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神鹿角，自然不是現在的，放了也有個幾十年了。

何況，神鹿角也沒書上說的那麼神奇。

無非就是一種比較漂亮的鹿角。眾人都說是十年的，可畢竟沒有人見過所謂五十年一百年的。

無非，就是這鹿角上花紋比較別緻。這東西也不是用來吃的。

就是個裝飾品。

因為太稀，所以就了貴重奢侈品。

曾幾何時，貴族以擁有它為榮。

北芒山的神鹿被捕殺的太多了，所以日漸稀，先帝也就下了旨意。

不過也是間接的表示了葉家到底是什麼門第。

老太太過壽，這樣的禮送來，可見別的也不。

其實這又有什麼稀奇呢？去年寧家的老太太過生辰，不也一樣收了碗大的夜明珠麼。那還是天然夜明珠，一瑕疵都沒有。

倒是前幾日，雁家老太太生辰的時候，送的壽禮還算剋製。

那是因為雁家畢竟有兵權，一般臣子也不敢真的湊上來陛下猜忌。

再者就是，雁淩雲很回來，與京城中的員也不悉。

回到了霽月軒裡，雁南歸給兩盆牡丹澆水。

這花倒是開的還好，還有上回舒乘風給的妝樓也又開了幾朵。

真真是花團錦簇啊。

葉家。

錢夫人看著跪在眼前的流螢，卻不著急說話。

隻是一口一口，吃著燕窩。

十分的悠閑。

隆冬時節，屋裡是有火爐，可地板是冷的。

流螢跪著，低著頭，沉默不語。

許久後，錢夫人才將燕窩吃完了，漱口之後道：「你可知錯了？」

「是，奴婢知錯了。」流螢頭更低了：「奴婢貪生，不該……不該說翠珠姐姐的事。」

「玥兒脾氣差，這段時間對你不好，是不懂事。你心裡可計較？」錢夫人的語氣，毫沒有一點在意。隻是這麼說著罷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曾計較。是奴婢自己不好。」流螢道。

「你娘早逝，你爹如今在莊子上管事，也還算有麵。你是家生子，一直跟著玥兒的人，我本該十分信你。」錢夫人嘆口氣：「可這次的事，我很失。」

流螢不語，隻是死死的攥著裳。

「也罷，你也還小，這些年做事已經很是周到了。起來吧。」錢夫人道。

流螢謝過起。

「你是個妥帖孩子，依舊還是要回去伺候的。玥兒脾氣急躁，你卻沉穩懂事，是最好的人選。我昨日也說過了，不許計較這件事。但是至於你，日後要更盡心伺候。」

「是，多謝大夫人，奴婢一定盡心竭力。」流螢忙道。

「你爹也年紀大了，過幾年，我也會給你選個合適的管事家裡的孩子婚配的，你隻要好好伺候玥兒，做的眼睛耳朵。知道了麼？」錢夫人道。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激不盡。多謝大夫人原諒奴婢。」流螢哭出來道。

「好了，既然回來了，就去莊子上看看你爹，明日再回去吧。」錢夫人擺手。

流螢自然激不盡的走了。

可這份激不盡，再回到了過去住的屋子裡時候，就換了嘲諷。

大夫人口口聲聲的恩典，都是威脅。

不能不顧爹爹的生死。可這麼多年努力伺候，不就是求一個不隨便嫁給小廝麼？

可我誰在乎？

當初在府牢裡，是出賣了翠珠，可也想活著啊。

一出事，葉良娣就不管多年的辛苦和忠誠，如今輒打罵。

不甘心。

流螢死死攥著手，心裡慢慢的徹底偏了。

誰生來，就想做奴僕呢？

太子府中。

霽月軒裡，降香道：「如今各地的良家子都已經陸續進京了。晚一點的年後也該到了。奴婢聽說，如今在京城裡租房子的不，包下客棧的也多。宮中的娘娘們以及各家府上，已經開始瞭解了。」

「這麼早？」雁南歸這回真有點意外了。

「是啊，如今宮裡那樣，都想要新人幫自己。所以出手早。」降香道。

「嘖，這可真是著急。不過咱們就不用湊熱鬧了。宮裡的事，一時半會的也顧不上。至於府裡麼，明年來了什麼樣的人再說。」雁南歸道。

降香笑著說是。

到了晚間，就聽降香道：「殿下夏奉儀去前院了。」

夏奉儀那住不錯，可畢竟小了點，大概是不合心意，所以舒乘風很多時候是人去前院的。

他自己也去依湖居，不過比起前院，次數就些。

「哦，那明日又有戲看了呢。」雁南歸笑了笑：「擺膳吧，吃飽喝足早點睡。」

第二天早上，果然是個戰場。

休息了一天一夜的葉良娣滿了之後，又恢復了那個看誰都討厭的人。

今天針對的件當然是夏奉儀了。

夏奉儀節節敗退，苦不堪言。

不過今天有人救了，那就是寧承徽。

寧承徽聞著屋子裡的熏香，早就噁心的不行了，半晌還不能走，再也沒憋住起就跑出去吐了。

三個月，正是孕吐時候呢。

這一來，葉良娣也顧不上夏奉儀，惡狠狠的等著外頭的人：「真噁心，不能請安就回去啊。」

太子妃笑了笑，等著寧承徽回來之後道：「今日就散了吧，時辰不早了。我看你這天，又要下雪了，都注意保暖。」

就是不說明日不必來的話。

眾人起告退。

葉良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寧承徽，卻沒有勇氣對做什麼。

雁南歸人還沒走回霽月軒裡呢，雪花就下來了，不大，也就零星幾點。

剛進去換了裳，就見前院來人了。

「給雁良媛請安。」

是前院的侍福海。

「福公公啊，什麼事？」雁南歸問道。

「不敢不敢，是殿下奴婢送來這個。」說著，福海將手裡的錦囊遞過去。

也不敢多留，就告退走了。

當然要賞賜，降香給了銀子。

雁南歸開啟錦囊，裡頭是一張折的四四方方的紙，展開，是舒乘風的筆記。

上頭說了一件事。雁南歸看著就笑起來，坐直子：「嘖，這可真是個好訊息呢。」

「良媛？」落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