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稚被扔下后,再一次茫然。隨即,心里的無名火已經冒的老高。
殘存的酒一點燃,讓他上樓時關門的聲音比炸雷還響。
原以為這種惡作劇般的行為會引起陸嘉延的注意。
對方那麼喜歡當他爹,再不濟總要管他兩句別砸門吧。
但是什麼都沒有。
陸嘉延一言不發,跟平時的狀態大相徑庭。
上樓時,從盛明稚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陸嘉延的正臉,只覺得他似乎是沉著臉,那雙桃花眼也斂去了笑意。
在這一瞬間,兩人就好像回到了剛結婚的那時候。陸嘉延彼時疏離清貴,就像隔著一層玻璃一般難以接近。
到了二樓之后,陸嘉延就進了臥室。
從下車到進屋,跟盛明稚全程一句流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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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延的反常讓盛明稚耿耿于懷。
按道理說他們才結婚三年,距離七年之都還差四年,陸嘉延難道這麼快就不了這段婚姻了嗎?
不過,轉念一想。
他們倆看上去都很無這段婚姻,七年之似乎無從說起。
盛明稚翻了個,心里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大約是陸嘉延回國之后,兩人的關系改善了不。現在驟然對他冷淡,讓眾星捧月的小祖宗到了冷落,心里一陣陣的不服氣。
越想越不爽。
憑什麼陸嘉延先給他臉看啊,就算是要吵架,那也是自己給他臉看。
好像誰先在這段塑料中翻臉,誰就能在對方面前贏了一局一樣。但的事,又最忌諱輸贏。
盛明稚原本躺在床上生悶氣,誰知道氣迷糊了,加上酒的催化,昏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為何,他忽然又夢見了自己學生時代的事。
盛明稚讀高一的時候,陸嘉延已經讀大四了。
大四上學期,陸嘉延的母校京大換了校址,從市中心搬到了郊區,同時迎來了百年校慶。
盛旭跟陸嘉延大學的時候報考了同一個專業,差錯又是一個寢室。
為此盛旭整整發了四年的瘋,其主要原因就是陸嘉延的值比他高,高中的時候在學校就狠狠艷他,當了三年的校草,讓盛旭懷恨在心。
上了大學后,盛旭以為自己要迎來春天了,結果又跟陸嘉延同專業同寢室,學得都是金融,不但沒混上校草,系草也沒混上。
大學四年,一個朋友都沒談過。
更年期都快提前發作了。
云京說大也不至于大的離譜,東郊區到西郊區,四個小時車程。
盛家的住宅在市中心,京大在東郊,開車過去兩小時。
就這兩小時,盛旭念大學之后還嫌遠,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一個月都不回一次家。
自然而然,盛明稚和他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連帶著高一整整一學期都沒見到陸嘉延。
等他再一次見到陸嘉延,是京大百年校慶的時候。
盛明稚報名參加了京大的冬令營,被他爸給扔麻煩似的扔給了他哥。
他還記得那天盛旭開車來接自己,盛明稚嫌東西多,在別墅三樓死賴著不下去,耍賴要盛旭上樓幫他搬行李。
盛旭看到微信里他發過來的兩三個大箱子,直接回復了他一個問號。
他哥的問號一般都只有一個意思:你有病?
兄弟倆用語音吵了一架,最后盛明稚大獲全勝,盛旭賴不過他,罵罵咧咧地從車里上樓。
盛明稚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得意洋洋地靠在門口俯視他哥,但是卻沒想到,跟盛旭一起回家的還有陸嘉延。
時隔四個月,再一次看到陸嘉延。
他的頭發要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長了一些,穿著一件黑的薄款的風,肩寬長,那雙桃花眼輕輕地挑起,就這麼撞進了盛明稚的視線中。
他一下就愣住了,口而出:
“嘉延哥……”
沒等陸嘉延回答,他耳邊就先響起盛旭怪氣的聲音:“你先喊誰啊?看到你親哥了沒?誰不辭辛苦上來給你搬行李的?有沒有良心?”
