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哼了一聲，淡淡道：“這個年月，練什麼功夫？

他是我學校的學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考大學纔是正經。”

老頭子又瞥了陳諾一眼：“可惜了，長手長腳的架子，算是塊好材料，沒練好。可惜了的。”

“不可惜。”老蔣搖頭，隨手用棋盤上的炮打掉了對方的馬，眼睛盯著棋盤，彷彿不在意的語氣，緩緩道：“這都什麼社會了，練武練的再好，高考能加分麼？找工作能寫進履歷麼？”

老頭子笑著用車吃掉了老蔣的炮：“這麼頹，可不像你的子啊。”

老蔣嘆了口氣，仔細看了看棋盤，默默盤算了下，搖頭道：“行，這盤你贏了。”

說著就要手去糊棋盤，老頭子卻一擡手，架住了老蔣的胳膊：“沒下完呢。”

“我一車兩炮都沒了，下個屁啊，這局我投了。”

說著老蔣手臂一曲，試圖繞開對方的手，對面老頭卻反手一擰，單掌落下，頂在了老蔣的虎口：“別，沒下完。”

老蔣瞇起了眼睛來。

他乾脆把手收了回來，定定的看了老頭兩眼，輕輕嘆了口氣：“老宋啊。”

“嗯？”

“我這一門已經沒人了。”老蔣淡淡道：“所以，你要爭雄什麼的，都讓你，也都由著你好了。我也沒什麼心思去爭那些老掉牙的名頭。就算你贏了，麼？”

“……”宋老頭皺眉，神有些複雜，看著老蔣：“你……甘心？”

“有什麼不甘心的。”老蔣彷彿笑了笑：“我這一家還有什麼，兩個老不死的，一個窮教師，一個藥罐子。平時就教教書，閒著沒事了，就聽聽戲，喝喝茶，翻翻書。

偶爾來這兒跟著些退休的老頭下兩盤象棋，若是遇到癮頭大的，賭上三塊五塊的。

贏了，家裡隔天能多買一斤。

輸了，下頓就個菜。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好些年，還有什麼好爭的？

還有什麼想法？

沒了，都沒了，早就沒了。”

宋老頭皺眉，凝神盯著老蔣的臉上表看了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手在棋盤上一，弄了棋子，然後一枚枚的收拾，語氣彷彿很隨意：“嗯，你既然沒了心思，那這次看來真的不必爭了。”

“對啊，都是老掉牙的東西了，有什麼好爭的。”老蔣也收拾棋盤。

“那，東西給我吧。”

宋老頭擡頭盯著老蔣的眼睛。

老蔣略一蹙眉，不過沒遲疑多久，就點頭道：“，我給你。”

說著，老頭子手在懷裡了，出一個用繩子穿著的老玉墜來，扔在了棋盤上。

陳諾看了一眼，是一枚雕出來的老虎頭。

玉應該是老玉，上面的包漿一看就知道，老蔣平日了沒盤著玩。

宋老頭看了一眼棋盤的玉虎頭，點了點頭，沒立刻手拿，卻淡淡道：“既然你認輸了……那，改天，請巧雲做代表，來我堂口裡，去上柱香吧。”

老蔣神漸漸沉了下來。

“有這個必要麼？”

“巧雲是宋阿金的親閨，理當，就該宋家人來上這柱香的。”

老蔣深吸了口氣，這才擡起眼皮來，冷冷道：“宋阿金？老宋，論起來，你該以上宋三叔吧。”

“兩房早就分家了，宋阿金是宋阿金，早不是我族叔了。”宋老頭淡淡道。

“東西你拿去，我們這一門也沒心思再玩什麼江湖事兒！

燒香什麼的，就算了，我老婆子不好，平日裡不出門。”

宋老頭搖頭：“老蔣啊，不是我不依你。只是……老人們定下的規矩，到了我這裡，不把這個程序走一下，念頭不通達。

這香啊，還是要勞煩巧雲去燒一燒的。

這柱香燒了，才能代表這一房徹底低了頭，我對祖宗纔有了待。”

老蔣閉上了眼睛想了想，搖頭道：“老宋啊，你這是何必呢？

我和巧雲都老大不小了，也沒生個一兒半的……就一對兒老絕戶！”……

你再等個十幾二十年，說不定我們兩個就蹬走了。

我們一走，這一房就徹底沒了。

到時候，什麼恩怨，什麼賭鬥，什麼燒香低頭，還存在麼？

何必非要現在這麼咄咄人呢。”

