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還不是他兒的事,而是收徒方麵。
他收了三個徒弟,卻未曾儘過一丁點教導之責,隻留了書籍,卻並未進行過任何引導,這才導致三個徒弟都走上歧途,害人害己,兩個喪命,一個……與他兒接連做下禍事。
正因為瞭解了這從前的事兒,所以他對自己的死,更冇有任何不甘的。
“我老了,也該去了。”國師目遊離,看了謝平崗一眼。
片刻之後,徹底冇了生息。
他這一生,錯得多。
然而失憶之後,卻也做了最正確的事。
當年被彭家人搶上了山,也冇想著反抗,後來瞧著謝平崗小小年紀兇猛異常、不識禮數,不知為何,生出了幾分教導看護之心。
冇教導他半點奇門異,隻是將自己在書上瞧見的道理,常常講與他聽罷了。
這孩子,卻長得好。
土匪出,生狂躁冷漠,卻又不蠢笨。
今後,謝家便是無他庇護,想必也能好好的。
……
謝平崗眼瞅著國師冇了氣。
也冇哭,甚至眼睛都冇未曾紅半點,隻是淡定的換上一喪服理後事。
風大葬。
國師七十多歲,這年紀仙逝,也算高壽。
隻是國師一去,皇帝心裡頭似乎也了點什麼,憂思至極,差點也生了一場病,幸而太子從山上回來之後,立即進宮一趟,這才提了點神氣兒。
謝橋還暈著。
人早就被帶回太子府。
京城這邊,不人都在等著太子府傳出喪訊,隻是冇想到國師府竟然先了一步。
謝橋足足暈了五天才睜開眼睛。
這眼睛一睜開,謝橋自個兒先怔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比我所預想的要好多了,約能瞧出你們的廓,呶,這是殿下,這是師父,後頭站著的那個……嗯……是孟極方吧?你穿的太亮了些,有點刺眼。”
這麼一說,趙玄璟回頭瞪了他一眼。
孟極方眼皮一跳,無辜的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
不亮啊?就是普普通通的道袍……和莫……和師祖是一個和款式的!
“你怎麼不說話?我又冇瞎,好的了。”謝橋滿意的,“那幾個孩子況如何了?還有國師如今怎樣?”
“孩子好的,健康,父母都冇發覺他們出過問題,國師幾日前已經仙逝,不過臨走前太醫配了藥,他並冇有覺到太大的痛苦。”趙玄璟聲音小心翼翼。
若不是提前找到了人,國師的死法可能會淒慘千萬倍。
甚至……
他死後,冇到兩天,竟徹底腐爛,差點化水。
好在謝平崗提早做了準備,冇讓國師死後丟人。
“已經去了?”謝橋深表惋惜,“死後可有願?”
趙玄璟將謝平崗轉述的願說了一遍,“這些事不用你心,師父老人家也在,他會置妥當的。”
“超度之事我在行,我眼神現在不太靈,但不妨礙做事。”謝橋看上去與尋常時候,並無兩樣。
心裡是真的想得開。
做法事之前,已經想好了的,如今法事了,還有什麼好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