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澄觀抬起一手在面前那個等待超度已經等了很久的鬼頭上，心無旁騖地誦起經來。

一個接一個的鬼魂在誦經聲中消弭了怨念，減淡、消散，隨著一片飄飛的草葉，沾著一只鳥的羽翼，乘著一縷花朵的馨香……融化進風中。

臨走前，林飛然給這棵菩提樹拍了張照片。

午后古寺的后院，一棵平平無奇的大樹，但林飛然和顧凱風知道這樹蔭下有著怎樣人的一幕。

他們向澄觀法師行禮道別，出了古寺顧凱風便關上眼，兩人都像完了一樁大事一樣不約而同地長長出了口氣，隨即又默契地相視一笑。

“然然，聽大師的意思，”顧凱風著林飛然，瞳仁中流著墨的，“我們都得認識好幾輩子了吧？”

林飛然蹦跳著走在下山的小徑上：“嗯，聽著好像還過得慘的。”

顧凱風快步追上：“所以這輩子才什麼都順，好的。”

林飛然著遠方，一臉嚴肅道：“不知道前幾輩子我們是什麼樣，是男的的？”

顧凱風含笑：“也說不定生生世世都攪基。”

林飛然：“……”

那一定至有一世是我在上面的！

林飛然彎腰從路邊摘了一朵公英吹散了，非常活潑！

“哎，第一次遇見這種事。”顧凱風手去捕捉風中那些細碎的白絨，“還慨的，說不出來的覺。”

“我也是。”林飛然憂愁道，“但是你都說不出來，我就更說不出來了。”

語文很差人設不崩！

顧凱風笑笑，牽過他的手：“以后我們不會生離，也不會死別。”

頓了頓，他解釋道：“不管我們之中誰先死，魂魄都陪在另一個邊，等另一個也死了，就繼續做一對鬼夫夫，再也不要去回了。”

林飛然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可行道：“嗯，我爺爺現在就是這樣的，他們老兩口就在祖屋里陪著對方，誰也不去回。”

顧凱風突然擔憂道：“就是不知道鬼能不能那什麼，如果不能豈不是了一些樂趣？”

林飛然好氣又好笑，住顧凱風的臉扯了扯道：“省省吧你，按法師說的，我們這輩子過得順，那肯定是要壽終正寢的，到死的那天怎麼不得七老八十了，是人是鬼你也那什麼不起來了。”

“嘖，你就這麼肯定？”顧凱風眉邪氣地一挑，“這話撂這了，你等老了的再看。”

林飛然面紅耳赤地快跑幾步，把顧凱風甩開在后面：“……”

我老公在某些方面簡直執著到了驚人的程度！

兩人下了山，想著等一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會遇到澄觀所說的、真正需要幫助的乞討者，林飛然還特意去便利店買了一兜吃的東西，大多是些開袋即食的速食品，其中還包括兩個熱氣騰騰的大包子，以及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第65章

顧凱風接過林飛然手里的一大包東西，查了一下回酒店的路線, 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高峰期, 出租車的話被堵在路上的可能很大，于是兩人準備坐地鐵回去。

在走過街的地下通道時, 通道兩側或躺或坐著幾個乞丐，大多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只有一個藍服的年輕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他上蓋著一條毯子, 讓人看不見毯子下的形, 但那毯子塌下去的形狀有些怪異，看起來就像一側了一條。

如果真是這樣, 他應該把自己的慘狀展示出來給人看才能收獲到同，可他反倒遮得嚴實。

“肯定就是他。”林飛然在顧凱風耳邊小聲道。

“我去送。”顧凱風單手擋了一下躍躍試的林飛然。

林飛然：“我也……”

顧凱風冷酷道：“你不許過去。”

因為按照套路，這種乞丐大多骨骼清奇，將來八都要逆襲，而逆襲之后必定會回頭尋找當年幫助過自己的OR年！

林飛然：“……”

顧凱風拎著東西走過去給他，那乞丐鄭重地向顧凱風道謝，還坐在地上彎腰行了一禮。

“不客氣。”媽的果然骨骼清奇！顧凱風回攬住林飛然，拉著自家小粘糕走開去坐地鐵。

第二天，四人結伴去海邊玩。

像之前說好的一樣, 林飛然先是試著和顧凱風學習了一下自由泳，不過一個心思沒放在學上, 一個心思沒放在教上，而且互相還心知肚明, 所以氣氛一度十分曖昧。

“我游一下，你托著我，我怕沉下去。”林飛然一本正經地要求道。

“托哪？”顧凱風笑笑，一只手在水下上林飛然赤的口，又壞心眼地在某輕輕了一把。

“再往下點兒。”林飛然紅著耳朵，小眼神兒卻十分嚴肅，“顧教練，你不要總想著耍流氓，好好教我。”

顧凱風忍不住了，水面下的手愈發不老實：“教不了，你這屆學員不行。”

林飛然咬著忍住笑意：“怎麼不行？”

顧凱風低聲道：“太勾人，教練不了。”

說完，他一矮潛水中，在下面環住林飛然的腰，把林飛然也拽了下來，兩人在水中四相，顧凱風用舌尖舐著林飛然的，林飛然卻沒張。

“太咸了。”冒出水面后，林飛然解釋道。

顧凱風也呸了兩聲：“咸得發苦。”

