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瑾元打斷金珍的話，但又覺得事實在蹊蹺，便又著問了句：“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金珍答：“那時妾是在大夫人邊侍候的，自然是知曉的。”再看了一眼沉魚，道：“大小姐也不可能忘啊！不過……若按大小姐所說，可能就是大爺開了個玩笑吧，是妾多了。”

“沉魚。”瑾元冷著臉問：“金珍說得可是實？”

沉魚一張臉漲得通紅，那件事這一年多來一直都是心裡的一刺，越想越噁心。

可子皓畢竟是的親哥哥，這種況，怎麼忍心落井下石。但金珍說的又的確是實，那晚的事院子裡的丫鬟都知道，雖然事後沈氏下了封口令，可若父親要查，也難保查不出來。

沉魚無奈，只得給子皓找了個理由：“哥哥那天喝多了。”

瑾元看著地上的子皓，氣得雙手握拳，呼呼直。

還不等他說什麼，就聽著院外小道上傳來一聲震天哭聲——“子皓啊！”然後就見沈氏胖的軀扭了過來。“子皓啊！我的子皓啊！”

沈氏這種哭法瞬間讓羽珩想到兩個字：哭喪。

與有同樣想法的人顯然不只一個，就見安氏和韓氏齊皺了眉頭，老太太乾脆又敲了一杖子：“哭什麼哭！我孫子還沒死呢！”

沈氏也不與老太太計較，竟是突然放開子皓，轉過來就撲向羽珩。

忘川來不及攔，沈氏兩隻手直奔著羽珩的脖子就掐了過來。

羽珩哪能讓得逞，就在的手放到自己脖頸時也出手來，卻沒將沈氏推回去，仍然讓的兩隻手掐到自己脖子上。只是沈氏如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羽珩看似瘦弱的小胳膊小手也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勁兒，就像兩隻鐵鉗一樣，將的手死死鉗住。

沈氏越使不上力就越想使力，這樣一來，看在圍觀衆人的眼裡，就是沈氏拼了命的在掐羽珩的脖子，而羽珩則在盡力抵抗。可是顯然羽珩沒沈氏那麼大的勁兒，也沒沈氏那樣大的坨兒，三兩下就被沈氏得節節後退。

“母親！母親你要幹什麼？救……救命啊！”羽珩佯裝力，還咳嗽了幾聲。

安氏急了：“老爺！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忘川和黃泉兩人更會演，也不去幫羽珩，而是齊齊跪到地上——“求相饒了我們王妃！求相饒了我們王妃！”說著就跪起頭來。

瑾元一揚手，邊兩個隨侍的小廝就衝了上去，三下兩下將沈氏給拉了開。

沈氏哇哇大：“放開我！我要殺了！我要殺了！什麼王妃，羽珩謀害的是未來皇帝的小舅子！”

“趕把人給我拖走！”沈氏這話一出口，最先有反應的是瑾元。堂堂左丞相，一冷汗都被這瘋婆娘給嚇出來了。“拖回金玉院去！誰也不許放出來！今夜放出來的丫頭杖責三十，趕出府去！”

在他的厲聲吩咐下，沈氏很快就被人拖走。

沉魚臉也一片慘白，就連老太太都哆嗦了。

誰也沒想到沈氏居然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家人心照不宣的給說了出來，更何況……老太太頓足！這院子裡還有兩個王府的丫頭啊！

羽珩假裝咳嗽了一陣，忘川和黃泉過來爲順背，好不容易止了咳，這才驚訝地盯著瑾元問：“原來母親懷的是這個心思！”再看看沉魚，然後點點頭，“姐姐確是有傾城之貌，父親爲何不早說，阿珩是萬死也不敢得罪未來的皇后娘娘和的親哥哥啊！”

“哪來的皇后娘娘！”瑾元趕封的口，“一個瘋婆子的話你也信？”他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便將話茬兒又引到子皓事件上來：“你們打人之前怎麼就不問問是誰？他到底是你的兄長，萬一有個好歹……”

