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九迴腸07
薄若幽頓覺奇怪, “義父何出此言?”
程蘊之卻移開目不再看,語氣亦是見的不容置疑, “總之你聽我的話, 這幾日要準備你的婚事,明日要去繡樓為你定下喜服,我都代好了, 這案子你先放一放, 胡仵作不是已回衙門了?”
程蘊之在病營裡見過胡長清,亦知衙門境況, 薄若幽著他片刻, 順著道:“去做喜服?那也好, 明日我便先去繡樓一趟。”
頓了頓, 薄若幽還是忍不住道:“不過此事與案子並無衝突, 義父為何不願讓我查這案子?”
程蘊之眉頭微蹙, 神難見的嚴正,“你聽我的便是,如今天寒地凍的, 衙門又並非無旁的仵作, 我也不忍心你奔波苦。”
言畢他竟不願多留, 又叮囑早些安歇便回了房。
薄若幽著程蘊之離開的方向, 狐疑半晌, 用了些羹湯回房洗漱躺下,仍然不解程蘊之今夜為何突生此言。
自從說服程蘊之讓習仵作之道, 他便極阻攔驗推案, 此番這案子雖是難解, 可程蘊之開口不許查下去卻實在古怪。
程蘊之待如親兒,他若攔阻, 那理由隻有一個——這案子可能對不利。
迷迷糊糊睡著之時,薄若幽仍未想明白這案子哪裡對不利。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起跟著程蘊之一道往東市去,此番製備嫁妝,旁的便也罷了,嫁卻得親自來繡樓量定做,什麼款製花樣,程蘊之亦想令選自己的喜好,薄若幽雖被賜婚,可隻待到了繡樓,看到了滿目喜嫁之,方纔有了幾分真切之。
繡娘是早就定好的,程蘊之在樓下喝茶,薄若幽在樓上量,倒也十分利落,不過半個時辰,父二人便歸府,然而怎可能當真不管衙門的案子了?
薄若幽在等霍危樓來接。
還未到午時,侯府的車馬便停在了程宅之前,薄若幽一聽人來了,便親自迎了出來,開了門便對霍危樓使眼,又輕聲道:“莫要對義父說我們去衙門,說我們去探長公主殿下。”
霍危樓揚眉,待看到程蘊之也從迎出來,便上前與程蘊之拱手見禮,待程蘊之問起要帶薄若幽去何,霍危樓語氣尋常的道:“先生將母親的子調養好了幾分,我想帶著幽幽去探探母親。”
程蘊之毫不疑,他為長公主診治兩月,自也知長公主苦楚,兩個小輩有心關懷,自然極好,他便也不曾多言,目送二人離了程宅。
待上了馬車,霍危樓方纔好整以暇的著薄若幽,薄若幽歎氣道:“義父不知怎麼了,昨夜我回來與他說了此番案子,他竟不許我再管,莫非……是因為我與侯爺已賜婚,不願我沾染這些了?怕對婚事不吉?”
這般分析完,自己都有些不信,歎氣道:“可義父並非如此迂腐之人。”
莫說薄若幽,便是霍危樓都有些意外,思來想去,還是安道:“許是覺此案兇手頗為古怪,案發之地又在城外,且如今衙門另有仵作,不願你辛勞。”
這等理由,雖合了程蘊之的話,卻也並無幾分說服之力,薄若幽蹙眉發愁,霍危樓將荑一握,“他定是有何擔憂纔會如此,那你如何打算?”
薄若幽略一沉,“若非必要,我不出城便是,也令胡仵作多幫忙,隻是侯爺知道,我怕這些年間當真有舊案,因此想去衙門看看卷宗。”
霍危樓自然明白,“罷了,我便替你打一回掩護。”
麵上這樣說,他眼底也有幾分沉,亦在想程蘊之到底因何攔著薄若幽查這案子。
到了衙門,吳襄竟還未歸,薄若幽來胡長清一起去見孫釗,待將案稟明,孫釗也是神微變,“這年節下的,生命案便罷了,怎又生出些陳年舊案來?”