宋老頭搖頭：“老蔣，我說了，規矩我還是要遵守的。這柱香你若是不肯燒的話，我們就手裡分個高下吧。”

老蔣嘆了口氣。

認輸可以認，東西也可以給。

但是燒香……不的。

妻子宋巧雲的父親，那個老頭子一輩子都扛著沒低頭。

若是真讓宋巧雲去對家的堂口，跪下燒香，那燒的不是宋巧雲或者是自己蔣某人的面子。

而是燒掉了宋巧雲的親爹，那個剛強了一輩子的老頭子的面子。

縱然自己答應，宋巧雲也絕不會答應的。

這是底線。

佛活一柱香，人活一口氣！

“真要打？”

“不燒香，就打吧。輸的燒。”

老蔣琢磨了一下，正要說什麼，忽然後就傳來了陳諾大驚小怪的一聲嚷。

“哇！師傅！你們是不是在說江湖恩怨啊！！”

老蔣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這個狗子徒弟一臉誇張的表，指著宋老頭大聲道：“哇，師傅！我聽明白了！他是不是來踢館的啊？”

說著，不等老蔣反應過來，陳諾已經一把抓起了扔在棋盤上的那個玉虎頭，攥在手裡，就大聲道：“江湖兒，頭可斷可流，面子不能丟！師傅！不就是踢館麼……

幹！”

老蔣差點沒一個白眼翻的撅過去，瞪眼喝道：“你嚷嚷個什麼！”

說著，劈手就把陳諾手裡的玉虎頭搶了過去在手裡，喝道：“胡說八道什麼，別講話！”

“我沒講啊！”陳諾大聲道：“我聽得明明白白，不就是上門挑戰，踢館麼？他們打！你不打，我來打！”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打個屁！”老蔣怒了：“你一個連門功架子都打得拖泥帶水的混子，你打個屁！”

“……呃……”陳諾果斷認慫，眨了眨眼睛，卻又飛快道：“師傅，我功夫差，可是我林生師兄功夫好啊！你不是老說我還不如林生十分之一麼？

我不，讓師兄上！揍他們！”

“我……”老蔣忍不住一手捂住自己心臟。

陳諾這個混蛋卻已經飛快的退後了幾步，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電話。

“小子，你幹什麼？”

“沒幹啥啊師傅，啊你等下啊……喂！！林生，二師兄！！！！快來啊！！咱們師門被人踩上門踢館啦！！”

老蔣驚了，一把上去奪過陳諾的手機：“你幹什麼！”

正要對電話那頭的張林生說什麼，卻發現電話已經被陳諾掛斷了。

“小子，別胡鬧，別摻和！！”

老蔣神凌厲斷喝。

“老蔣。”宋老頭神也有些不虞，被一個年輕的小子指著，老頭子也有些不爽，但卻著脾氣，冷冷道：“你這個徒弟子有點跳啊。”

“小孩子不懂事，我說了，他只是跟著我練個強健，沒學什麼真功夫。”

“……師傅，我不能打，我師兄能打啊！上次他在丹街遇到小，對方都刀了，還不是打出一條路衝了出來！”陳諾繼續和老蔣鬥。

“你……”

老蔣恨不得把棋盤塞這個混蛋里！

“那就不用說了，老蔣！你還有一個那麼好的徒弟，那就是你這一門又有了傳承，看來，這柱香，不燒都不了！”

宋老頭說完，直接站了起來：“那，就照著規矩來吧！”

說完，宋老頭對老蔣拱了拱手，掉頭就走。

他後那個壯漢，對著陳諾瞪了瞪眼，冷笑了一聲，跟著也離開了。

“……”老蔣氣的手指發抖，瞪著陳諾：“小子！你胡說八道摻和個屁啊！！盡給我惹子！！”

陳諾卻笑嘻嘻道：“老蔣啊，看不出來，你居然還真是個武林高手啊！剛纔你們說話的樣子，跟演電影是的。

誒？你既然是武林高手，怎麼儘教我些花拳繡啊！

臥槽，你是不是故意黑我的學費啊！”

“……滾！！”

“好嘞！我功夫差我認，我讓林生來幫您出戰！”

“……滾啊！！”

這次不等老蔣氣的要拿起棋盤往陳諾上砸，陳諾一把抱起陳小葉，掉頭撒就跑……

·

【雙倍月票最後一天！

戰況激烈！！！

求支持！

衝鴨~~~~~~

邦邦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