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南賊得很

“對不起，手了一下。”

蕭弈很誠心地道歉。

他親自把南寶抱上岸，乘馬車回到莊子，要給洗澡驅寒。

繪山水屏風隔開廂房。

蜷在浴桶深，無助又可憐地打了兩個噴嚏。

荷葉舀起一瓢熱水，小心翼翼淋在上，“好好的去看龍舟賽，怎麼掉進了河裡？幸好二公子會鳧水，這才救了您。萬一有個好歹，您奴婢怎麼辦？給老夫人知道，肯定要傷心絕的……說來說去，還是要激二公子呀！”

絮絮叨叨，南寶紅著眼睛，又委屈地打了兩個噴嚏。

明明自己就能爬上船，眼見著要扯住薑歲寒的裳，眼見著金婿就要到手，結果蕭弈一船槳就把拍進了水裡！

都怪蕭弈！

“奴婢常常說，不能靠近水邊、不能靠近水邊，您偏不聽……這次掉進河裡，要是冇事兒也就罷了，萬一染上風寒……”

荷葉還在喋喋不休。

南寶聽得頭疼，把打發了出去。

荷葉走到屋外，正撞上負手而立的蕭弈。

“二公子，”恭敬地行了一禮，“今日多虧您救了小姐！”

“怎麼樣？”

“您救人救得早，小姐隻是打了幾個噴嚏，應該冇有大礙。”

蕭弈頷首。

荷葉退下之後，他瞥了眼閉的門扉。

四周無人。

鬼使神差的，他推門而。

南寶仍舊泡在浴桶裡。

熱水裡有艾葉的清香，用來泡澡大有裨益。

扶了扶搭在額頭上的白巾，聽見屏風外傳來腳步聲。

嘟囔：“荷葉啊，我不是你去廚房煮燕窩嘛，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一雙本黑緞麵靴映眼簾。

一愣，仰頭去，頓時驚駭！

“二二二，二哥哥……”

結，本能地用帕子擋住自己，“你你你，你怎麼……我，我在泡澡，你這樣，不合規矩的……”

蕭弈不僅冇走，反而好整以暇地落座。

過不了幾日，他就要出征夜郎。

臨走之前，必須搞定南和薑歲寒。

他淡漠地了袍裾，“想嫁薑歲寒？”

南寶臉頰緋紅，坦誠地點點頭。

蕭弈斷言：“你跟他，不可能。”

南寶不解：“為什麼？”

“薑歲寒……”蕭弈沉片刻，隨口道，“他患有惡疾，無法行夫妻之事，因此不打算娶妻。”

南寶表詭異，陷沉默。

也就是說，薑歲寒，不舉？

瞧著前途一片明的公子哥兒，冇想到，竟然不舉。

薑歲寒真可憐啊！

抿了抿，因為並冇有對薑歲寒真心，所以倒也說不上多麼難過，隻是有種淡淡的憾，像是煮的鴨子飛走了。

蕭弈以為在難過。

他安道：“你還小，親之事還很遙遠。將來，我親自為你挑一門好親事。”

南寶的眼睛立刻亮了。

是記吃不記打的人。

忘記了蕭弈是怎樣把拍進水裡的，彎著眼睛道：“有二哥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長，定然會幫我挑個好夫君，幫我保全南家！”

未來的蕭弈權傾天下。

有他做主，就算想嫁太子，也未必嫁不得！

目送蕭弈離開，忍不住捂住，“南啊南，你可真是前途明未來錦繡啊！你是有大福氣的姑娘呀！”

天已暮。

南寶提一盞燈，連晚膳都顧不得吃，急急地要進山。

荷葉快要崩潰：“小姐，您鬨騰了一整天，現在又想乾什麼？”

“青城山裡有座老君閣，我去求求太上老君，求他保佑二哥哥戰場順利，平安歸來。”

“天黑了，山裡麵會有危險的！”

“所以就要麻煩荷葉你啦！你估著我快到老君閣時，帶一件鬥篷，假裝偶遇二哥哥。他問你去乾什麼，你就說，‘我家小姐去老君閣為公子祈福，更深重，我擔憂著涼，特意給送裳’，如此一來，二哥哥擔憂我出事，就會去山中找我的！”

南寶笑瞇瞇的。

祈福是真的祈福，可是老君閣那麼遠，得走上兩個時辰哩。

不能白走那麼遠的山路啊，當然要權臣大人知道的付出！

荷葉一言難儘。

心機！

家小姐，真是越來越心機了！

隻得乖乖照辦。

估著南寶快走到老君閣時，抱著一件鬥篷走出廂房。

可是二公子在屋裡看書，本就冇有偶遇的機會。

荷葉瞅了眼門神般站在書房門口的十苦，學著自家小姐坑蒙拐騙的樣子，“哎喲”一聲弱跌倒。

十苦無於衷。

荷葉隻得悻悻地爬起來，著頭皮去搭訕：“十苦大哥，公子在屋裡讀書呢？”

十苦目不斜視，“嗯”了聲。

荷葉溫聲：“我家小姐聽說公子要出征夜郎，特意去老君閣為他祈福。可是夜黑山高，我很擔憂著涼，所以打算進山為送鬥篷。隻是我怕黑，十苦大哥是否能幫個忙，請公子走一趟老君閣？”

十苦知道，自家主子很疼妹。

於是他毫不遲疑地進屋向蕭弈稟報。

蕭弈踏出門檻，問道：“你家小姐進山了？”

荷葉有點怵他，垂著眼簾不敢直視，“是……小姐，小姐讓奴婢過來偶遇您，讓您給送鬥篷，好您親眼看見在為您祈福……”

哆哆嗦嗦地說完，驚覺不妥。

完了，竟然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鬥膽抬頭，蕭弈似笑非笑，怪瘮人的。

後退兩步，快要嚇哭了！

蕭弈倒是不介意走這一遭。

他從荷葉手裡拿過鬥篷，形進了夜之中。

他輕功卓絕，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出現在了老君閣外。

儘管已經夜，可是老君閣仍舊燈火通明，寶殿後麵還傳出莊嚴的木魚聲。

他立在暗的樹梢上。

老君閣屋簷下掛滿宮燈，南躲在紅漆槅扇後麵，正悄悄朝山下臺階探頭探腦，許是在掐算他過來的時間。

這小姑娘賊得很，既想為他祈福，還想被他看見的好。

他假裝剛從山下過來，悄然出現在青石臺階上。

餘注意著寶殿。

南終於瞧見自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回殿中。

他踏進門檻，老君金寶相莊嚴。

小姑娘跪在團上，聲音十分虔誠：

“信寶，求老君保佑我二哥哥平平安安，凱旋而歸。我願在他歸來期間，食齋吃素，絕不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