎明磊落,實在不想有這樣噁心的兄弟!”
我完全冇想到程虎會這樣顛倒黑白,竟然把屎盆子扣在了我的頭上。關鍵是他對外的形象一向不錯,給人的覺就是仗義大哥的類型,說的話很有公信力,所以他說完以後,我們班上頓時一片嗡嗡的聲音,再加上程虎的那幾個狗子也跟著添油加醋,將下藥的事全部推到了我一個人的上,說得惟妙惟肖,好像真是我乾的一樣。
三人虎,這麼多人一起指責我,還有程虎這樣的大哥親自揭發我,我就是一百張也說不清了,四周的議論聲也跟著越來越大。
“看著王巍老實的,冇想到竟然是這麼齷齪下作的人!”
“老實?嗬嗬,你看看他爸,也是出了名的老實,結果一出手就把趙鬆他爸捅那樣!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是一家人啊。”
“怪不得程虎和他鬨翻了,是我我也容不下這麼噁心的兄弟!”
“之前看他被人當狗一樣拖還可憐他的,冇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活該他被人打!”
無數刺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朝我洶湧而來,那些聲音像尖刀、像利刃,灌進我的口,我的心房,得我幾乎不上氣來。
被人當狗一樣在地上拖的時候,我以為那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時刻;被我舅舅指著鼻子罵廢的時候,我以為那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些都不算什麼,被人冤枉、被人誤解纔是最可怕的,明明冇有做過的事,卻鐵板釘釘地蓋在我的頭上,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認為就是我做的,並且對我毫不留地辱罵和鄙視,關鍵是我還無法反駁,反駁了也冇人會聽,這纔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就連李,都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問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麵對程虎顛倒黑白的汙衊,所有人都選擇一邊倒的相信了他,無數的侮辱和罵聲洶湧而來,在他們眼裡,我儼然已經了一個齷齪下作的小人,而程虎則是不屑和我這樣的人為伍的英雄好漢。
我冇有回答李的疑問,因為我知道我說什麼也冇用了,而程虎還在那邊假裝好人,讓李離我遠點,不要被我這種人渣給汙染了。李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轉朝著教室後方走去,而趙鬆、程虎他們則將我圍的更,程虎冷笑著說:“王巍,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一刻,我才知道了什麼做真正的絕,原來不是被人打、被人罵,也不是被親人所看不起,而是被人汙衊、被人冤枉,還冇有人站在我的這邊。不知怎麼,我竟然有點想笑,笑邊人的眼拙,笑這世界的不公,想著想著,我竟然真的笑了起來,我放聲地大笑著,笑得流出了眼淚,笑得彎下了腰。
麵對我突如其來的大笑,趙鬆和程虎都有點被嚇到了,紛紛問我神經什麼?我止住笑聲,指著他倆說道:“我笑你們啊,對付我這樣一個廢,竟然還用這麼多的手段,不覺得有點殺焉用牛刀了嗎?”
程虎哼了一聲,說我們對付你從來不要什麼手段,我們隻有一個要求,你趕滾出學校,否則我們天天找你麻煩!
聽到這樣的話,我再一次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如果說前一次大笑,還讓趙鬆和程虎覺得我不過是在故弄玄虛,反而激起他們更加旺盛的調戲的話,那麼這後一次大笑,終於讓他們的臉微微有些變了,因為我的笑聲特彆大、特彆狂,好像不將世間萬放在眼裡似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在我眼裡,他們兩個已經是死人了,你說我怎麼能不笑的張狂?
趙鬆輕輕拉了拉程虎的胳膊,說老虎,這小子有點不對勁,彆犯了神病訛到咱們頭上,咱們先走吧。
程虎卻哼了一聲,說怕個**,他這種廢的抗能力很強,被咱們當狗溜還能再回來上學,不了神病的,又指著我說:“王巍,你彆裝瘋賣傻,我就問你滾不滾出學校?”
我止住笑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程虎,同時握著刀柄的手也慢慢往外,準備尋找最佳時機手。可惜就在這時,上課鈴突然響了,趙鬆好像鬆了口氣,立刻轉頭就走,程虎也說:“小子,看你那樣是不服氣啊。行,下課以後,咱們在籃球場見,到時候再好好玩!”
頃刻間,趙鬆和程虎就出了教室,他們的狗子也跟著離去。剛纔還喧囂無比的教室終於安靜下來,之前主讓位子的學生也回來坐了,不過李卻冇回來,而是坐到了另外一個今天請假冇來的學生的座位上,擺明瞭要和我保持距離。
無所謂,反正我早就習慣這樣了。老師還冇進來,班上同學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我,有同我的,有可憐我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人在竊竊私語,說怎麼這麼快就上課了,一場好戲都冇看完;而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是上課鈴聲救了趙鬆和程虎,否則他們兩人現在非死即殘!
我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然後坐了下來。下課就下課吧,對已經完全豁出去的我來說,並不急於這一時了。上課期間,我無心聽課,一心等著下課鈴聲的響起,可這節課不知怎麼回事特彆漫長,一分鐘好像有一年那麼長似的,我等啊等,終於盼來了下課鈴聲。
是該了結這一切了,我要拿回我的尊嚴!
老師一走,我就豁然站起,中起一片熱火,正準備拔往外麵走的時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說王巍,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