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鐘卉惜見完面后姜予初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下午的拍攝頻繁NG,導演和一干工作人員從沒見過姜予初表現得那麼差。
以往拍戲基本上都是一條過的人,這個下午NG的次數都快趕得上劇組其他演員NG次數的總和了。
這個導演雖說是第一次跟姜予初合作, 但之前聽過圈不知名導演對姜予初的夸贊, 多了解一點,姜予初無論多難的戲份, NG幾次進狀態就可以一條過了。
可今天卻異乎尋常的讓人不著頭腦。
到了后面, 一貫以好脾氣著稱的導演也看不下去,直接摘掉耳機大力往桌上一摔,起走了。
片場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大氣不敢。
姜予初也知道自己確實不在狀態,這樣下去只會耽誤進度, 所以跟導演道了歉說明況后請假提前回了酒店。
這在姜予初的職業生涯中還是第一次, 因為不在狀態而請假。
片場工作人員竊竊私語,不人都看到下午姜予初和鐘卉惜在酒店大廳見面, 兩人看上去臉都不太好。
合理猜測姜予初這樣是因為鐘卉惜。
兩人的恩恩怨怨在娛樂圈早就不是, 們視對方為眼中釘中刺已經是出了圈的。
提起鐘卉惜肯定就會聯想到姜予初,然后又是一場大型娛樂圈撕狗大戲。
以前兩人的名字基本上不會出現在一個界面,自從鐘卉惜被出破壞姜予初的初后, 兩人的名字就此捆綁。
當然, 每次被屠的都是鐘卉惜一方。
圈不藝人還曾羨慕過鐘卉惜能和姜予初對打,要知道以姜予初的流量和咖位, 能和一起被提及能為自己帶來不熱度。
但如今看到鐘卉惜的慘狀,原本的羨慕早已消散,轉變為了慶幸和同。
慶幸自己沒和姜予初捆綁,同鐘卉惜如今的境。
安淺跟姜予初代了幾句,讓早點休息, 明天一大早還有戲份。
姜予初隨口應了句,拿過外套走進房間。
偌大的客廳一片漆黑,姜予初靠在門后,仰著脖頸長舒一口氣。
覺從腳底到頭發,每一寸皮都被疲憊充斥著。
也沒做什麼力活,就是由而外的累。
下午休息的間隙,姜予初給鐘卉惜撥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掛斷。
姜予初心里約泛起不好的預,原本是篤定鐘卉惜會為了鐘家而跟自己達易,畢竟自己開出的條件都是卡在鐘卉惜最需要的位置。
想讓鐘家得以息,想繼續在娛樂圈發展下去,那就沒理由拒絕自己的換條件。
只是千算萬算,姜予初還是算了鐘卉惜這種豪門大小姐骨子里的驕傲和自尊。
被人耍弄的如此徹底,怎麼可能輕易咽得下這口氣。
姜予初錯了,錯在不該把自己跟鐘卉惜畫對等符號。
姜家破產可以為了報仇而跟鐘卉惜抬頭不見低頭見,見了還要虛假微笑。
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想要贏得漂亮什麼不能忍下來。
而鐘卉惜卻不能,在姜予初上吃了太多的虧,忍不下被姜予初如此的耍弄,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再被許如歌和姜予初看笑話,所以寧愿棄了鐘家,也要保住自己最后的一驕傲。
已經在燕珩那里讓姜予初看了太多的笑話,事業全都輸給,最后一點友不能讓自己再輸。
在門口站了大概十幾分鐘,姜予初抬起手按亮客廳的燈,走到沙發旁隨手把外套扔在沙發上。
坐下來的時候手機正好響起,姜予初愣了幾秒,才反應慢半拍的拿過手機點開微信。
燕珩發來的:【初初,最近兩天我要去出差,好好拍戲,乖乖等我回來。】
燕珩出差是燕君善臨時打電話過來通知的,燕珩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和燕君善約定的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自己能陪在姜予初邊的時間越來越,他是不可能這個節骨眼去出差。
燕君善自然也預料到了燕珩的態度,所以他提出了個更人的條件:只要燕珩答應去潼市出差,那麼時間可以往后延。出差幾天延幾周。
一天換七天燕珩自然是百般樂意,換做別人他二話不說就會答應這個條件。
但對面的人是燕君善,燕珩自知很了解自己的父親,表面人的條件,其里都藏著劇毒。
燕君善作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絕不可能如此好說話。
更何況他本就對燕珩和姜予初在一起很不滿,這次能來中國最后一個月,還是燕珩搭上了半條命才換來的。
所以燕珩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燕君善也不生氣,在那端笑了笑,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最嚴重的威脅,他說:“阿珩,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很不喜歡別人忤逆我。雖然你陪在邊,但我若想讓有個三長兩短,你來不及的。”
燕珩手指機,青筋暴起,他當然知道燕君善有這個能力。
所以他別無選擇,誰讓他有肋被別人在手里。
“你別。”燕珩最后無奈妥協。
“現在就去潼市,兩個小時后我要看到你人出現在公司。”燕君善說完最后一句話,掐斷了通話。
——
看著燕珩的短信,姜予初腦海倏然掠過下午鐘卉惜言又止的那句話,以及略顯慌張的神。
心底升起層層的疑,鐘卉惜到底要說什麼,為什麼臉上會有恐懼,又為什麼在提到燕字后就不再說了。
姜予初手指又松開,來回數次,每一次松開指尖都帶著不易察覺的抖,再攥的時候指尖深深按進掌心,直到刺疼再次松開。
燕字后面是什麼,心里其實有答案的。
在涼城,能和這個姓沾上邊的人太了,到都不需要思考就能毫不猶豫的接上后一個字。
掌心刺疼,姜予初眉頭蹙,幾經猶豫后點亮手機屏幕,調出撥號鍵盤的時候緩緩輸幾個數字。