盛明稚這才回過神,被盛旭說的有點尷尬。
既然陸嘉延跟他哥在一起,那剛才他打電話跟他哥大吵特吵的無賴樣肯定也被聽見了,年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丟人。
只不過盛旭一開口就是老人,盛明稚也不服氣:“我先看見他不是很正常嗎。人群中大家都會先看到帥哥的。”
他想了下,覺得理由還不夠充分。
氣死人不償命地補充:“而且理論上來說,人的視線都會先看到個子高的。你太矮了,我沒看到你很正常。”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盛旭被他給氣笑了:“我不帥嗎?”
盛明稚遲疑,頓了下:“不吧。一般般。就,大眾臉?普男?”
盛旭“哈”了一聲,繼續找茬:“還有我哪里矮了?我能有你這個矮子樂矮?”
這一句直接到了盛明稚的雷點,他猛地提高聲音:“我怎麼矮了?十五歲有一米七已經很高了,而且我還年輕,還能長。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心底善良一點,攀比心怎麼這麼強?你不要比不過同齡人就來欺負小孩行嗎。”
“行。”盛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冷颼颼道:“那你讓你又高又帥的嘉延哥給你搬東西吧。您王子殿下的東西太高貴,我這個普男不配。”
盛明稚:……
盛旭說完還真的撂擔子不干了,把臥室的電視打開,翹著二郎悠閑地看著電影。
剩下盛明稚尷尬無比的站在原地,他看了眼陸嘉延,對方似乎在回微信,沒看他。
念了大學,陸嘉延的朋友應該更多了。
盛明稚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就很歡迎,而他唯一跟陸嘉延共同認識的人,就是他哥。
他這才想起跟陸嘉延打招呼,搜腸刮肚半天,是出了幾個字:“嘉延哥,好久不見。”
陸嘉延回微信的空隙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冷淡地恰到好。
然后空氣就直接尬住。
盛明稚心里一空,說不上什麼滋味兒。
四個月不見,陸嘉延跟他好像變得更不了。
他猶豫了會兒,還沒有那麼厚臉皮。
讓一個外人來幫自己搬東西。
沉默半晌,盛明稚賭氣不跟盛旭講話,自己提起了行李。
誰知道就在他提起行李的一瞬間,手上的重量一空,是陸嘉延幫他提了過去。
盛明稚覺自己手指不自覺的蜷了一下。
他對盛旭是不客氣的,但是對陸嘉延莫名有種尊敬。
大概是對方總是清清冷冷,看上去像朵高嶺之花。
跟他哥那種開的又包又紅艷艷的大喇叭花有著天壤之別。
盛明稚局促地開口:“嘉延哥,我自己來就行。”
“那怎麼行。”陸嘉延聲音清冷,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手機,輕笑聲:“我要是不幫你搬東西,你不是白夸了嗎。”
他頓了下,道:“我們大人不占小朋友的便宜。”
盛明稚被他一句小朋友說的尷尬無比。
低下頭,眼神卻不小心瞥見陸嘉延一截手腕,戴著一條細細的發圈,墜著一顆小草莓。
他的目凝滯了一瞬。
夢境到這里戛然而止,盛明稚從夢中被驚醒。
夢里的陸嘉延還保持著年時代的冷淡脾氣,時隔多年都讓盛明稚記憶猶新。
所以以類聚這句話是有據的。
陸嘉延就是跟他哥在一起混太久了,所以才會越來越賤,每次都能準的踩到盛明稚炸一片的狐貍尾。
他醒來后口的要命,一看時間,自己才睡了半小時。
大概是晚上喝了太多酒,杯子里的水被他喝完了,盛明稚只好穿上拖鞋下樓接水。
到了中島臺,他猶豫了一下,拉開冰箱門,兌了一杯蜂水。
不知道為什麼,夢境中的陸嘉延莫名跟今晚的陸嘉延重合起來。
盛明稚忽然發現,雖然他這位便宜的商業聯姻老公又自大又毒舌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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