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那些變故】

就在陳閻羅在RB，陪著邪教扛把子一起探索海底蹟的時候……

金陵城……

算下來，高考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天的時間。

張林生每天看似日子過的平靜，其實心中也有些渾渾噩噩的覺。

績還沒能查，但是他自己心中估算著，父母心心念唸的那個機電學院，多半是考不上的了。

自己考的怎麼樣，只有自己心裡知道。

父親張鐵軍其實已經把大學的學費都湊好了。這個中年男人已經做好了再吃苦幾年，把兒子讀書供出來的準備——但也畢竟不傻，自家清楚兒子是什麼材料，也做了第二手準備。

高考結束後一個多禮拜後，張鐵軍就讓兒子跟著他一起去了他工作的那家4S店的修理部。

名義上，是說兒子暑期來做個打雜的兼職，每天管上兩頓飯，每個月有個一百五十塊的所謂“補”。

就這麼讓張林生每天都在修理車間裡跟著，學一些簡單的機械修理。

父親上不說明，但明裡暗裡，也用話點過張林生。讓他好好的表現，在工友和斑組長面前好好表現，好好維護一下人際關係。

這就是張鐵軍給自己兒子準備的後路了。

若是考上了，萬事大吉，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就可以讓兒子不用再來廠子裡吃苦，好好的過完暑假最後的一點時間，準備迎接大學生活了。

若是沒考上……

那張鐵軍也準備好了一份厚禮給班組長，到時候，就用“實習”的名義，把兒子張林生留在廠子裡，當一個修理工，慢慢的培養，慢慢的學手藝，學技。

總是一口乾淨飯。

張林生對此沒有表現出抗拒和異議。

雖然並不喜歡在車間裡幹活，但畢竟心中存了一點對父母的愧疚。

同時，雖然覺得自己可以未來跟著陳諾混，但最近陳諾出差後，就一直沒回來，找也找不著人。

就暫時安靜的在修車車間裡待了下去。

張林生最近這大半年來，因爲各種際遇，子倒是和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十八九歲的年郎，整個人的言行舉止，卻已經看著有點大人的模樣了。

說話做事，氣已經能夠沉了下來，不似乎其他很多這些個年紀的半大小子，一個個都還在拼命的彰顯著自己的張揚和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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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上跟老蔣練拳也有些日子了，再加上陳諾的作弊手段。張林生在養氣的本事上其實已經頗有一點小的意思。

有時候，看著自己的兒子在車間裡，安分踏實，不多不爭搶，沉沉穩穩的做事說話的樣子，張鐵軍心中頗有一老懷欣的覺。

卻又也有些憾：這小子，若是能早個兩年開竅，該有多好！

這天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急活兒。

一輛車被拖了來，車胎了。

中午其他工人都去吃飯了，張林生年輕，也肯吃苦，班組長就直接讓張林生陪著另外一個修理工給人換胎，還捎帶了一個保養的活兒，換機油什麼的。

張林生沒吭聲，默默的接了，張鐵軍也沒說什麼——老一輩的人都有這種認知：剛來單位的時候，多吃點苦，哪怕稍微吃點虧，維出一個好人緣來，讓上上下下的同事和領導，都留下一個這個小夥子【能踏實苦幹，不爭不搶】的印象，終歸是好事。

於是，就由著張林生耽誤了午飯，跟著工友在修車位上，架起車來換胎，然後保養換機油之類的活兒。

一干就幹到了下午兩點左右。

食堂的午餐自然是沒了，張鐵軍心疼兒子，早買了四個包子裝好了，用自己的一件工作用的換洗下來乾淨的工作服包著，給兒子預備著。

張林生忙活完了回來休息的時候，張鐵軍拿出包子裡，往兒子手裡一揣，就走出了休息室……

外面有人他去給一輛車做鈑金的活兒。

張林生打開被父親用服包好的紙袋子，裡面的包子還熱乎著，熱氣兒都沒走多。

心中有些複雜，看了一眼父親的背影，也不顧手裡還沒洗乾淨，抓起就咬了起來。

旁邊是父親平日裡喝茶的茶杯——是用一個幾年前買的罐裝蜂的玻璃缸子，洗乾淨了當茶杯用，上面有蓋子。

裡面是濃濃的茶水——不是什麼好茶葉，碎沫子居多，茶水橙黃，喝起來，有些苦。

張林生卻沒吭聲，就著這一槓子茶，一口氣把四個包子全乾了下去。

心中卻也不免生出另一個念頭來。

考不上大學……哪怕就是不跟著陳諾混，就這麼在這個修理車間裡帶著，每天陪著父親一起幹活——只要父親高興，家裡放心。

其實，這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正想著呢，手機響了。

從的口袋裡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

張林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休息室裡也沒人了，拿起來接聽。

電話一通，那頭傳來了一個客客氣氣的聲音。

“浩南哥？您這會兒不忙吧？”

張林生心裡一。

聲音認出來了，有些蒼老，但還是能認出來。

“李堂主？”張林生裡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外。

李青山似乎鬆了口氣：“是是，是我，李青山。您可別我什麼堂主了，在您面前，哪有什麼堂主的說法。”

張林生遲疑了一下：“你找我什麼事兒？”

李青山的語氣有點刻意熱絡的意思：“事呢，其實沒什麼事的。這不是，最近這些天，我聽說您應該是剛剛結束了高考了。前些天呢，我想著，您剛考完，一定是很疲憊的，就沒敢打擾您，您先休息些日子。