“父親！”羽珩提高了音量，“敢問父親，如果今晚我不是剛好醒著，您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剛纔金珍姨娘也說了，大哥哥連大姐姐的牀都敢爬，而且都已經躺到了枕邊。對胞姐尚且如此，更何況我這個庶妹。”說話間，突然捂住，“呀！這話不能再說，大姐姐將來是要做皇后的人，萬一被人知道皇后娘娘曾經在十四歲那年被十六歲的兄長爬過牀，那可怎麼辦？”

沉魚覺得自己要吐了，瑾元也覺得自己要吐了，老太太一口腥甜之氣都頂到了嗓子眼兒。

可羽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繼續道：“從你們來到柳園之後就一直都在怪我，可有沒有想過今夜這事到底是誰的錯？”

老太太不甘心：“子皓是家唯一的啊！”

羽珩冷笑：“我的丫頭還沒往他命子上招呼！唯一的？如果我沒記錯，六年前子睿出生的時候你們也是這樣說的。所謂唯一，不過是一個‘嫡’字，我們也是做過嫡子嫡的人，如今想來，真是讓人心寒。白天子睿被母親害，夜裡我又被兄長害，到底是他們娘倆想把我們真心殺絕，還是府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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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瑾元實在聽不下去了，“小小年紀你哪來的這麼些個心思？”

挑眉：“父親你還在指責我？”

瑾元也覺得在這件事上對羽珩是有些太過份了，可他就是看不慣羽珩這個態度。他就不明白，明明小時候順順的一個兒，怎的就變現在這般尖利的模樣？

“這件事我自會給你個說法，爲父只是提醒你注意言行。”他聲音放緩，姿態也低了下來。

羽珩苦笑，“我若不放肆，就是死路一條；我若不大膽，早就死在你們派去西北接我們的車伕手裡。誰不想父慈子孝？這都是你們我的。”

聽提起車伕，瑾元再度理虧。

老太太坐到地上，不停地著“皓兒皓兒”，沉魚則乾脆衝著羽珩跪下來，“二妹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把嫡的位置還給你，求求你放過母親和哥哥吧！”

羽珩搖頭，“嫡我不稀罕，我也沒有當皇后的野心。我的夫君是在戰場上了重傷的九皇子，他註定是當不了皇上的，所以你們與我爲難，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爲。有這心思，不如去對付那些註定要與你爲敵人的姑娘，而不是我這個現在的妹妹，將來的弟妹。”

沉魚愣了愣，覺得羽珩說得其實很有道理。也不想與這個對自己完全沒有威脅的妹妹爲難，可偏偏就是有些從小到大積累下來的恩恩怨怨橫在中間，偏偏一看到羽珩，就會覺得自己本不是府的正牌嫡。

總之，羽珩就是礙的眼。

“大姐姐快起來吧。”羽珩一個手勢，黃泉過去將沉魚強行架起。“父親還是先給大哥請大夫看傷要，至於他爬過大姐姐的牀又來爬庶妹牀這件事，可以明日再審。”

是在提醒瑾元，別想把事就這麼糊弄過去。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我是不會忘記你家嫡被人睡過這件事的。

瑾元自然明白羽珩話裡的意思，只覺自己機關算盡，卻失算在這一羣兒手中。真是沒一個省油的燈啊！

“去客卿大夫來，給大爺看傷。”他疲憊地踱步到院裡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左右今夜都起來了，就借這小院兒先讓大夫看看傷勢再說吧，在傷勢不確定之下再擡到別，只怕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羽珩，希至能讓人把子皓擡到屋裡去。

可羽珩偏偏不接這話茬，只是道：“也好，我這柳園離府裡其它院落實在是太遠了，只怕大哥這個樣子擡過去，會有危險。”

老太太實在聽不下去了，斥責道：“你就不說讓人把你大哥擡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