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套路】
對於金陵城的大多數年人來說,夏天都是一段充滿了好記憶的時。
夏天有冰涼的冰,有沁人心扉的冰鎮汽水,有大街上穿著子輕舞飛揚的姑娘,有午後大樹上的蟬鳴。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夏天,是放暑假的時候啊!
當然了,對於吃貨而言,夏天還有擺在路邊攤上的燒烤,小龍蝦,酸菜魚……
尤其是小龍蝦這個玩意兒,最早在盱眙這個地方紅火,很快就燒到了金陵,藉著這座省會城市兼長江三角區的核心城市,漸漸蔓延向全國。
可能很多年後,類似於WH,滬市,杭市,甚至是京城,都遍地小龍蝦了。
但是在金陵城,其實在九十年代,小龍蝦就已經爲金陵人的盤中味了。
最早的時候,在兩千年左右,在金陵城的一個做丹街的地方,就有一家楊氏小龍蝦,做出了金陵城第一家小龍蝦的奢侈做法——蝦不再論斤賣或者論盤賣。
而是論只賣!
(作者本人81年生的,我在小學時代,也就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金陵人就已經有從菜市場買小龍蝦回家做著吃的習慣了。不過到了九十年代末,2000年左右,大街小巷纔開始有龍蝦館。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金陵,是全國最早風靡吃小龍蝦的城市之一了,甚至可以把之一這兩個字去掉。)
陳諾此刻就坐在楊氏小龍蝦店裡。
面前擺放的是一盤子號稱全金陵城最貴的小龍蝦——論只賣的那種。
個頭確實大,一隻蝦攤平了放在面前,有一個年人手掌那麼長。
這個年代,雪花勇闖天涯還沒有如後世風靡,青島也還沒有把品牌做遍全國。
金陵人更喜歡喝的,是一種本地的做“金陵乾啤”的啤酒,口味略有點偏苦。
五塊錢一瓶的金陵乾啤,陳諾面前的地上擺了一箱,一腳踩在箱上。
這畫面十幾年後就沒有了……金陵乾啤這個東西漸漸退了市場,佔領金陵城啤酒市場的,變了雪花,青島,甚至是傳說中的奪命大烏蘇……
坐在陳諾面前的,還有磊哥和張林生。
這家龍蝦館生意好的炸,活生生上演了一幕“越貴生意越好”的餐飲行業商業奇蹟。
但陳諾知道,這家生意好不了太久了,華夏人做生意都很善於模仿,而小龍蝦這個東西幾乎沒有什麼門檻。這家飯館的噱頭就是小龍蝦個頭大!
很快金陵城就會涌現出一大批專門做品小龍蝦的飯館,然後活生生的把這家垮。
張林生專心致志的剝著蝦,面前很快龍蝦殼就堆的如小山一般高。
磊哥嫌麻煩,剝了幾隻後就不耐煩弄這玩意兒了,讓店家送了一大盤燒烤,尤其是烤脆骨,仗著牙口好,吃的嘎嘣嘎嘣響。
“李青山聽說咱們在大明路的生意,找我打聽了一下,意思好像也想摻和一腳。”磊哥手裡著籤子,一邊啃著烤脆骨,一邊把話說了:“這老頭子也有意思,他自己生意做的那麼大,我們這點生意對他而言就是小大小鬧,也想摻和進來。”
陳諾看了一眼張林生:“你覺得呢?”
張林生飛快說了句:“聽你的。”
陳諾把一筷子韭菜炒蛋送進裡,嚼了兩口——韭菜有點老。
放下筷子,陳諾搖頭道:“再看看,李青山還不能算是自己人,還得再看看。”
“那我先回絕掉了?”磊哥看了一眼陳諾。
“嗯。”
陳諾點了一下頭,想了想,又道:“西安的事,李青山幫了很大的忙,這個人我總要還的。不過呢,他上咱們,並不是指我們那點小生意賺錢,而是意思在浩南哥上,想傍個大靠山。”
“我就是個幌子,其實是想抱你大。”張林生飛快道。
“這人是做皮生意的——倒也罷了。只是之前,這人做事都喜歡走邪路子,心思也油的很,我不是太看得上。”陳諾搖頭:“再瞧瞧吧。”
說著,陳諾又瞧向張林生:“我聽磊哥說,這些日子總有個漂亮孩會去店裡找你?”
磊哥嘿嘿著樂,張林生的臉就尷尬了下來。
“沒有總來。”張林生神有點不自在:“就是上次來的時候,剛好被磊哥撞見了。”
“是兩次!”磊哥在旁邊添油加醋道:“第一次遇到了是來找林生出去吃飯,林生板著臉把人家給拒絕了。第二次帶了一大包吃跑來找林生,連帶著店裡的裝修隊,都有了口服。水西門老店的烤鴨,鴨四件,還有啤酒。我都蹭了幾口。”
陳諾點頭,想了想,緩緩道:“聽說那個孩是夜店裡上班的?”
“嗯,紅牌。”磊哥笑道。
“該怎麼辦,你自己把握。”陳諾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不想妹子的。做事兒是要做的,但也沒必要強行打。”
“那個孩……不是真的喜歡我。”張林生憋了會兒,憋出這麼一句:“我心裡清楚,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那你喜歡麼?”