每輸一個數字鍵,便猶豫很久,直到指尖點到最后一個數字的時候,姜予初才恍然意識到,十一位的數字輸了近五分鐘。
卻在最后綠按鈕上停了下來。
姜予初盯著手機屏幕,良久之后煩躁的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起到找煙,卻哪哪都找不到。
已經很久沒用尼古丁制自己的煩躁,也已經很久沒那麼煩躁過了。
似乎之前的平靜都在為今晚的種種做鋪墊。
那些平靜的日子給了姜予初一種錯覺:想要平靜其實很簡單,的生活可以一直這樣平靜的。
手指點到綠按鍵的時候姜予初下意識想要掛斷,但那邊接的太快,沒給多余的時間反應,尼達的聲音就已過傳聲筒在耳邊響起。
“小初初,大晚上打電話給我又想讓我幫你什麼猛料?”尼達的聲音堪稱興,像是老鼠見到大米,兩眼放。
姜予初一般沒事不會找他,一旦找他就是有大料要他添油加醋到網上了。
人都有八卦之心,尼達的八卦比正常人來說更旺盛。
雖說不是專職做狗仔的,但他敢肯定,自己所知道的圈大料,不比那些狗仔。
許如歌之前說過他錯了行,不應該當黑客,應該去做狗仔。
絕對能在業闖出一片天。
室安靜到極致,姜予初握著手機沒說話,視線落在墻上的時鐘上。
明明是靜音的,可姜予初好像能過分針的緩慢移而清晰得聽到滴答聲。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聽筒里尼達喊了三四聲,姜予初卻都充耳不聞。
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似乎被拉一個只有時鐘和自己的閉空間。
對四周的一切靜都屏蔽在腦海之外,看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姜予初的潛意識在猶豫,在搖擺不定。
終于姜予初被尼達的大嗓門刺的耳發疼,恍然回過神,心里也已做出了決定,急急說完打錯了之后便要掛斷電話,以防自己后悔。
尼達像是猜到了的想法,嬉皮笑臉道:“將錯就錯,聊個五錢的?”
尼達當然知道姜予初這通電話不是打錯的,以的心思縝程度,怎麼可能按錯號碼正巧打給他。
恐怕在那長達幾分鐘的沉默里,姜予初艱難的完了一場天人戰。
至于原因,之一字,誰又能全而退微塵不染。
“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姜予初把手機放到桌面上,點開免提。
話語里濃濃的嫌棄讓尼達差點一口堵在嗓子眼,“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好歹咱倆也算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這麼說可太傷我的心了。”
“我一直就這樣,你第一天認識我?”姜予初沒心也沒時間跟他瞎聊閑扯,手指一挪,說道:“掛了。”
“等一下!”尼達吼了一嗓子,姜予初指尖懸停在屏幕上,大發慈悲地等了幾秒。
見對方沒有掛斷,尼達再次開口,聲音里已經沒有了輕松調侃,反而聽起來有點沉重,“我最近要回國了,老爺子派人來抓了我三四次,逃不掉了。秦依凝那邊我就沒辦法幫你照看了,需要我找個靠譜的保姆照顧麼?”
“不用。”姜予初拒絕道。
秦依凝本就不怎麼會和陌生人打道,現在生病更加不會想見陌生人,找保姆也沒用,不會麻煩保姆,很多事還是會親力親為。
結束通話后姜予初翻來覆去轉著手機,片刻之后,起走到臺,打開通話記錄按了鐘卉惜的號碼。
手機嗡嗡震,鐘卉惜掀起眼皮掃了眼屏幕,雖說沒有備注,但記得姜予初的號碼。
一下午打了五六個電話,看來是急得不行。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姜予初也有吃癟的一天,鐘卉惜想想都覺得心愉悅。
拿過手機,角勾著淺笑,卻沒打算接聽。
看著一串數字在屏幕上跳躍,似乎能想象到姜予初此時該有多著急。
不過著急就對了,總不能一直是拿別人,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怎麼著也要讓姜予初嘗一嘗心急如焚的滋味。
如今主權掌握在手里,鐘卉惜料定姜予初不敢輕舉妄。
鐘家自然要管,只是這場易的時間可以延長一兩天,總歸鐘家無法起死回生恢復到以前的輝煌。
在這個圈子的名聲已經爛,即使姜予初幫澄清,黑子們也只會裝作看不見,該怎麼罵還是怎麼罵。
臟水一旦潑了,就再也不會有洗干凈的一天。
電話自掛斷,鐘卉惜倒是沒想到姜予初耐心還不錯,竟然等到了最后一秒,沒有中途就掛斷電話。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鐘卉惜把手機放到一旁,等著姜予初打來第二通電話。
拉開屜,角落里放著一瓶淺的香水。
這瓶香水是許如歌當初讓幫忙轉給鐘母的,只是后來事太多忘記了。
鐘卉惜把香水拿出來,看著香水的瓶思考幾秒,而后拿著它下樓。
自從鐘家出事,鐘母一天天變得憔悴,人沒什麼神,也吃不下飯,短短一個月就瘦了相。
鐘氏集團是鐘家祖祖輩輩的心,雖說給楊偉民這些年部早已大換,鐘家人間接地被架空了權力,鐘母更是很早便退出了鐘氏高層。
但說到底還是凝聚著鐘家老一輩的汗水和努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鐘母對它有。
現在鐘氏出事,不可能毫無波瀾。
客廳偌大又空曠,大門玄關亮著微弱的燈。
鐘卉惜立在臺階上看著鐘母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背影單薄,孤寂又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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