這不是過了些天，我估算著，您也應該是休息妥當了，這纔敢打電話叨擾。

我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您這樣的人，高考一結束，年青蔥歲月的一個儀式總要有的。

我就張羅了一個席面，您看看，您今天有空沒，我想給你慶祝一下這個高中生涯的結束。

我聽說現在年輕人都流行弄個什麼年禮，老頭子也想湊個熱鬧。”

張林生呆了一呆。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位李青山李堂主，這是上門來拍馬屁來了呢。

高考結束，請自己吃飯，算是給自己弄個慶賀年的意思？

本想就拒絕了，但是聽著李青山話裡話外的意思，彷彿還有一層沒說明的東西，就遲疑了一下。

李青山的這層關係，雖然說穿了，自己是藉著陳諾的一皮，李代桃僵，狐假虎威來著。

但，張林生覺到，陳諾似乎是有意識的和李青山保持著聯繫，或許是有什麼未來的考慮。

自己其實在李青山面前就等於代表著陳諾的份。

這樣一來，倒是也不好和李青山把關係弄的太冷漠僵了——其實也就是張林生多慮了。

以李青山對陳諾畏懼如虎的態度，就算張林生這會兒冷冷拒絕，李青山怕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那……行吧，你說個時間地點，我過去。”

“不敢！您說個地方，我派車去接您。”

張林生看了看這個修理車間的工人休息室，果斷拒絕：“不必來接了，你把地方告訴我，我到時候過去就好了。”

“！我一會兒給你發個短信，把地方告訴您。”

掛掉電話後，張林生嘆了口氣。

可不敢讓李青山來接。

萬一讓父親看到知道了，又是一堆不好解釋的話。

只是，兩分鐘後……

叮的一聲，一條短信發送到了張林生的手機上。

一個吃飯的地點，和時間。

這個地方張林生認識，只是看了一眼，就有點咧。

室的一家五星級的酒店的中餐廳。

這家酒店，張林生有些牙酸——正是那個夏夏的孩上班的那個夜總會所在的酒店。

不過……只是去酒店吃飯，又不是去夜總會裡喝酒，應該不上那個人吧。

·

夏夏兩點鐘的時候其實還在睡覺。

昨晚服務的那個包間裡，客人喝到了夜裡兩點多，雖然消費頗爲客觀，自己消費加也賺了不，但回到家裡洗漱睡覺，已經是天亮之後的事了。

兩點多的時候還沒睡醒，就被電話吵醒了。

做這行，睡覺可不敢關手機的，連靜音都不敢的。因爲隨時會有客打來電話，聯絡，或者是預定包間什麼的。

兩點剛過沒多久，夏夏被電話吵醒，還是打起神來接了，一邊著眼睛，一邊接通。

只是電話那頭，卻是公司裡帶組經理紅姐的聲音。

“什麼事兒啊紅姐。”夏夏一聽是紅姐，語氣就沒那麼客氣了，抱怨道：“我還在睡覺呢。”

“祖宗哦！”紅姐的聲音有點著急也有點激：“行了你趕起來吧，晚上有事。”

一說有事，夏夏自然就懂了——肯定是又有什麼重要的客人要陪。

“晚上呢，這才下午兩點啊！我睡到五點起來也來得及啊。”

“不行！”紅姐飛快道：“客人晚上要在酒店裡吃飯，讓我預備幾個人陪著一起，飯桌上調調氣氛。”

夏夏有些抗拒：“吃飯我不去行不行啊？晚上我到包間裡面等就是了。”

小妖實在有些沒緒——陪客人吃飯這種事，雖然是每個紅牌妖的必修課，但是做到這種層面的紅牌妖，陪客人吃飯其實也可以稍微挑選一下了。

而且，有些客人小氣的很。

晚上在包間裡陪一場，也是那麼多小費。

陪著多吃一頓晚飯，也不會多給一錢。

還要多耗費一兩個小時的功夫，還要多喝不酒。

已經站在從業人員頂尖位置的夏夏，實在沒多興趣再做這種水磨功夫。

又不是賺不到錢，沒必要做這種努力卻不一定有回報的事兒了。

“不行！今晚的飯局很重要！”紅姐毫不猶豫的拒絕：“晚上接待的是一個狠厲害的老闆！這個客戶陪好了，我告訴你……不得了！”

夏夏卻更沒興趣了。

紅姐說的厲害的老闆，聽出味道了，多半是道上的大佬。

其實夏夏最不喜歡陪這種道上的大佬。

這種人得罪不起，而且做事的路數也很邪的。

自己養魚的功夫，雖然已經到家，但是稍微不留神，惹惱了這種大佬，人家可是不管什麼風度的，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的！

夏夏最喜歡的客戶，是那種兜裡有幾個錢，但是卻沒有什麼很大能量和地位的土財主小老闆之類的。

那種男人的錢，自己盡可以玩手段來坑，坑到了，拍拍屁一走，人家也沒辦法。

可道上的大哥，可不能這麼對付的。

再說了，既然是紅姐的客戶，就算是再的羊，夏夏也不能沒吃相的出手搶過來。

這種局面，去了就等於是給紅姐當菜，送給人家的。

夏夏實在不想做這種沒回報的事兒。

紅姐磨泡了幾句，又的說了幾句話後，夏夏才終於勉強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後，夏夏嘆了口氣，翻起牀。

雖然才兩點，但是算算時間，自己要起牀洗漱，洗澡化妝穿服，還要提前到吃飯的地方等待，那麼時間其實也已經不算很富裕了。

覺是睡不了。

起來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洗漱，看了看鏡子裡自己依然俏的臉，但眼眶還是有些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