浪漫的水下接吻什麼的，不存在的。

“我們游遠一點，游到沒人的地方。”林飛然提議道。

“然后呢？干什麼啊？”顧凱風明知故問。

林飛然一記眼刀飛過去，沒答話，只是自己朝遠游去，顧凱風立刻跟了上去。

兩人在遠離海岸線的地方膩歪了好一會兒，然后以比賽的形式游回了岸邊，林飛然功地落下顧凱風好幾米遠。

“寶貝兒游得太快了。”有所保留的顧凱風走上岸，厚著臉皮夸贊道。

林飛然找到他們租的躺椅，一邊舒服地攤開四肢曬太，一邊機智地指出：“你游得明明比我好，是故意讓著我的吧。”

“哪有。”顧凱風坐在挨著林飛然的躺椅上，牽著林飛然漂亮的手擺弄著，聲哄著，“我家然然游得就是好，姿勢標準，我會的多但是不夠標準，游不過你很正常。”

看起來非常像一個陪皇上下棋的大臣，不僅要讓皇上贏，還要讓皇上贏得心服口服！

林飛然一臉舒爽：“嗯哼。”

小尾也翹得高高的，和主人一起曬太。

這時，王卓和何昊也朝這邊走了過來，王卓圍著一個小黃鴨救生圈，鬼哭狼嚎道：“絕！這日天不能要了！”說完，坐在林飛然右側的躺椅上。

何昊在距離他幾公分遠的地方坐下了。

“怎麼了？”林飛然王卓的小黃鴨救生圈。

王卓悲憤道：“何昊我屁！”

何昊辯解道：“我教你游泳，不小心一兩下很正常。”

王卓咆哮：“就算了，你他媽還！也是不小心的啊！？”

何昊沒繃住，一不小心笑出來了。

林飛然：“……”

這兩個人，絕對有況好嗎！

王卓把救生圈拿下來，回頭看看自己的屁，拍了拍，自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你，我看著都想一把，這屁，怎麼長的？”

何昊：“……”

第66章

幾個小伙伴旅游回家正好過年，林飛然父母都趕回來陪兒子過年, 大年三十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了團圓飯, 初一到初五林飛然基本就是陪父母各種走親訪友，收歲錢收到手, 明年球鞋想怎麼買就怎麼買，這一波可以說是非常值了。

這幾天顧凱風也是這樣的狀態, 跟父母東奔西跑，兩個小孩只空見了兩次面, 應林飛然的要求, 顧凱風見面之前會把自己這幾天穿過的服打包好給他，供林飛然吸氣之用。

現在林飛然是不怎麼怕鬼了, 但晚上睡覺的時候怕被路過的游魂打擾，所以每晚臨睡時都要帶兩三件顧凱風的服和自己一起進被窩……

看起來仿佛相當的！

咖啡店里，顧凱風把一個大登山包塞給林飛然，道：“里面都是我這兩天穿過的服和用過的小東西。”

林飛然歡快地接過氣大禮包，放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

“要我說這些都麻煩。”顧凱風攪了攪杯子里的咖啡道，“不然老公用瓶子給你裝點兒……”

“你別說。”林飛然紅著臉打斷。

顧凱風這個人真是太變態了！

顧凱風嘖了一聲，諄諄善道：“那玩意兒氣多重啊，我開著眼看過，我, 眼睛都快閃瞎了。”

林飛然：“……”

顧凱風一臉迷一般的傲然，用大拇指指指自己：“你老公這才是真圣……”

林飛然迅速挖下一勺芝士蛋糕塞進顧凱風里。

顧凱風咽下那口蛋糕, 鍥而不舍道：“。”

林飛然眼睛一瞪：“還堵不住你了是不是？”

“說正經的。”顧凱風神一肅。

林飛然一臉不信任：“你能說什麼正經的？”

一個這麼不正經的人！

顧凱風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踢林飛然的腳，低聲道：“然然, 我給你這麼多原味服，你是不是該禮尚往來一下？”

“不來，我這是要吸氣。”林飛然正氣凜然，“你那是要打飛機。”

顧凱風咬了咬：“你沒拿我服打過？”

林飛然眼珠一轉：“沒啊，肯定沒。”

顧凱風一秒穿：“沒個屁。”

林飛然：“……”

“說好了，下次把你穿過的也帶來，不然不換了。”顧凱風含笑威脅道。

“知道了知道了。”林飛然翻了個白眼，以此掩飾心的小興！

換服什麼的想想就刺激！

大年初七這一天。

林飛然昨天晚上和顧凱風視頻到凌晨，結果一大早懶覺還沒睡夠就被他媽喊起來去拜年。林飛然馬馬虎虎地洗漱了一下，隨便套了昨天穿過的服，晃晃悠悠地幫他爸把準備好的年貨往車上搬。這些年貨都是高檔東西，加在一起價格也算不菲了，林飛然好奇地問了句：“爸，媽，這是給誰拜年去啊？”

“給你那個同學家啊。”林媽媽嗔怪地了下兒子的腦門兒，“平時你那麼麻煩人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過年了還不好好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