“……”張林生放下手裡的小龍蝦,拿起啤酒瓶,也懶得倒杯子裡,直接就著瓶口灌了兩口,才道:“漂亮的,也很會來事。但……”
“你自己開心就好。”陳諾淡淡道:“你纔多大啊,才十九歲,這個年紀找個妹子,又不是談婚論嫁的。一個妹子,長的漂亮,又會哄你開心。你管到底有多真心呢,你自己開心就好。
不過我就一句話提醒你:把持好自己,別一頭扎進去,別太上頭。”
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那種談一段純純的,找一個長久的人……這種事,難了。
以後啊,這個時代要變了。”
如我們父母那一代人那樣,年輕的時候找一個朋友,單單純純的談個,然後努力湊在一起,過上一輩子……這種時代要結束了。
將來的時代呢,是夜店,是玩個,玩另類,是網絡上標新立異。
男之間呢,會越來越隨。
大家都忙著養魚養備胎,大家手機裡存上十個八個異的聯繫方式。每個人都在僞裝,每個人都在表演,每個人都在玩套路。
一個明明滿草泥馬的人,可能在你面前表演的歲月靜好。
一個在家連和父母說幾句話都不耐煩的人,可能會爲了在異面前表演風度,而在服務員給自己拿了雙筷子的時候都會客客氣氣說一聲謝謝。
一個明明連書都沒讀過幾本,滿肚子口紅號和球鞋款式的人,可能隨便找幾個別人炮製出來的狗屁不通的文章看看,就敢在你面前表演滿腹經綸。
人人都在網絡上喬裝打扮自己,有的賣,有的賣醜,有的賣怪,有的賣惡俗。
人只要有慾,就會有弱點!
以後人的慾會越來越強,弱點也會越來越多。
當這個社會上,人人都是滿弱點的時候,就會有一些聰明人總結這些,然後演變出無數對付人弱點的套路。
當越來越多人吃虧後,然後人們再會一窩蜂的衝上去學習這些套路——男之間就會變一場場套路和套路之間的對抗遊戲。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村。
農村路也,套路更復雜。
陳諾拍了拍張林生的肩膀,嘆了口氣:“不管如何,保持自己的本心,別被太多七八糟的東西衝昏了頭腦就好。”
張林生用複雜的目看著陳諾——那雙油乎乎的手,又看了看自己今天剛換上的白T恤。
“李青山那邊,你幫我安排一下,我跟他見一面,我有個事找他。”
“好。”磊哥回答。
·
李青山家大業大,在金陵城附近的湯山有一片溫泉度假館——幾排修建的小別墅,引了溫泉。
在這裡,吃喝玩樂一條龍——當然了,都是正規的。
這也是李青山手下爲數不多的正規的產業。
但其實,不怎麼賺錢。
2001年這個年頭,消費還沒有完全起來,泡溫泉這種事,對於老百姓來說還是一個相對比較遙遠的事——有這個閒錢,多買幾斤吃,它不香麼?給自己或者老婆孩子添兩件新服,它不麼?
但李青山是個有眼的,他諮詢過高人,這片地方,未來會很值錢。
哪怕是這個溫泉度假館現在盈利很,但這片地,將來升值也能賺回投!
陳諾見李青山的地方,就在這個溫泉度假館。
李青山其實看到陳諾一個人來的,有點慶幸——老頭子其實有點怕陳諾和張林生一起來見自己。
他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同時面對著對師兄弟。
媽的,心裡藏著人家天大的啊!
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陳諾,然後看著陳諾掏出了一個小木盒子在桌上推了過來。
“上次彩票的事,多謝李堂主幫忙了。”陳諾大大咧咧笑道:“這次又有個事要請你……”
“哈哈!小事兒,不值一提的!這次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這次倒不是我的事了,是我師兄浩南哥的事兒。嗯,準確的說,是我們師門的事兒!”
“哦?”
李青山立刻來了神。
陳諾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片玉牌。
準確的說,是半塊。
火柴盒大小的一塊玉牌,但只剩下一半了,看的出來,斷口的地方不太整齊,也不知道是掰的還是摔的。
李青山看了一眼,然後用疑的目瞧向陳諾。
“您請上手。”
“好!”李青山想了想,拿起玉牌仔細看了會兒,點了點頭,先讚了一句:“好東西!”
拿起來對著的地方又看了看:“是塊古玉!玉質很好,上品!水頭也好。雕工很細膩,又不乏古樸。只是這東西殘缺了,憾啊!”
小心翼翼把東西放回到盒子裡,李青山看著陳諾:“不知道您想讓我辦的事……”
“跟這個玉牌有關。”陳諾緩緩說道:“李堂主,您也知道,我和林生師兄,是同門。我們的師門呢,是一個古老傳承的門派。”
“嗯……”
“多了,我不方便說了。我只能說,這塊玉牌,和我們師門的有些關係。而我想球您辦的事兒,就是找到這塊玉牌的另外一半!”
“啊?”李青山有些爲難:“這個……我上哪兒找去?”
“我得到消息了,這塊玉牌的另外一半,應該就在金陵城,被人收藏了,可……您知道的,我們師門一直世,不太方面自己大張旗鼓的出去打聽,所以,就只能拜託您了。”
李青山沉了會兒,皺眉道:“要說這個事呢,做法也不是沒有,金陵城的一些玉行,我可以派人去挨個上門打聽去,但能不能打聽到,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陳諾笑道:“自然的!這事也已經很多年了,倒也不急一時,您慢慢打聽,不管或者不,我們都承您這份人的。”
李青山這才放心了,點頭道:“好,既然這樣,我就讓人慢慢的去打聽。金陵城的玉行當,我也認識幾個頭面人的。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就立刻回覆您。”
“不急,不急!”陳諾笑著,然後緩緩道:“事呢,是不著急的。但是,這事卻有一條!”
“什麼?”
“這事,事關到我師門的!所以,無論或者不,這事,您可都不能和人說!我把這半塊玉牌,就存在你這裡了,可千萬不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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