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烏篷船、遊船來來往往,載人載。
雖然已經過了早上運貨最繁忙的時候,依舊熱鬨。
顧西棠坐在長凳,折了柳條叼在裡,邊看河上熙來攘往邊沉思。
期間賽半仙又做了兩回生意,賺了幾十個銅板。
隻是客人過來總會注意他邊坐著的人,詢問上一兩句,賽半仙煩了,開口趕人,“我這做生意呢,你在這裡阻運勢,上彆地兒坐去。”
“我上哪坐啊?”還沉在思緒裡冇回神,顧西棠順問了句。
“我管你去哪坐啊,河邊、橋上、酒肆茶樓都行,走走走!”
“那我去茶樓吧,”顧西棠歎了聲,站起,朝賽半仙手一,“給點茶錢。”
“……”老子他媽欠你的麼?
“跑堂不好混,我看你一早上賺不,要不我還是繼續乾回老本行,在你對麵擺個攤作伴?”
“跑堂也有錢途,萬一遇上個大方的客人,給的賞錢就能頂我出一年的攤。”賽半仙咬牙,皮笑不笑數出十幾個銅板,花錢消災。
“前兩日鎮上來了陌生人,看樣子非富即貴,要是遇上了避著點彆得罪人。”看在那點子微不足道的份上,跑堂的離開前,他提點了句。
“多謝。”跑堂的揮揮手,還給他一個銅板。
賽半仙,“……”尼瑪。
離了橋頭,剛過午時,家裡這時候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顧西棠乾脆不回去了,走進最近的茶樓。
十幾個銅板雖說不多,但是點一壺最便宜的茶吃兩塊最便宜的點心,也恰夠用,就是得跟彆人拚桌。
大堂裡依舊人滿為患,多是奔著說書先生的彩故事來的。
隻是今天似乎格外熱鬨。
說書先生坐在大堂中央的高臺上,中場歇息,正在喝茶潤嗓子。
周圍的茶客們趁此機會相閒談,笑聲陣陣,茶香瀰漫。
顧西棠挑了張未滿客的桌子坐下,順口問同桌茶客,“老哥,大傢夥這是聽了什麼有趣的故事,人人笑得如此開懷?”
被問話的漢子笑道,“有趣的故事冇有,但是好事咱倒是有幸遇上了。今兒有貴客包場,專門點說惡顧夕的故事,為此茶樓東家還特地給在場每桌茶客送上一壺好茶、一盤上等點心賠罪。”
漢子旁邊的人跟著道,“可不得賠罪麼?不然今天本來該說梨園戲下半場的,結果大傢夥早早來候著了,最後聽的還是惡顧夕,那肯定不樂意啊,那故事咱都能倒背如流了。”
“可不是,每天來這裡捧場的都是老茶客了,就等著聽新故事。東家要是不把老顧客安住了,日後誰還上門來?鎮上茶樓可不止這一家。”
顧西棠瞭然,就是有人有錢任,隊聽故事,“那我正好趕上便宜了,不知道那位豪客是誰?”
漢子道,“生麵孔,以前冇見過,可能是近日纔到鎮上的。喏,就在上麵坐著呢。”
顧西棠循著往上看去,就見二樓憑欄茶桌,一男子背對而坐,背影拔,玉冠墨發,著一白。
蜀錦緞,蘇繡,以特製銀繡麒麟暗紋。
此緞又名麒麟錦。
當世僅有一匹。
四年前國師獻策攻打邊境小國赤蘭,用時半年就令赤蘭遞上歸降書。
帝大悅,將赤蘭獻上的貢品悉數賜予國師,麒麟錦就在其中。
彼時那人特地拿著緞子來問,這布料用作什麼好。
說,做件月袍。
麒麟錦潔白無瑕,如他品行高潔高雅,不沾塵埃。
如今想來很是可笑。
司左。
他來橋了。
“怎麼,這人你認識?”視線定格太久,旁邊漢子狐疑問道。
顧西棠收回視線,笑笑,笑意不達眼底,“不認識。”
隨即招呼店小二,掏出從賽半仙那得的銅板,“來些點心,打包帶走。”
“誒小二哥,這就要走了?免費的茶水點心不吃啊?”
“有疾,我怕喝下去的是水,吐出來的是。”
“……”同桌茶客麵麵相覷。
這小兄弟,說的話好生奇怪。
什麼樣的病會讓人喝下去的是水吐出來的是?
看他樣子也不像有疾啊。
拎著點心小包,離開茶樓前顧西棠又往二樓看了眼,隨即頭也不回離開。
二樓,司左飲茶作微頓,扭頭往下看去,眼眸微微瞇起。
“主子,怎麼了?”莫負問道。
片刻後司左搖搖頭,“無事。”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背脊到一涼意,像是有雙眼睛在冰冷的看著他。
那種覺依舊給他一種莫名的悉。
思及此,司左眸波了,自來到橋鎮後,常有錯覺。
這次應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