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林飛然小聲道, 因為帶著點鼻音，聲音聽起來更了。

林飛然哭起來的時候眼睛水盈盈的特別亮, 而且睫一便顯得異常的黑，大多數人哭起來都比不哭丑, 但林飛然哭起來卻比他正常的樣子還好看，一半招人心疼，一半欠。

不知道將來在床上是不是這麼哭？顧凱風不住眼地瞄著林飛然，心神一陣陣的漾，腦已經幻想出了一百零八種在床上弄哭林飛然的方法！

“看什麼啊……”林飛然被顧凱風赤的目盯得坐立不安。

周圍都是人，顧凱風也不敢說什麼太流氓的話，只接過林飛然過眼淚鼻涕的紙團在手里攥著，語氣寵溺道：“你個小哭包。”

“我不是！”林飛然完全不服氣這個評價，他覺得如果換個人看見老校長這些事的話說不定哭得比自己還厲害，這麼人的場面他居然只掉了兩滴眼淚，已經可以說是非常漢了！但他也的確沒辦法把這些反駁說出口，于是只好在下面輕輕踹了顧凱風一腳以示不滿。

顧凱風含笑挨了這一踹，然后用兩只腳夾住林飛然不老實的那只腳，林飛然另外一只腳也加戰局，兩個人在下面鬧了起來，四只穿著同款限量球鞋的腳別在一起角力。

鬧了一小會兒，林飛然一臉嚴肅道：“不玩了不玩了，松開。”

顧凱風聽話地松開腳，林飛然俯在那雙球鞋上小心翼翼地撣了撣，把剛才玩鬧時蹭在上面的灰土撣掉。

這雙顧凱風送的球鞋林飛然每次穿的時候都特別心，上樓梯時都要很小心地留意不要踢到鞋尖，如果被誰不小心踩上一腳林飛然能足足不高興五分鐘，而且每天早晨穿鞋之前都要先洗一遍腳。

幾乎像護眼珠一樣護著這雙鞋！

顧凱風看著林飛然寶貝著這雙鞋的模樣，低聲音道：“鞋你穿壞了都不怕，大不了我再給你收一雙，真有心買總有人能賣。”

“那也不能讓這雙壞！”林飛然眼睛一瞪。

顧凱風樂了：“好好好，不壞不壞。”

林飛然滋滋地暢想著未來：“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我得好好留著，等我們老了，沒事就拿出來回憶一下……”

顧凱風聽他這話聽得心尖直，湊近了著林飛然的耳朵道：“你再說一遍。”

林飛然一聽顧凱風的語氣就察覺到自己剛才那番話說得像話似的，他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只好把班主任搬出來：“鄭老師都在后面瞪我們半天了，噓——”

鄭老師究竟有沒有瞪他們顧凱風不知道，但他們的確頭接耳好一會兒了，顧凱風輕咳一聲，端端正正地坐好，腦不斷回放林飛然剛才說的那句話，拿出背課文的神把每個字都牢牢記住了。

然然說等老了還要沒事就拿出來回憶一下……顧校草心里這個爽，覺得那一個月生活費花得簡直太他媽值了！

校慶結束后的第三天中午，教學樓天臺。

林飛然趴在欄桿上，拿著手機過一個個事先打開完畢的網頁，用自豪的語氣向旁邊的空氣介紹道：“……年，我國第一艘載人飛船升天功……08年，X運會在帝都舉辦……還有這個這個，今年4月份第一艘國產航母下水……”

林飛然旁，影虛無縹緲的老校長正負手而立，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林飛然的手機，不住點頭道：“好！好！好！”

專門做了兩天功課的林飛然滔滔不絕地給老校長講述著近年來祖國是如何進步發展的，老校長聽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對于這樣一位憂國憂民的老先生來說，供奉給他再多的好東西也不如告訴他這些更讓他欣。

“總之，我們國家現在可厲害了！”說了這麼久，林飛然頗有些詞窮，只好用強烈的語氣來彌補語言的蒼白，一副抬頭慷慨激昂的小模樣兒，活一個紅苗正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老校長心滿意足地長吁了一口氣，背著手抬眼向遠方，看著眼前既悉又陌生的校園。

林飛然便也趴在鐵欄桿上陪老校長眺遠方，老校長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嚇人了，林飛然不僅不怕他，而且還十分尊敬他，相起來毫無力。

那天校慶結束后，林飛然找了個機會問過老校長有沒有未了的心愿，并且向老校長解釋了執念與往生回的關系，而老校長表示自己并不想往生，他只想像生前一樣繼續留在這所校園中，看著一代代的學生從他親手創辦的學校中走出去。

也許對老校長來說，這樣的結局比往生更好。

“對了……江校長。”老校長的問題基本上都解決了，林飛然也想趁機解決一下自己的問題，他先是給自己洗了一下冤屈道，“其實我不是壞學生，我上次期中考試也是全班前十名呢。”

老校長威嚴頷首：“還得努力。”

“是，那必須努力！”林飛然點頭如啄米地應了，隨即小心翼翼道，“我能求您件事嗎？您要是能答應我，我回頭多供奉給您幾本書，讓您沒意思的時候打發打發時間。”這話剛說完，林飛然便覺得不太妥當——幫忙有供奉，不幫忙就沒供奉，像威利似的。

于是，沒等老校長說話，林飛然便又弱弱地補充道：“當然了，您就算不答應我也會一樣給您供奉的……”

老校長搖了搖頭，略帶無奈道：“你這小娃娃！你先說說看。”