孫釗也不耽誤,帶著幾人往庫去,薄若幽對此並不陌生,待孫釗來文吏們,便一同照著前日得來的線索再度翻看起陳年卷宗來。
薄若幽與胡長清道:“兇手下手的對象皆是六七歲左右的孩子,因此我們要找的害者為六七歲孩,懸而未決的命案以及失蹤案,從建和十七年開始到現在,都要找一遍。”微微一頓,又道:“為了保險起見,年紀不定死,十歲以下便可。”
...這比此前找趙家班火災的記錄還要難,這十四年間的案卷都要過一遍不說,每年走失的被拐走的、小孩子意外而亡來報的便有許多,眾人還需篩查,免得弄錯了。
薄若幽又道:“兇手喜歡先用孩們喜之將其哄騙至無人之地,而後將其擄走,並不會暴力傷害他們,但是會放乾他們上的,因此死者上有不大的傷口,這些傷口多在腳上,死狀多半是失過多而亡之態,又或者有彆的死因,但也失頗多。”
線索越多眾人越好篩查,薄若幽怕有所,亦不敢將條件卡的太死,而眼下這樁案子最近,因此文吏們打算倒著往從前查詢,薄若幽對此倒無異議,因無法確定明歸瀾當年是否真的差點被謀害。
看卷宗是十分枯燥的活計,而吳襄還在城外,多半是未得準確又有力的線索,文吏們將存疑的卷宗單獨找出來,而後薄若幽跟著看,免得有所,這般忙了半日,倒是真的找出了幾個符合條件的案子。
“隻建和三十年,也就是去歲,京城外便有五家孩子走失至今未歸,走失的最小五歲,最大的八歲,而命案還好,隻有兩樁,一個四歲,一個六歲。”
薄若幽將眼前幾冊卷宗做了標記,開口道:“一個孩子是夏日墜河而死,被髮現的時候腫脹,上有許多傷口,當時驗的人——”
胡長清從長案一頭抬起手來,“驗的是我。”
他說完走過來,因是去歲之事,他還有些印象,“這個孩子的確是溺死,因他口鼻多有泥沙,麵上征象亦是被淹死纔有的模樣,隻是他上有外傷,腳上的傷尤其多,也當真流了不,可我那時覺得,這孩子是落水中掙紮之時,腳上被水地的石片割傷。”
薄若幽一邊聽一邊看,注意到這孩子家在城南,母親臥病在床,父親則是做勞力苦工,因此才失了看管,讓孩子跑出去戲水,而死亡時間在夏日,似也不太像。
暫且看向第二樁命案,“去歲臘月十五出事,被髮現死在城南古城牆之下,乃是摔死。”
胡長清立刻道:“是這樣的,我雖不會剖驗,可我會骨,他是肩頭和側著地,骨頭全然碎裂,發現之時下流了大灘的,那古城牆人人都可上,後來還是定為意外了。”
這些死者都是胡長清驗的,他自然最有發言權,而卷宗之上有關衙差們查走訪的詳細記錄,亦未提到孩被哄被拐走等說辭,和兇手有關的線索更是毫不匹配。
有些作難,這時,忽有衙差快步走到門口,“侯爺,縣主,明太醫家的公子來訪。”
薄若幽和霍危樓皆是變,明歸瀾能跑來衙門找他們,莫非是想起了什麼?
薄若幽令胡長清在庫看著,自己和霍危樓到了前堂見明歸瀾,孫釗本在理旁的衙門差事,聞言亦趕了過來。
明歸瀾麵很差,那模樣彷彿徹夜未眠,見到他們,他開門見山道:“昨夜我想了一夜,的確想到了些細節,這些細節我當年還不懂事,不知兇手是為了什麼,便未曾說明白,可昨夜知曉了那個孩子的死法,我忽然覺得不對。”
薄若幽目一,眸子一不的看著明歸瀾,他繼續道:“當時我被掠走,意識時而混沌時而還有幾分清醒,有個細節我當年不曾放在心上——當他將我帶回那破廟之時,曾經沿著我的骨骼脈絡了一遍,從頸側的脈一直往下,一直到了我的腳底,還落手在我脈門之上探息。”
“我彼時將那歹人當柺子,隻道他拐走我之前,須得好生檢查檢查我如何,是否壯實,是否落有殘疾,又或者看看我是否真的被迷暈了。”明歸瀾沉眸道:“可如今想來,他似乎知道人上的脈排布,而他那般檢查,彷彿就在確定如何在我上開個傷放一般。”
薄若幽不由烏瞳一亮,“絕無記錯?”
明歸瀾搖頭,“不會記錯,我後來學醫,對當年之事也還算曆曆在目,心底對此生過疑竇,可我也隻是想著,那人看起來也是富人家的,說不定當真會醫,又聽聞柺子從不拐那些弱多病的孩子,我便不曾多想。”
尋常人誰會想到會有兇手那般殘忍的去放一個小孩子上的呢?
薄若幽和霍危樓皆麵深思,這時明歸瀾又道:“除此之外,我還想起來我當時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過一點特彆的聲音,不是你們昨日說過的撥浪鼓,而是類似鈴鐺的聲音……”
7年前,洛城市局特警花崇赴西北邊境支援反恐。 2年後任務完成,花崇調回洛城,卻沒有回到特警支隊,而是自願調去刑偵支隊。 數年後,花崇成為刑偵支隊重案組組長。不久,公安部信息戰小組的年輕精英空降重案組。 5年前西北邊境那項看似“圓滿”的任務,已經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小時候,爺爺一直讓我看兩本泛黃的無名古籍,半文言半白話,我只能強記硬背下來。直到后來我才知道,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他的道理。人點死人燭,鬼吹活人燈,河底古墓、秦嶺密藏、無骨人城……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將我拉進一個又一個千古懸局之中,而…