林飛然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用討好的語氣道：“江校長，我住508寢，我們寢室里的鬼特別特別多，常住的有16個，他們天天在寢室里唱歌跳舞的，特別影響我學習，我這不是有眼麼……您能不能和他們說說，讓他們換個地方待？”

這林小粘糕可是不得了！走后門都走到鬼上去了！

林飛然之所以會和老校長說這個，是因為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學校里的其他鬼對這位一正氣的老校長都是敬畏有加，老校長巡視到哪里，其他的鬼都會紛紛讓路，所以林飛然覺得老校長說話其他鬼應該能聽。畢竟寢室里那16只鬼不解決林飛然心里總是有疙瘩，他們看看別的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和顧凱風不就在寢室里親親膩膩歪歪的，每次氣氛正好的時候林飛然只要一想到周圍全是鬼就會立馬痿掉。

但林飛然和他們說他們本不當回事兒，那個缺心眼兒的DJ還熱地邀請林飛然和他們一起嗨！

“影響學習可不行。”老校長嚴肅道，“我和他們說說去。”

“謝謝您！”林飛然樂得直蹦高。

這時，天臺的門被人推開，顧凱風從門后繞了出來，徑直朝林飛然走來，邊走邊不滿道：“寶貝兒你跑這上干什麼來了？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林飛然：“……”

老校長一聽就炸了：“寶貝兒？什麼寶貝兒？這事我還沒說你呢，你們這不正當關系……”

老校長話還沒說完，顧凱風已經不由分說地把林飛然攬進懷里了，就像突然被掛斷的電話一樣，老校長的聲音一下就消失了。

林飛然臊得無地自容，生怕老校長看見他們親熱，拼命地推拒顧凱風。

“別親！”林飛然臉蛋通紅地別過頭，在顧凱風懷里扭來扭去，“別那，你先放開……”

“又玩這個？”顧凱風低笑，非常配合地陪林飛然玩起了口是心非play，把一臉生無可的林飛然在懷里箍了狠狠親了一通。

“誰跟你玩了……”林飛然氣吁吁地抗議著，開始認真地考慮和顧凱風共的可行！

共這個法的黃暴之在于，它需要施法人與被施法人之間換三種東西，一是唾，二是鮮，三是……那啥。

這是林飛然一直沒和顧凱風共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他不確定顧凱風會不會想要這樣的能力，雖說按照本子上的記載共后顧凱風的眼是可控的，但這麼重要的事，林飛然還是不太敢這麼快就決定。

第51章

這天晚上回到寢室，林飛然開著眼四看了一圈。

寢室里靜悄悄的, 空無一鬼！

也不知道墳頭兒蹦迪大軍轉移到哪個倒霉蛋的寢室去了。

老校長真是夠雷厲風行的, 林飛然滋滋地想著，為了保險起見又檢查了一下柜和床底, 然后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今天回寢室之前還擔心了一下老校長會不會把那十六個鬼攆走然后親自坐鎮監督他們……

十二月中旬天氣很冷，雖然寢室樓的暖氣燒得還行但還是被窩最舒服, 九點都不到兩人就先去洗漱好了，顧凱風拿了一套英語卷子, 又在下面墊了一個皮筆記本, 然后拿到床上去寫。林飛然站在桌前翻找著自己今天還沒寫完的作業，目一轉, 就被顧凱風因認真而顯得格外英俊的側勾住了，再一想今天周圍可沒有鬼圍觀了，林飛然的心臟便猛跳了幾下，驟然加速的流讓他子一陣燥熱。

想什麼呢，能不能別像顧凱風似的！林飛然暗自唾棄自己，急急地低頭把演算紙、筆和數學作業拿好。

林飛然這剛一低頭，貌似心無旁騖在做題的顧凱風便輕飄飄地朝他瞄過去，把林飛然從頭到腳視了一遍，林飛然一抬頭, 顧凱風又一秒收回視線，無比認真地看著手里的英語卷子。

林飛然幽幽地盯住他：“……”

顧凱風看著卷子繃了三秒鐘, 沒繃住，角忽然一翹。

林飛然：“你兒就沒做題！”

顧凱風樂了, 把英語卷子一丟，坐在床上朝林飛然張開雙臂道：“快上來，老公抱抱你。”

“喔。”林飛然臉上故作淡定，四肢卻很誠實，快步走過去踢掉拖鞋撲進顧凱風懷里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又忙不迭地鉆進被窩。

這回總算是能驗一回真二人世界了！林飛然心抑制不住的飛揚！

顧凱風在林飛然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隨即子朝前面探去，用手在被子下面索著，林飛然扭來扭去地抗議道：“你那干什麼……”

“老公腳怕什麼的。”顧凱風把手攥了道，“我發現你腳特別涼。”

林飛然的一雙腳被顧凱風籠在手里，有點害臊，又掙不開，不好意思地咬著。他可能是質原因，只要一到冬天，就算待在溫暖的室他的手腳也經常是冰涼的，因為從小就一直這樣所以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的。

“去，你坐那邊，腳丫過來我給你焐焐。”顧凱風不容抗拒地命令道。

林飛然心里想再和他親親抱抱膩歪一會兒，又拉不下臉說出口，只好磨磨蹭蹭地坐到床尾和顧凱風面對面，把剛洗過的腳了過去。顧凱風起自己睡下擺，然后握著林飛然細瘦的腳腕，讓他把那兩只冰涼的腳踩在自己小腹上，做完這些顧凱風放下睡蓋住林飛然的腳，扭頭去拿剛才的英語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